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容愣了一下,因为自己根本就没有说过这话,可是转头见孟淳对着自己微微点头,他立时会意,就起身道:“正是呢,裳儿,为兄还有些公务要处置,你若是无事就在这里陪着孟淳闲话,走时也不必通报为兄了。”
正中慕容裳下怀,这孟淳倒是体贴呢,她点点头撒娇说道:“哥哥自去,妹妹就与孟淳说说话就去了!”
白慕容起身离开,心中仍旧有些疑虑,回头看向孟淳时,孟淳正一脸微笑看着自己,见她如此淡定,白慕容稍稍安心,加快了步伐去了。
“慕容姑娘有什么话只管问就是,在下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孟淳转回头来看着慕容裳突兀问道。
慕容裳一惊,这孟淳果然是不简单,怪不得云半城都说她与芸姐姐的脑筋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呢!
既然孟淳说了这话慕容裳反而不急了,她悠悠长出了一口气说:“姑娘这话倒是叫人不解了,我到相府不过是为了看自家兄长,姑娘可是有些自作多情了?”
“既然慕容姑娘这么说,自然就是没有事情与在下说,在下告退!”孟淳就要起身。
慕容裳冷笑说道:“你在家兄面前也是如此随性的吗,坐下,我确实有事要问你!”
孟淳重新坐下笑颜如花看着慕容裳,慕容裳定了定神悠悠说道:“小柔的事情圣上而今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说起来也是好事,日后大家都不必躲躲闪闪了不是吗?”孟淳反问。
慕容裳见她问的淡定,于是冷笑一声说道:“难道这事情与姑娘没有丝毫关系吗?”
“慕容姑娘这话在下就不懂了,难道姑娘想要此事与在下相关吗?”孟淳含笑说到,眉眼之间尽是错愕的表情。
慕容裳不知该如何接口了,孟淳却不住点头说道:“是了,若是此事与在下相关,自然就有另一人会脱开嫌疑,不过事实可能会让姑娘失望了,这事情确乎与在下没有半点关系!”
“你如此大言不惭,难道本姑娘就如此好骗吗?”慕容裳有些气急败坏,说起来她其实是在为小柔担心,若是这事情当真不是孟淳奏报了慕容海,则只能会是严晟了。
孟淳看出慕容裳其实早已信了,只是不愿表现出来,就笑了笑说:“姑娘在在下面前也无需掩饰,若是有所失望不妨直说。”
慕容裳定定看着孟淳道:“若是你敢欺骗本姑娘,便是在圣上面前我都敢立时杀了你!”
孟淳呵呵笑了起来说道:“在下自然明白,若是方才在下说了小柔姑娘的事情就是在下说出去的,姑娘是不是方才就把在下杀了?”
慕容裳一愣,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害怕自己当场发作故意欺骗了自己吗?
真是没有想到这孟淳转瞬之间就将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了。
“你如今在相府中,我劝你还是不要对相爷有什么不轨之举,若是不听本姑娘的劝告,,日后可不要怪本姑娘手下无情!”慕容裳起身说道。
孟淳也起身定定看着慕容裳道:“慕容姑娘,如今孟淳已经是身犯死罪之人,早死晚死都逃不过一个死字,姑娘觉得用死威胁得了在下吗?”
慕容裳笑了笑说:“这话本姑娘倒是爱听,姑娘这话好似在向我宣战一般,也好,咱们就走着瞧。”
孟淳笑着微微点头,慕容裳转身离去,其实心中是无尽失落,不想自己头一次与孟淳言语对垒,就这么败下阵来了。
她上了官轿,轿夫们抬起来却没有敢走,慕容裳想了一想才说:“回大理寺去!”
轿夫们缓缓起行,不一时到了大理寺,慕容裳下了轿子悻悻进门,却见苏芸正坐在院落中的石凳上看着大门,好似就是在等自己一般。
“姐姐早已起身了,妹妹还以为姐姐要多歇息一会呢!”慕容裳有些茫然说道。
苏芸却冷冷问道:“你可是趁着姐姐熟睡之时去了相府了?”
慕容裳知道自己这点小心思根本就瞒不住苏芸,就垂首说道:“妹妹方才和姐姐那些话一直萦绕心间,总是把持不住,因而就到了相府去质问了孟淳。”
苏芸摇头叹息说道:“你也真是的,就凭你是难以从孟淳口中套出实话来,要知道便是姐姐也不敢保证就能问出什么来,若是轻易就能问出来,姐姐还要等你去问吗?”
慕容裳还从来没有见苏芸对自己如此严厉过,她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苏芸也觉得自己过于苛刻了,于是就缓和了语气说:“好了,姐姐知道你心中担心小柔,可是做事情总要讲究些方式,可是记下了?”
