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冀说的没错,锦里与王府井不同,完全的原生态,她随便找了个地儿,弄点小吃,要了一份牛肉豆花,一些个小吃,那是在是太本土了,完全的没有噱头,一点儿都不花哨。
滕曼蹙着眉头吃下去,仔细品品,味道还真是不错!
步行街上随处可见的手艺人儿,捏泥人的,转糖画的,卖剪纸的……
总之是一整条街色彩缤纷的花灯和幌子,看着俗,倒也热闹。
都说成都的女人美,那倒是实话,不起眼的小店铺里,往往就有那传说中的成都粉子,外貌柔美,说着绵软的成都话,也算是这块地方的一大特色了。
滕曼倒也入乡随俗,除了小吃,那些个茶馆、戏楼、酒肆、手工作坊,她也都要一一逛过。
不知不觉,天色便已暗下。来前,滕冀说了,锦里客栈也是必须要住上一晚的,否则,就枉到过一趟。
因为不是旅游旺季,所以,房间并不需要预定。环境也还不错,果真就和电视上的差不多,庭院、廊坊、天井、花园……
园内假山林立,绿树成荫,小桥流水的,颇有一番古朴的味道。
房间内部装修大多是木质结构的,配套着现代高级卫浴,网络光纤,中央空调。尤其是服务,体贴细致,带着浓重成都口音的普通话,很是有情趣。
这一天下来,还真是舒心不少,滕曼早早的泡好浴,裹着一身浴袍四仰八叉的往床上一扔,动都不想动。
静下来,孤独寥落的感觉就涌上心头,方才还觉着疲乏的要睡上一整天的滕曼,这会儿,瞪着一对乌黑的眼珠,完全没一点的睡意。
昏暗中摸出了手机,翻着翻着,竟停在小叔的名字上,那名字代表着一串号码,拨过去,就可以听到那人的声音。
可她就是迟迟下不了手,为何?她也不清楚,脑袋里想着,他这会儿,兴许在离自己不远的某个地方。他在做什么呢?有没有睡?是不是很累?最近也不怎么打电话给她,也许忙的都没时间想她。
许是心有灵犀,在滕曼磨磨蹭蹭的时候,手中的电话倒是兀自震动起来,心口狂跳,拿起来一看,真就是小叔的!
滕曼一下从床上直起腰来,小手覆在左胸处胡乱揉了两下,等心跳稍稍平息了下,这才将电话接起来,“小叔——”
温景之在听到这一声略带鼻音,软软糯糯的称呼,顿时整个耳畔都酥酥麻麻的,宛如有一股低压电流从指尖直窜向四肢百骸,然后统统汇聚到心脏,引起一阵阵的激浪。
“刚刚洗完澡?”
咦?这开场白,可够彪悍的!滕曼没来由的一阵脸发烫,咬着唇角,心头不停的腹诽:这你也能知道?
“胡说,我都已经躺床上了!”可也确实是刚刚洗完澡。
温景之心情似乎很好,语气也轻快,“那你睡着了么?”
“还没,嗯,我正打算睡呢,你就打电话过来了。”
“哦?这样啊,那我还是挂了吧,免得打搅你睡觉!”
她是这意思么?不是这意思吧?!
“诶!你,都已经吵到我了,那就,陪我说说话呗。”滕曼越说声音越小,有些心虚的将脸埋入臂弯间。
温景之几乎能想象得到她现下的样子,定是一脸的皱的跟只小猫似的。
两人的话题不多,要么就是说着带点颜色的笑话,要么就是一些个家常。
滕曼有心事,到嘴边的话总是想说又说不出口。
老半天了,对自己在成都这事儿,还是支支吾吾的,没说开。
“小叔,嗯,你猜猜,我现在在哪儿?”
温景之愣了下,电话那端很安静,应该不是在外面,“你不会是还在工作室忙吧?”口气有些不善。
她看起来那么像工作狂么?滕曼委屈的扁扁嘴,“不对,再猜!”
“我说,老婆,你就别整幺蛾子了,在哪儿呢!”
这话开了一个头,滕曼突然又不想说了,嗫嚅了半天,知道温景之那边快要生气,才憋着气道:“我在锦里呢!”
此话一出,温景之那头是彻底没了一点点的声音,滕曼开始忐忑,他是不是生气了?
“小叔,小——”过了良久,滕曼才小心的唤了两声,却是被他给打断。
“住哪儿?”男人的声音平仄,听不出丝毫的情绪来。
“客栈里住着呢。”
他没问她为什么突然要出来旅游,什么也没问,滕曼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就怕他一个回神就问她出了什么事,那她可怎么说呀!
两个人又陷入漫长的沉默,各自在电话那头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明天一早就给我回北京去!”温景之是这样说的吧,他仿佛在极力的隐藏着什么情绪。
为什么她要她回去?她只不过就是出来旅游一趟,什么时候要回去,自己有打算,他瞎操什么心?而且那口气恶劣的,简直让人没法忍受!
“我不!”她做什么要回去?又没碍着他什么事儿?
“随你,要么自己乖乖回去,要么我现在就过去监督你上飞机!”电话那头的声音仿佛又冷了一度。
滕曼心里委屈极了,原本,她还打算过去找他的呢,这回倒好,彻底失望!
心灰意冷了,心如死灰了,原本脑子里想着,他要知道她来,会不会高兴的立马跑过来见她?可现实是:她多想了,还不单是多想,根本就是白日做梦!
那男人,根本就没什么能让他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