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第一个发现的人是欧阳峰。
医生说幸亏送的及时,如果再慢5分钟,估计就没救了。
欧阳峰一夜没睡,坐在敏儿的身旁,他看起来很憔悴,脸上满是胡茬,头发乱蓬蓬的,他已经36个小时没合过眼,整夜地陪在宝贝女儿身边。
他很担心他的女儿,他一直在抱怨是因为他那晚没回来,才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被黛玲拖住,敏儿一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怨恨自己,他感到难受,他对不起死去的太太。
他想凭他今天的实力他一定有办法找出那个凶手,他不会让敏儿白白地受那么多苦。
敏儿吃力地睁开眼睛,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死,她是希望自己能够死去,至少她不用像现在那么痛苦。
她看着她的父亲,她哭了,哭的很厉害,父亲抱住了头,并向小时侯那般,拍着她,他想这样敏儿会好点,如果她母亲在,她不至于这么想不开,她太太是个很有办法的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超过他太太,所以那些女人他都没打算把他们娶进家门,没资格做他欧阳峰的夫人。
在圣经的创世纪里曾有这么一段,蛇引诱女人让她吃了果子,耶和华神对蛇说,你既然作了这事,就必受诅咒,比一切的畜生野兽更甚,你就必须用肚子行走,终身吃土。
敏儿想神一定会诅咒那个强奸他的人。
敏儿在家休了一周。
这件事情没有报警,这是欧阳峰的意思,一来他觉得他自己完全有能力解决这件事情,二来他不希望这件事被暴光,影响敏儿的情绪。
上学后,欧阳峰鼓励敏儿多参加一些业余活动,同学聚会,借此分散注意力。
现在的大学生流行玩一种叫“国王KING”的游戏,一帮同学经常组织在酒吧,茶室玩,欧阳敏儿以前从没参加过,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怎样的游戏,只听说游戏下个诅咒。
周末的时候,温青带着敏儿一起去参加,是在一个同学家。他们一行12个人7男5女,哲也去了。
游戏很简单,在开始前参与者向牌进行祷告,祷告大家都会遵守游戏的规则,一旦不履行将受到国王KING的诅咒。
12个人开始摸牌,从A到丁钩,外加一张国王KING。摸到国王KING的人开始主持,游戏分三类,将事先写好的,招魂,舌吻,冒险的小纸头写完叠好。由被抽到的人选择完成。
说实在的这种游戏确实有些恐怖,变态。
敏儿有些害怕,事前她并不知道温青他们要玩的是这种游戏,但现在退出似乎又有些不合规矩,她在心里暗暗祈祷不要抽到自己。
前两次抽到的都是两个男生,被选中的项目都是舌吻,同学们起哄着,惟独敏儿她将脸别了过去。
第三轮的时候,抽到了敏儿与哲,被选中的项目是招魂,温青准备了一张纸,一只铅笔,敏儿在纸上写了“我想知道凶手是谁?”
温青凑到敏儿耳边问道:“是什么凶手?你快告诉我”。
“没什么,我只想知道杀我家猫的凶手”敏儿轻语道。
温青没有再问。
敏儿与哲面对面的坐着,互相夹着笔,敏儿在口中念道着:
“告诉我谁是凶手?”
笔开始转动着,越转越快,划出了二个字“冬”。
冬是谁?冬是谁?敏儿在脑子里搜索着这个“冬”。晚上敏儿做了一个梦,梦见很多恐怖的面孔在她窗口的对面,血肉模糊的向她走来,她看到了很多血,她看到了布娃娃复活了身上淌着血,而后就被惊醒了。
敏儿哆嗦地打了个寒颤,看了看床边的闹钟才六点超过十五分钟,她觉得梦很真实,感到恐惧和害怕似要将她吞噬。
敏儿深呼了一口气,起身拉开窗帘望向窗口,太阳正缓缓地升起,慢慢地移动着,离开着地平线。看着升起的太阳,心也平静了很多。
正当她预备拉上窗帘的时候,视线却不经意地飘到了对面的窗口,窗户被紧紧地关着,橙色的窗帘显的特别刺眼,窗帘对接的地方还用一个精致的黑色发夹别着。黑色发夹,这个发夹的形状和自己几天前丢失的那个很像。这个发夹是父亲从印度带回来的,7颗不同颜色的水晶石镶嵌,亮闪闪地,非常别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发夹几天前就失踪了,她曾让张阿姨到处找过也没找到,以为丢了,怎么现在会。?
对面那个是什么人?难道这是笔仙给我的暗示?
她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就越觉得对面的那个人是凶手,时刻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好不容易等到八点,张阿姨叫她起床,她看到张阿姨脸色凝重地问道:“张阿姨,对门住的是什么人?”
