终于,僵持了一会儿,滕曼的身子一松,那把枪的位置,也从腰间移开。
滕曼并没有为此而松口气,温景之刚刚挂了电话,说不定他一会儿就来,如果这男人不是好人,那么她岂不成了他的人质?必须要琢磨个脱身之计。
“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否则,我可不会因为你是个女的就手下留情。”
还用得着他手下留情?说句话都喘的这么厉害了,可见伤的不轻!
“内个,我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在篮球队学过包扎,要不,给我看看你的伤吧?”滕曼也不转身,直接试探了句。
这个女人,就是在枪顶着她腰的时候,都没有见她慌张过,说她是个普通探亲的?蒙人呢吧?再说了,到演习的军营里探亲?谁这样大的面子?
一句话,这女人说的,他一个字也不信!
口袋里的电话不早不晚在这个时候震动起来,那嗡嗡的声音,震得滕曼头皮直发麻。
“怎么不接?”那男人边说,边从她风衣口袋掏出手机,瞥了一眼:小叔。遂将手机抛还给她。
滕曼暗自咬牙,接也不是,不接又要引他怀疑。
正当她犹豫之际,那边终于是消停了!滕曼无奈的耸耸肩,准备将电话再次放入口袋——
紧迫的嗡嗡声再度响起,生生将她的手给堵在半路,尼玛,她怎么不给调成无声呢?那个悔呀。
“喂,小叔,你没事拼命打我电话干嘛?不是跟你说了,过几天就回来了么?好了,没事挂了啊!”
滕曼抚着额角,遮去自己一半的表情,也不管温景之那边的动静,赶紧收了电话,揣进口袋。
“你刚刚说军营在哪儿?”
滕曼侧过身子,那人半步之遥外的轮廓便收入眼底,很高很结实,脸上涂着迷彩的颜料,只露一双乌黑贼亮的眼睛,咻然的审视着她,身上的迷彩服已经脏的看不出原先的丰采,尤其,右胸下方5厘米处还有一圈一圈的深色环绕,看样子,伤了不是一天两天。
滕曼快速的将他打量了一番,眉头越皱越紧,“你的伤势很严重,如不及时医治,很容易感染的!”
这是为他好,很中肯的意见,若是有太阳,白天的天气还算炎热,他这样,会化脓发炎的。
男人似乎并没有将那伤处放在心上,左臂动了动,将手中的枪收了起来,朝着滕曼跨了一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攫住她的下巴——
“你不怕我?”他的脸,离她很近,近的,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新味道。
从滕曼的角度正好看到他臂上的一块印花,TZ两个大写的拼音字母叠合在一起,非常简单,一目了然,霸气而十足。
这个标志,她懂!看来,是本土特种大队的。
既然演习都已经结束了,为什么,他还会带伤在蓝方的营区边界?滕曼心中就是有一万个疑问,也无从得知,更加不能问,军事机密,可是部队最看重的。
如此,她的人身安全就不需担心了。
“你放手,我又不是你的枪,经得起花了狠劲儿的捏,会痛的!”女人蹙着眉头,闷声的提醒他。
男人有所察觉,顿了几秒,这才放开,像是明白了什么,“现在是什么时间了?”他看上去很是懊恼。
可不是么?这次演习,对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将他们的计划整个打乱,他竟然还受了伤,当他醒过来,周边的炮声都已经停止,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装备大多都已经被震得失去作用,他如今很是怀疑,是不是已经结束了?否则,怎可能这么平静?
“如果你是问演习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已经结束了。”滕曼基本可以肯定,这人,受了伤,错过什么了。
男人盯着她良久,像是在揣度她这话的可信度,虽然受了伤,可他的一双眼,还是闪着寒光,犀利的不得了。大喇喇的射向滕曼,直叫她无所遁形。
“这不是闵大队长么?你可真闲。”
温景之的声音从不远处的空气中飘过来,仿若经过了层层的过滤,到达的时候,听着别样的清亮。
滕曼回过身,便见他从一个土丘上下来。
温景之看着她拢风衣的动作,伸手揉着滕曼的发顶,随后将她的小手扣在掌中,发现又冷又湿,不由的皱眉,“你冷吗?”这又不是冬天,手冰成这样。
滕曼刚刚的那些个顾虑和紧张,在这一刻完全放松,朝他身边靠了靠,摇头,伸手指向她对面的那个男人,“他受伤了!”
温景之挑眉,定定的睨了她一眼,确实有一股淡淡铁锈味,“那闵队长是要上我们那儿坐坐,还是?”这男人的脾性,他熟悉的很,浑身一把硬骨头,就没个服软的时候。
“你就是不请,我也是要去的,温景之,你娘的给我玩儿阴的!”男人按住受了伤的地方,吼出一句。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滕曼也没放在心上,也没想过以后会和这男人有所交集。
原本温景之是要亲自送她去机场,这不,来了个惺惺相惜的,就打算要扔下她,嘱咐吴天代送,说是,他过个两天也就回去了。
滕曼心里头那个气呀!
啥也不说了,提起自己的东西,说走就走,也不顾身后脸色难看的温景之。
就没见过这样不解风情的男人,她怀疑平日里的温景之是不是他的双胞胎兄弟?
这差距,整个从成都到北京那么长了!
知道滕曼是带着火气回去的,温景之也很是有自知之明,手头的事情一结束,立马空降回北京,他这老婆要是真动气起来,可不是一般的哄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