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不想慕容裳心思倒是缜密,或许这蹄子平日里傻乎乎的表情都是装出来的,于是就笑说:“姐姐自然是听出来了,毕竟姐姐从宫中救出的并不仅仅是小柔一人。”
慕容裳愣了一下,其实程毋庸的事她一直都蒙在鼓里,只不过从慕容海方才的言语之中听出了一些门道来了而已。
如今苏芸说出这种话她倒是有些不解了,苏芸却摇摇头道:“有些事情妹妹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慕容裳更是难得地点头说道:“姐姐的话从来都没有错,妹妹听了就是,也不会追问姐姐缘由。”
苏芸宽厚一笑,柔声说道:“裳儿若是能领略了姐姐苦心就好了!”
慕容裳愀然点头,刚才苏芸说的明白无误了,她从宫中带出的并不至小柔一人,至于另一人究竟是谁,自己现在还无从得知,而芸姐姐不想让自己知道也必然有她的道理。
“姐姐还是小心为上,姑母在严府的那番话中别有深意,妹妹都听得出来,姐姐在姑母身边伺候过,自然较之妹妹领会的更深一些才是。”慕容裳脸上满是关切之情。
苏芸笑了笑说:“妹妹放心,姐姐自然明白,而今日圣上之所以不追究小柔的事情更是因为其中牵涉的人太多,诚如圣上所言,今日在严府的人谁都逃不脱干系,圣上此举也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而已。”
慕容裳连连点头,看来芸姐姐果然是比自己更加了解姑母的,她能说出这种话来,自己就无需再担心了。
轿子到了大理寺,两人下来,慕容裳拉住苏芸的手进了正门,戚戚然问道:“姐姐有些事情瞒着妹妹可是因为家兄的原因吗?”
苏芸一愣,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慕容裳原来对于自己和白慕容之间的纠葛也是如此关心呢。
慕容裳接着说道:“而且妹妹还有一个担心便是,圣上为何早已知道了小柔的身世,姐姐就不曾深思熟虑过吗?”
“你这蹄子说的倒是轻巧,当时圣上就在面前,而且叫了小柔伺候更是突兀的紧,须臾之间姐姐哪里就想的明白了?”苏芸反问慕容裳。
慕容裳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自言自语说道:“纵然是姑母耳目遍布朝中,可是小柔的事情也算是隐秘了,妹妹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而已!”
苏芸苦笑说:“妹妹这话自然不错,可是一旦圣上紧盯上了谁,关乎其的一切自然都不再有秘密可言,可悲的是姐姐正是圣上关切的人。”
慕容裳有些明白了,郑重点头道:“姐姐这话才是说到了点子上呢,妹妹明了了!”
苏芸自顾摇头,无论什么事情在慕容裳眼中她都能看出好的一面,这是自己不佩服都不行的。
“姐姐,自此而后家兄也不会再用柔儿及姐姐来兴风作浪了,姐姐可是能与家兄缓和一些吗?”慕容裳悠悠问道。
苏芸顿时呆住了,原来慕容裳平时不说,心中却是有数的,她笑了笑说:“裳儿尽说傻话,柔儿的事情与相爷何干,便是有些瓜葛也都是孟淳那贱婢从中挑拨的。”
慕容裳听后苦笑了一声说:“姐姐也不用来宽慰妹妹,若是家兄不为所动,纵是任何人都无法动摇了其心志,慢说是一个孟淳了,裳儿想的清楚,若是得空闲时自然会去劝慰他的。”
苏芸心中明知慕容裳便是去劝说白慕容也是毫无用处,不过总不能阻止她,毕竟她也是一片好心,于是就笑说:“也罢,只要妹妹有心,劝慰一下相爷总是好的。”
慕容裳亲自去奉了茶点过来,苏芸伸手接了,笑着让慕容裳坐在自己身边,而后轻声问道:“姐姐劝慰妹妹的话妹妹只管记好了,你应该知道云大哥为人,他向来不顾及别人眼光,若是妹妹再与云大哥一般,在朝中不免处处落人口实。”
“姐姐不必再说了,妹妹什么都明白,而且妹妹心中笃定一点,姐姐言行都是为妹妹好,妹妹总不能不识好歹不是吗?”慕容裳呵呵傻笑着说道。
苏芸就伸手去摸了摸慕容裳秀发笑着没有说话,慕容裳却仍旧不放心,嘀咕道:“妹妹只是觉得今儿姑母的话很有深意,而且好似是正是冲着姐姐的,听了姑母的话之后妹妹这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呢!”
“哈哈哈,子不曰怪力乱神,姐姐从来不信这些,而且圣上便是对姐姐有些不满,今儿那么多人圣上也是需要顾及众人面皮,说来圣上能选今儿这个场合来说小柔的事情,本身就是给姐姐留着颜面呢!”苏芸悠悠说道。
慕容裳也是觉得苏芸说的不错,而后偷偷问道:“姐姐今儿给表兄说了,圣上在御书房并没有问起姐姐昨晚的事来,可是妹妹才不信呢,姑母多疑裳儿最是清楚,她定是难为你了吧?”