“小姐,你好好地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只是好奇”。
“我只知道对面住着四口人,具体的我就不是很清楚”
敏儿去了对门,对门有个很大的大花坛,大花坛里的鲜花开得耀眼夺目。她绕过花坛,躲到对面的墙后,房子的门半掩着,屋内传来狗的叫声,敏儿探着头,蹑手蹑脚地。
过了十来分钟,从门内出来一个很阳光的男生,二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套橙色的运动装,很出挑。敏儿跟在他的身后,就看到前面的影子不停地摇晃着,突然影子不见了,敏儿四处搜寻着。
“你干吗一直跟着我”那个男孩突然跑了出来,站在敏儿面前
“我?没有”敏儿有些结巴,这样的突如其来的出现让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也住这里?”男孩问道
“是的”敏儿点点头。
“你叫什么?”男孩笑着问道。
“我叫欧阳敏儿”
“我叫崔阳冬”
“你叫什么?”敏儿大叫一声道。
“崔阳冬”
敏儿的心里咯噔一下,好象自己被谁剜了一刀,难道他是凶手?怎么会是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敏儿的神情很奇怪,五官扭曲在一起。
崔阳冬看了看她轻声地唤道:“欧阳小姐”
他连叫几声,敏儿都没有回答,只是喃喃自语道:“如果你是凶手一定会受到耶和华神的诅咒”
“耶和华神一定会惩罚你的”崔阳冬看着敏儿,觉得这女孩儿很奇怪,摇了摇头就一个人跑开了。敏儿站在原地足足有三分钟,突然飞一般地奔回了家,“蹬蹬蹬”迳自跑上三楼,将房门关上了。
她陷入在巨大的绝望之中,她满脑子都是崔阳冬的脸孔,那张脸孔不再阳光,而是变的狰狞,变的可怕,她觉得她的心被抽离了,她看到无数的虫子在她的身上爬,她觉得她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脏,越来越恶心。
敏儿将身体蜷缩在一起,双手抱紧了布娃娃,双眼中燃起了怪异的神色。
那晚她做了个梦,梦见布娃娃复活了,她告诉她,她是耶和华神派来的人间使者,来惩罚那些做恶的人,她看见崔阳冬死在床上,床上沾满了血迹。
那晚敏儿笑了。第二天的早晨,从隔壁楼里不时的传来哭声,崔阳冬被发现死在自家的床上。他的脸被人用刀片一块块地刮开,就像切片肉一样。而后用黑线缝起,死状极其骇人恐怖,,那张扭曲得变了形的脸,就像一块被切割的五花肉。
他的眼,耳,鼻和手指被人割去,他的身体趴伏在血泊中。四周的墙壁上也沾满了血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崔阳冬的母亲,当她看到这样的景象,还未想明白,就因极端的恐惧而晕旋过去。
接到报案后,市公安局刑侦科的赵冰和六七位同事赶赴了现场,还有法医及监证科的同事。
房子的门口停着六七辆警车,为了保护案发现场,房子做了暂时性的封锁,屋子里的人也被赶到了门外。周围有二三十位邻居在门口围观。
赵冰办过很多案,但像这样的案发现场,这还是头一遭。同行的一位女同事,看到这样的场面,当场就并不住呕吐了。
经法医鉴定,死者崔阳冬被人放血,而他失去的五官也是被人活生生的割下。屋内的门没有被敲开的痕迹,窗户是关紧地,里面的窗帘是被拉起的。门窗也没有被撬或是被损害的痕迹。也就是说凶手有可能就是屋里的人。
住在这屋里的共有五个人,崔阳冬的父亲,母亲,妹妹和保姆,崔明冬身前和父母,姐姐的关系一直很好,他是崔家四房隔一子的独苗,家人都很疼他,所以这三个人的嫌疑可以排除。
小保姆叫李芸,安徽人,今年22岁,出事的那天早上她请了假去接她的未婚夫,有不在场证据。
就目前整理的这些线索看来,整个案情变的恐怖而诡异。凶手的残忍让人发指,而这件案子的关键点是让人找不到线索,理不出头绪。
下午赵冰召集了刑侦部的同事开了个紧急会议,局长下了命令一周内破案。大家面面相觑,赵冰的双眼充满了血丝,双手插在裤兜里,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大家要抓紧,上面可是下了命令让我们一周内破案”作为科长的赵冰发了最后通牒。
“老李,你们一组人加紧调查一下死者的社会关系,向群众了解一下最近他和哪些人接触过,哦对了,在现场发现的那个发夹或许是破案的关键。”
