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学校到原木的学校要一个小时三十三分钟,我默念着他的名字,宛如寻求庇护。
我安静倚靠在客车的座椅上,路上的风景在窗外飞驰着,隔壁座有个小女孩开心又兴奋地跟她妈妈说话,吐字还不清晰,模样眉飞色舞的。
小孩是幸福的,她知道她的目的地,而我们有时候人在旅途却不知道终点在哪里。也许终点是在远方,可笑的是,有时候终点原来就是在起点。
我们都有一颗初心,在后来却都被自己遗忘。我觉得自己爱着原木这件事情,是不会变的,因为我不曾改变,也不会改变。
这就是我的自以为是,原木总是这样说我,大多数我一笑而过,偶尔会和他争辩,争了结果都会是我输。
还有半个小时的车程才到,我的胃开始痛了,一点点地抽痛着,我捂着胸口,开始冒冷汗,客车上开着空调,让我更感冰凉。窗外的景物依旧没有感情地飞逝着,我要见原木。我咬着牙撑着,疼痛依然在胸口反反复复,原木的名字也在脑海中反反复复。
我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时间出门,这时候的广州是傍晚六点,正是下班高峰,路上开始塞车,在立交桥的拐弯处,我看见排队的车看不到尽头。
这无疑是雪上加霜,我没有带上胃药,这段时间我、,在辛柔细心的照顾下,我很久都没有生病,平时随身带的药也忘记带了。
抽疼十五分钟后,身体里的肆虐终于停止了。我舒了一口气,喝了口水,喉咙霎时间顺畅了许多,而道路也像喉咙被润泽后一样通畅,三十分钟后,我终于来到了原木的学校。
我给原木打了电话:“我在你学校门口了。”
原木在电话那边突然顿了一下:“什么?”
我说:“在你学校门口了。”
原木在那边说:“好,现在就去接你。等着。”
哦,也许现在他在忙什么事情吧,语气有点匆忙。我在校园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小莫最喜欢坐在校园的石凳上听校园广播了,她总是说这样的小享受只有在学校才有。
可这里没有广播,我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天气有点冷,大家都穿得比较严实,他们没有停留,显得我在这里有点孤单。
原木冷不冷呢?我在心里想着,他不是个会照顾自己的人。
等了几分钟,我看见原木了,在人群中走来,即使很多年以后,这样的场景都会浮现在我眼前。我深爱的人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我,穿越人群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眼眶开始湿润,我的自以为是包括了经常让自己感动,哪怕在别人眼里是不应该感动的事情。我忘记了在车上的疼痛,站起来欣喜地看着他向我走来,他步履平稳,眼神坚定。
这让我安心。
原木来到我身边,抱了抱我,带着笑说:“看你焦急样。”
我回应一个笑,一声不吭地抱住他,手指触碰到他的外套,软软的质地。我贪婪地吸收他的温度和气息,原木拍了拍我后背:“这里冷,我们先回去。”
我不舍地松开手,才发现身边站着一个女生,我这才想起刚才是有个人跟着原木过来,只是不多加留心,以为是路人。
原木看到我疑惑的眼神,便说:“这两天你在她宿舍休息,她是我同学,许瑾。”
许瑾是个长头发又高挑的女生,皮肤白皙,带点小秀气,衣着大气别致,是那种看一眼就能留住别人眼神的女生。
我为刚才的忽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麻烦了,谢谢。”
许瑾笑:“不客气,都是同学。”
她的眼睛很快地把我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就像在审视一样。
我反感这样的感觉,刚才原木是在和她在一起?
原木带我们去吃饭,说是替我驱寒,我想起刚才的胃痛,也许是因为太饿了,便欣然同意,一路上我轻轻地挽着原木的手,看这个原木每天生活的校园,倍感温馨。
有外人在,我没有说太多的话,我沉默地发现许瑾看原木的眼神是别有含义的。
是的,她的眼神明明白白,她已经向我挑衅,在高傲而又强势的眼里,我仿佛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原木是个擅长搞气氛的人,可能是因为他长年当主持的缘故,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在一边偷着乐,真算是不晕不相识了。
三个人第一次见面还算是愉快的,我心里的疑问都没有散去,刚才原木所说的事情是和许瑾在一起?
我不由地警惕起来,对方都动真格了?
原木讲着笑话,我皮笑肉不笑地笑着,心里的种种疑问让我难以释怀,但是许瑾倒是真的挺开心。
她的大方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草木皆兵了,可是女人的优势就是胜在直觉准确。
许瑾每次看我时,嘴角的笑就微微收敛起来,眼神貌似天真无邪地笑着,其实却是充满挑衅。我和原木在一起才不到两个月,就有了这样的障碍?
从饭堂吃完饭后,我们走在夜色迷蒙的校道上,许瑾提出自己先回宿舍,对原木说要要陪我。原木微笑地和她道别了,她前脚一走,我就把疑惑向原木倒了出来:“刚才你和许瑾一直在一起?”
原木不经心地回答:“是的。”语气自然到着好像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
我觉得心里一紧,不好受,便不再说话。原木看我这表情,也明白过来了,把我拥入怀中说道:“小气鬼,我和她是同学,又同是班干,最近系里正在举办黑板报比赛,明天就截止了,我这不是只是和她忙着嘛。”
原木一口气说完之后,看到他紧张的表情我就笑了,我捏了捏他的鼻子:“你也会紧张?”
他看了我几秒,突然很强势地吻了下来,双手把我搂得很紧,这让我措手不及,我在惊讶后的惊喜中毫无防备地接受了他的热吻,我抱紧着他的身体,外面的天气天寒地冻,我却感觉心里有团火在燃烧着。
这就是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