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心中盘算,如此说来,慕容海入宫之时这武田早已在西北野原军中回朝来了,因而那段经历圣上并不知道。
“圣上心思缜密,微臣从来没有想过武大叔这人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呢!”苏芸微笑说道。
慕容海见苏芸的脸色如常,还露出了一个微笑来,她无奈叹息了一声说:“人老多情,或许是朕想的有些多了,这武田在先帝爷身边伺候的久了,朕每次想起他来总是想起先帝爷来,如今他又在魏王身边,朕……”
她忽然停了了下来,定定看着苏芸,苏芸愣了一下,慕容海笑了笑说:“真是的,朕为何说了这些呢?”
“圣上春秋鼎盛,一点也不老,却为何说的如此伤感,再说武大叔如今不过是轩辕府中的管家而已,便是有心有能做出什么来呢?”苏芸劝慰着慕容海。
慕容海摆摆手说:“朕意已决,今儿叫你来就是要你想个法子,代朕试探一下这个武田,也好要朕放心。”
苏芸眼皮一跳,说来还是慕容海棋高一着,她竟然想到了要来试探武田,其实说白了,自己何尝没有过这种想法,只是碍于轩辕雨颜面,始终无法付诸实施而已。
“圣上旨意微臣怎敢不遵,这事情圣上须给微臣些时间来绸缪一下才好!”苏芸悠悠说道。
慕容海随即点头说道:“那是自然,朕将此事交由你来做正是因为你做事向来周密,朕却不想这事情败露出去,你可是明白吗?”
“微臣明白!”苏芸赶紧点头说道,慕容海这等忧虑倒不是多余的,说来贵为天子却要来试探臣下,这话若是传扬出去,慕容海的颜面还能往哪里放呢?
慕容海起身踱步到了苏芸身边说:“这事情朕不希望魏王有一丝半点的察觉,你与魏王私交朕也不是不知道,因而你定要答应了朕才好!”
苏芸赶紧跪下来道:“微臣不敢,既然圣上信任微臣,微臣肝脑涂地无以报万一,又怎么能将此事轻易透露出去呢!”
慕容海满意点头说:“如此甚好,你起来吧,朕的意思,是否可以给武田制造一些机会,而咱们就静观其变,他可是会有所动作!”
苏芸微微点头,可是一时之间也难以揣度慕容海口中说的这个所谓的机会究竟是什么,她也不想追问,因为她对于慕容海秉性最是了解,她想要自己知道的,自己便是不问她也会主动说起。
同样的,一旦是她不愿说的,自己若是开口问了,只会得到她的训斥。
“朕想看看武田对于魏王忠心如何?”慕容海果然悠悠说道。
苏芸赶紧接口道:“这倒是没有什么好试探的,微臣自认识武田其人以来,他对魏王恭谨都在微臣眼中,奴婢敢说,即便是有杀身之险,武田也自会揽在自己身上。”
慕容海连连摇头,苏芸不想自己说错了话了,就看着慕容海,慕容海却冷笑说道:“你误解了朕的意思了,或者说你只懂了朕一半言语,朕要看到的是武田对于魏王和对于朕的忠心孰轻孰重?”
苏芸心中一惊,难道慕容海是要借看武田忠心之由来试探轩辕雨吗,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毕竟前番白慕容已经被她打压的在朝中无法抬头了。
朝中历来都是白慕容与轩辕雨势均力敌,如今白慕容势头渐弱,轩辕雨一枝独秀,对于生性多疑的慕容海来说自然是个心腹之患。
只是苏芸想不到对于自己亲子慕容海都会如此提防,她缓缓说道:“圣上的意思微臣领会了,这事情既不能让魏王知道,更不能让云半城有所察觉呢!”
慕容海一愣,自己并没有交代她不得透露与云半城,苏芸怎么却想到了他了。
“哦,朕倒是没有想得如此透彻呢,你不妨说来朕听听,这其中可是有什么深意吗?”慕容海示意苏芸在自己对面坐下,她自己则坐到了迎榻上。
苏芸笑了笑说:“圣上叮嘱微臣去试探武大叔,其实说来,最不应得知内情的共有三人,一是魏王自身,二便是云半城,本来微臣以为还有一个白慕容,不过如今看来相爷倒是不足为虑了!”
她这般说慕容海立时就领会了,自己试探武田就是在试探轩辕雨,而一旦被云半城与白慕容得知了,他们若是从中作梗,兴起风浪来,到时候只怕会一发不可收拾了!
“你说的不错,是朕思虑不周了,不过你如今提出来为时未晚,毕竟事情尚且在思谋之中。”慕容海笑了笑说。
不过她心中还是有些恨意,原来苏芸早已看穿自己是要试探轩辕雨,却不明说,偏偏又提到了云半城,那道她是要提点自己吗?