“你这蹄子,好似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你呢,不过你也只猜对了一半而已,圣上确乎是问起昨晚的事情来了,只不过姐姐三言两语转圜了话题,因而圣上也没有过多追究!”苏芸笑了笑说。
慕容裳连连点头,这么说起来才对了路子,不过看苏芸仍旧是闷闷不乐,于是追问:“既然姐姐敷衍了姑母,可是为何还是不高兴呢?”
“姐姐只是觉得有些蹊跷,小柔的事情究竟是谁透露到了圣上耳中,妹妹不觉得奇怪吗?”苏芸转头问慕容裳。
慕容裳沉吟道:“姐姐说的是呢,小柔的事情若不是到了后来论及婚事,便是妹妹都被瞒住了,说来也是隐秘得很,妹妹着实想不出为何姑母就此知道了。”
苏芸起身在正厅中缓缓踱步道:“这其中有两个可能,一是孟淳那贱婢已经与圣上有了往来,只是姐姐尚且没有发现端倪,还有一个姐姐就不敢去想了!”
慕容裳霍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道:“再有就是严晟严大哥?”
苏芸愕然转头看着慕容裳,惊问道:“怎么,连妹妹都有这个想法吗?”
慕容裳满面狐疑摇头说道:“妹妹从来都没有敢这么想过,只是姐姐方才说有两种可能,妹妹灵光一闪,想到如今能对柔儿姐姐身世清楚,又有可能在姑母面前说起的也唯有这两人而已!”
苏芸心中既是宽慰又是伤心,宽慰的是慕容裳竟然与自己的想法一致,伤心的却是如果自己与慕容裳的猜测不错,则严晟之举太过让人揪心了。
不过她随即想到还有孟淳这蹄子呢,于是就松了口气道:“这也不过是咱们姐妹的想法而已,说不定就是那孟淳所为,算了,还是不要去想了,越想越乱,姐姐这头都有些疼了!”
“既是如此姐姐就回房稍事歇息,妹妹陪着姐姐!”慕容裳殷勤过来搀扶苏芸,苏芸也不好拒绝,两人就朝后堂而去。
慕容裳心中却在盘算,只等苏芸睡着,自己一定要到相府去会会孟淳。
慕容裳陪坐在苏芸床边,不一时苏芸就发出均匀鼾声,望了苏芸一眼,慕容裳轻轻起身出了房间,一路到了大理寺门前,上了官轿交代了一声:“去相府!”
轿夫见她面色不善,都垂首不语,只等她上了轿子之后就抬起来朝相府而去。
到了相府门前,下了官轿,侍卫们躬身行礼,慕容裳视而不见,迈过高大的门槛进了正门。
她原本心中还盘算着找个什么借口让家兄白慕容召了孟淳出来见自己,可是进了门之后却发现白慕容正陪着孟淳在院落中的花厅里品茶。
“兄长倒是好兴致呢!”慕容裳含笑说道,她不愿在白慕容面前表现出异样来,以免招致怀疑。
白慕容微微点头说:“你怎么来了,这几****可是忙的很呢!”
慕容裳听出兄长言辞之间有些酸意,就嗔怪说道:“兄长倒是的呢,妹妹在朝中人缘好些也是慕容家的面子,兄长却是如此态度,妹妹有些不解了!”
白慕容知道慕容裳在苏芸身边久了,也是学得伶牙俐齿起来,自己怎么能说得过她,于是就指着身边座位说:“坐下叙话!”
慕容裳就坐了下来,心中却盘算着如何才能支开白慕容,自己也好当面问问孟淳小柔的事情可是她禀报了圣上的。
只是一时之间这话也无法说出口,旁边丫鬟过来为慕容裳上了茶点,慕容裳暂时忘记了自己究竟是来做什么的,而是一阵忘我地用了些点心。
“裳儿还没有告知为兄呢,你今儿到我相府来所为何事?”白慕容看着慕容裳的吃相无奈问道。
慕容裳瞪了兄长一眼,而后慢慢悠悠地回说:“妹妹没事就不能到相府来了吗,慢说是你这相府,便是皇宫妹妹想什么进也是随心所欲,更不必说轩辕府了,难道为兄这相府却比皇宫与王府的门槛还要高吗?”
白慕容知道自己妹妹这胡搅蛮缠的功夫可是一流的,与她争执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于是就无奈摇头,住口不问了。
孟淳始终没有说话,而是一直微笑看着慕容裳,见这兄妹二人一时无话,她转头笑看着白慕容道:“相爷方才不是说书房中还有些公务要处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