“妹妹都记下了呢,而且正如姐姐所言,妹妹什么都没有问出来!”慕容裳羞愧说道。
苏芸摇了摇头说:“姐姐早已想到了,孟淳定然会说这事情与她无关的。”
慕容裳凑近苏芸献媚说道:“妹妹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姐姐,她果真就是这么说的呢!”
苏芸微微一笑说:“那你且说说这话是真是假?”
“妹妹刚刚听到的时候确乎信以为真了,可是到了后来她却又反口不承认了!”慕容裳叹息了一声说道。
苏芸听了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后垂首说道:“这便是孟淳的厉害之处,说实话,姐姐亲自出马也是看不出她的心思来,不过同样道理,孟淳始终也在猜测姐姐心思,却也不见得就能猜得出来。”
“姐姐说到这里妹妹终于明白了,妹妹此番前去探究孟淳心思,却是有些被动了呢!”慕容裳嘟着嘴说。
苏芸微微点头说:“却是话也不能这么说,妹妹前往相府在孟淳心中不会想到其中可是有姐姐指使,这便会让她方寸大乱呢!”
慕容裳有些不明白了,于是就歉意说道:“妹妹刚才见了孟淳可谓软硬兼施呢,先是询问了一遍,而后又言语恫吓了一回。”
苏芸哈哈大笑说:“如此看来倒是妹妹一贯风格,可是孟淳却不会这般想,妹妹做的不错,越是这样越是刻意混淆了孟淳视听,姐姐再从后助力一下,这事情也就过去了!”
慕容裳笑问:“姐姐的意思可是要亲自试探孟淳吗?”
苏芸点头说道:“不错,不过姐姐却不能像妹妹这般再主动到相府去了,而是要等一个机会,这才是重中之重。”
慕容裳明白苏芸深意,就点头说:“妹妹明白了,不过这事情如今却也不能急于一时,机会还是慢慢等着就是。”
苏芸不想慕容裳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呵呵轻笑说:“真是难得,妹妹如今也是如此淡定了,姐姐正有此意!”
到了晚间苏芸看着慕容裳睡下了之后自己则坐在房间里想着心事,如今事情变得愈发扑朔迷离了,原本自己心中对于武田就犹疑不定,如今又多出一个严晟来,更让自己为难的是中间又牵涉了一个孟淳。
说起来这三个人在自己心中原本是孟淳脑筋最为灵便,其次是严晟,最后是武田,可是如今看来只怕这个顺序倒是错了。
孟淳看起来只不过是三个人之中最好应付的,而武田多少也被自己窥出了一点端倪,反倒是这个严晟如今自己对他却是一无所知呢。
这个人当真是看不透了,苏芸无奈摇头叹息了一阵,听着外面有细微的脚步声,她愕然起身,缓缓出门而去,唯恐惊醒了睡熟的慕容裳。
到了正堂,来的却是宫中的小云子,他好似也是小心翼翼,苏芸轻声问道:“云公公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小云子上前躬身轻声说道:“圣上旨意,即刻传少卿大人入宫去,而且旨意交代不要惊动了慕容大人。”
苏芸愕然点头,而后就收拾了一下,随着小云子出了大理寺大门,交代了皂役好好值守,尤其是时刻在意房中的慕容裳。
坐着官轿一路到了太和门,因为是圣旨传召,也不需递腰牌,苏芸下了轿子,小云子前面引路,又有两个小太监过来打着灯笼前面照亮,一直到了御书房外。
慕容海好像已经听到了外面声响,就在里面问道:“可是苏芸到了,快些进来!”
苏芸赶紧答应了一声,疾步进了御书房内,正要下跪,慕容海摆摆手道:“罢了,你可知道朕这么晚了召你前来却是为何吗?”
“微臣不知呢,请圣上示下!”苏芸茫然看着慕容海道。
慕容海点点头说:“前些日子宫中朝中事事繁复,朕都觉得有些应接不暇了,想必你也是如此吧?”
苏芸叹息了一声道:“可不是吗,还是圣上能体恤下情。”
“这些俗套言语就不用说了,朕近来对于轩辕府中武田颇感兴趣,却不知你可是对此人有什么认知吗?”
苏芸听了之后心中一惊,本以为圣上对于武田从未有什么怀疑,却不料慕容海早已就瞧出武田的不寻常之处来了。
“武田这人多年前就跟随在先帝爷身边,说起来比朕入宫都要早些,只是朕却查不到此人官档,朕入宫时他便在太医院伺候了。”慕容海悠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