若是苏芸当真有此心意,就是要告诉自己,不要以为如今白慕容势力不再就可以放手去对魏王做些什么,朝中还有一个云半城呢。
“朕听闻朝中都说你与云半城私交倒是不输魏王,你能在此时提点朕,倒是看得出来,你还是以朝事为重的!”慕容海试探着说道。
苏芸笑说:“这是自然之理,微臣身居庙堂之高,自然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其余一些私交云云都无足轻重,微臣这一点还是分得清清楚楚的。”
慕容海点头笑说:“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朕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正是方才你那意思,这事情保密一些,哪怕是准备的时间久一些都不要紧,朕只要一个完美的结局。”
苏芸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提到云半城多少还是有了一些作用,否则慕容海也不会做出让步。
她赶紧重新跪下道:“微臣遵旨,圣上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微臣就此告退,时辰不早了,圣上当早些安歇才是!”
慕容海摆摆手笑说:“也好,你就此告退吧,在宫中呆得久了慢说别人,就是裳儿发觉你不在都是个麻烦!”
苏芸赶紧磕头,而后起身缓缓退了出去,到了御书房院落外才长出了一口气。
急匆匆到了太和门,出了皇宫,上了官轿回大理寺,好在慕容裳睡的很沉,苏芸这才放心,虽则心中纠结,没有多少困意,可还是躺了下来,因其她心中明白,如今纠结也是无用。
自己能在慕容海面前争得一些时间已经算是不错了!
而且说心里话,自己早有意要试探武田,此番倒是一个机会,一旦为轩辕雨查知自己也有了说辞,这才是重中之重。
次日起来慕容裳伸了个懒腰,却见苏芸不在身边,就娇嗔道:“姐姐哪里去了?”
苏芸的声音悠悠传来,“你快些起身,姐姐在后厨为你准备早餐,如今宓儿不在,姐姐只能勉为其难了!”
慕容裳听得有早餐吃,赶紧穿衣下床,草草收拾了,洗漱已毕就到了正厅,果然见苏芸端着托盘出来。
慕容裳迎上去笑说:“姐姐辛苦,妹妹当真是有口福呢!”
两人刚坐下外面就传来严宓声音:“姐姐,裳儿快些起身用早餐了!”
进了正厅却见这两人正坐在桌边愕然回身看着自己,她嗔怪说道:“原来姐姐没有等妹妹,就准备了早餐了,难道姐姐真的以为妹妹将姐姐与妹妹抛到脑后去了吗?”
慕容裳对于食物是来者不拒的,见严宓拿出的都是些美食,顿时笑逐颜开说道:“这王府中的东西就是不同寻常,姐姐快瞧瞧,这早餐都是稀罕之物呢!”
苏芸却看着严宓嗔怪道:“妹妹新婚,却一大早丢下小雨哥哥到了大理寺来,你倒是不怕他怪罪!”
严宓微微一笑说:“姐姐那里知道,妹妹一早就向小雨哥哥说明了,倒是他叫妹妹前来的呢!”
慕容裳露出戏谑的眼神看着严宓道:“新婚之夜刚过,姐姐与表兄就要早起上朝,说来妹妹都觉得姑母有些无情了!”
严宓啐了慕容杉一口,红着脸道:“你尽是胡说,你若再如此,姐姐的美食可就不给你了!”
慕容裳立时闭嘴,赶紧从严宓手中接过早餐来,不由分说就大快朵颐起来。
苏芸笑说:“你来的也早,想必也是没有用过早餐呢,赶紧坐下一道用了,而后就上朝去。”
三人一道用了早餐,出门时慕容裳见严宓的官轿已经改为二品制式,且官轿四周都是轩辕府侍卫护送,于是嫉妒说道:“如今姐姐可是飞上枝头了,这排场可比妹妹与芸姐姐大的多了!”
苏芸也见严宓的官轿是二品大员制式,心中有些诧异,不过既是如此,当是圣上有旨意到了轩辕府了,而且自己从心里也替严宓高兴,可是又唯恐慕容裳心中不爽。
慕容裳却上前围着严宓官轿转悠了一圈,看起来满不在乎,苏芸心中稍安,只要慕容裳不会因为严宓如今的排场心中不平就好了!
不想慕容裳回过身来之后拉住严宓的手说:“妹妹今儿与宓儿姐姐同乘一顶轿子可好?”
苏芸与严宓都呵呵笑了起来,慕容裳见她们是默许了,也不再客气,直接钻进了轿子里,还不忘吩咐自己的轿夫道:“你们在后面随行即可!”
上了官轿一路朝皇宫而来,太和殿前文武早已等候上朝的钟磬之声了,众人又在搜寻轩辕雨与严晟,自然是要再恭贺一番,或许那二人也是想到了其中曲折,都没有早早现身。
因而严宓的官轿到了之后立时就被文武百官围住了,“恭贺王妃!”外面一阵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