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原木送我回到许瑾的宿舍楼下,我依依不舍地拉着原木的手不肯放,原木索性一把把我抱住,抱了很久。眼看宿舍门就要关了,原木才把我放开,他这份难舍的依恋是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
我多想把以前的时光一并补回来,看来恋爱的人都是贪心的,得到之后永远不会觉得够。
原木对我说:“许瑾人还不错,你先上去休息,明天我来接你。”
我咬了一下他冰凉的耳朵,暖了暖他的耳廓,然后嘻嘻笑道:“那我先上去了。”
原木目送我走上楼梯,他想一棵树站在暮色中,眼神灼灼,我既安心又不舍,我一步步地踏上楼梯,不时地回头看着他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楼梯是十二级,我们离开了彼此的视线,我还沉浸在刚才原木仿若铺天盖地的吻以及缠绵不断的流连里。
我用手指触碰自己的唇,原木的气息犹在。
回到许瑾的宿舍,她对我很客气,也甚照顾我,时不时装作无意地问我原木以前的事情。
她是一个城府深的人,这是我的直觉,经验会让我们得到好的东西,直觉可以让我们避开坏的事物,我对许瑾始终保持着距离。
我讨厌勾心斗角,向往着简单美好的事物,也许这是每个人的本性,只是到后来有的人不得不改变。可也有的人天生就向往智斗和武斗,又或者是明斗和暗斗,这些人乐在其中,例如许瑾。
夜晚,我在许瑾旁边睡着,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她的面容在睡眠中依然能看到倔强。
而我记挂着原木,他的脸孔,他的玩笑,他的好,他的唇,我闻着手上原木残留的气息,就好像现在就是他睡在我身边一样。
想到这里,我很快地安然地睡去,一夜无梦。
第二天,原木宣布这个周末的时间都是我的,我对他说:“我想去玫瑰园。”
他学校十公里外有个大型的玫瑰园,颇有名气。我不爱种植花花草草,却喜欢它们青翠的叶子,喜欢看它们欢快地开放着,它们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残酷,只知道用力地生长,抽叶,开花,然后没有遗憾地凋零。
原木答应带我去玫瑰园,他在网站团购了两张门票后,我们就出发了。
我们坐的是24号公车,直达玫瑰园。车上的人在周末显得有点多,可是这不能阻挡我一路上的心情大好,握着原木的手,跟原木说我学校饭堂的阿姨有多和蔼,早晨八点的阳光微微映在原木的脸上,他的眼神变得清澈而明亮。
我带着笑意依靠在他的肩膀,想着:如果明天老去,也是值得的。
原木知道的话一定又笑我傻。可老了又有什么关系呢,唯有爱着的人不怕时间,不怕衰老,不怕死去。小莫,我现在全心全意地爱着一个人,终于体会到了你的一些心情。
四十分钟后,车子便到了目的地,车上的人都下了车,看来这景点还是很吸引人的。
原木去售票处换门票,我在门口等着,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个火红的身影,在阳光里是那么耀眼,是许瑾。我心里一紧,闪出一丝不快,但是不可否认,这时候的她是耀眼的。
因为她拥有年轻的脸庞,以及几乎说是完美的身高和体型。
许瑾看见我,大眼睛因为惊讶显得更活泼,她问:“你也在这里?”
在我看来,这笑太假了,我回应一个笑顺着她:“这么巧。”
原木已经换好票回来了,他看见许瑾,用很意外的语气问道:“怎么你也来了?”
许瑾没有回答原木,只是看着我说:“原木带你来这里,真浪漫。哪里像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来,真没意思。”
她很适时地叹了一口气。
原木笑了:“要不一起?”
原木看我,他是在征求意见,我知道这代表不方便拒绝,只好说:“咱们一起吧。”
许瑾爽快地应了一声:“好。”
她是故意的,多明显。原木也看得出来吧,只是我在她宿舍住,多少也是欠了她人情,不好拒绝。
她的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窃笑,原木在跟我介绍玫瑰园里面的经典景点,并没有留意到许瑾,而我却看到她如愿以偿的放松。
许瑾没有影响到我的心情,我相信她是外物,我们开始了三人行。冬天,只有大型温室里面的花傲然地立在枝头,阳光透过头顶上面的玻璃缓缓而下,这些玫瑰真是过分美丽,我跟着原木在花丛中穿梭。
原木,你知道吗?这是一个永恒。风光正好,你我年少。
看着许瑾的身影,我想念温情的辛柔,我的好姑娘,很快我就回去陪你了。
许瑾抚摸着一些玫瑰,她红色的身影和玫瑰一样美丽,我对许瑾说:“小心有刺。”
许瑾冲玫瑰一笑:“是啊,它有刺。”
她的笑是妩媚的,她的眼神却充满了挑衅,她的回答也是意味深长的。
是在警告我她的存在?
我挽着原木的手逛着园子,原木说他故乡到了夏天就会有漫山的野花挤满路边,比这些玫瑰好看多了。我笑着:“以后带我回你家看,好不好?”
原木笑:“还没过门就想着回去了?”
我不好意思地低头一笑,阳光轻轻地温润着我的皮肤,在阳光下的我是健康而平静的,原木看我的眼神有点呆,他轻吻了我的额头:“乖,以后带你回去。”
我回吻他的脸颊,答道:“好。要记得。”
无论他说什么我都说好,哪怕没有兑现,但是他承诺时我已然快乐了,这难道不也是一种得到?可惜人们大多都重视结果,而忘记过誓言曾经带来过的快乐。
许瑾红色的身影像个种子浅浅地埋在我的视线里,后来我跟阿浅说起她,阿浅说:“她不足以成为你的情敌。”
我问:“为什么?”
阿浅说:“原木知道她的。”
我没来得及顾及到许瑾,辛柔却出事了,她从来只会担心我,我对她也很放心,她就好像突然摔了一跤一样,让我有点措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