老李喃喃自语道:“这未必是人所谓,怎么查,上哪查”赵冰看了看老李说道:“我们是警察,你怎么就像个市井小市民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在赵冰的心理这何尝不是件怪事,现场的景象和死者的面目在他脑海里晃动着,着实地让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他觉得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敏儿知道崔冬阳去世的消息是在第二天的中午,她额头渗出了冷汗,“娃娃显灵了,娃娃显灵了”,她一遍遍地说着,整个人不停地颤抖着。
欧阳峰看到敏儿这样也露出焦虑的神色,突然他看到敏儿的口袋里落出一把带血的刀子,刀上面有着血指纹,粘稠浓黑的血迹,让人望而生畏。
“这—这把刀?”欧阳峰脸色惨白
欧阳敏儿一语不发,在那里傻笑起来。
欧阳峰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敏儿到底发生什么事?”欧阳峰双手扶着敏儿的肩。
“是娃娃,是娃娃显灵了,耶和华神派她来惩罚那些作恶的人”敏儿喃喃地说道
“敏儿,你说什么,你不要吓爸爸”欧阳峰激动地说道
“爸,是真的,我看到娃娃去杀人了,爸是真的“敏儿激动地叫道
这不由的不让欧阳峰害怕,他知道女儿是不可能杀人的,即便是一只老鼠也能把她吓的半死更何况杀人,他觉得女儿的精神可能出现了问题。
欧阳峰有一位在精神科门诊工作的朋友蒋医生,他为敏儿做了知觉和综合检查,最终鉴定的结论是敏儿患了严重的精神抑郁症,他建议欧阳敏儿立刻入院治疗,但被欧阳峰否决了,他不想敏儿受到任何的不必要的伤害,他不希望敏儿被人嘲笑。
蒋医生为敏儿配了些甲丙咪嗪、阿米替林,但这些药大都是治标不治本。
欧阳峰为敏儿请了一个月的假,希望她在家能好好的养病。
温青每晚都来敏儿家,看到自己的好朋友变成这个样子,她也很伤感,她希望敏儿能早点康复,她希望敏儿能再回到校园。
敏儿的病慢慢有些好转,脸色也比之前的红润些许,张阿姨用食疗帮敏儿调养身体。欧阳峰每天花几个小时陪女儿说说话,散散步,但仅限在前门,每当对着对面的窗子,她的情绪就会变的有些失控。
张阿姨为敏儿换了房间,是原本的客房。
没事的时候,敏儿就坐在屋内画画,她不停的画,捕捉光线的每一次变化,她觉得只有画图的时候,她的心灵才能得到慰藉。
二周后的一个中午,敏儿接到了诺的电话,她趁张阿姨溜狗的时候,偷偷的溜出了家。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十分,整个下午张阿姨发疯似的找敏儿,她担心敏儿会不会出事,她担心她会不会遭到什么意外,总之她很怕,害怕无法向欧阳峰交代。
敏儿回来的时候似乎心情很好,手上还捧着一大束香水百合,粉色的花都,鲜艳无比,空气中溢满着氤氲的香气。
诺的死是使料未及的,没有人会想到诺会死,第一个发现死者的是诺的室友蒋浩,诺与同系的三个男生在学校附近的小区内和租了一套二室一厅的房子,二人一间。蒋浩回到家的时候,房门紧闭,并没有任何被撬窃的痕迹。天很热,空气湿漉漉,蒋浩预备从冰箱里拿一罐冰的饮料,他一把拉开冰箱冷藏室的门,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在冰箱灯的照耀下,显的异常恐怖。被砍下的是一具男性的头颅,人头被冻的有些发紫,头颅上的眼睛被人挖去,在第二阁的架子上还放着死者的两只手,手上的指头被凶手割去,鲜红的血液映在冰箱的架子上。
蒋浩一个大男生被如此恐怖的景象给吓呆了。他脸色煞白,随后便发疯似的狂叫起来。
赵冰在接到报案后的二十分钟赶到现场,这已是本月的第二期恐怖案件。前一起还没有理清头绪,第二起案件就接肿而来。,一进入案发现场,他就感觉浑身像触电一样,头皮发麻,赵冰用力地搔了搔自己的头皮,让自己的心尽量平静下来。凶手极端残忍的杀人手段,让他不由的与第一位被害者崔冬阳联系起来,他有种感觉这两起案件一定是同一人所谓,而他们都有着一种共性,他们的身体某些部门都被人砍去。
诺的尸体被发现在卧房的床上,尸体没有头俯卧着,而尸身下所垫的衣服则早已被鲜血浸红,尸体的颈部露出了脂肪和鲜血,尸体缺少手指,脚趾,生殖器都被人割去。唯一奇怪的是,地面上没有一滴血迹。
房间内的四面窗户紧闭,窗角下被厚纸板封了起来,屋内开着空调,死者的后背上有少许的尸斑和污血,由于空调的关系,尸温有明显的下降,根据法医的估计,死者死了二至三小时,死者是在有呼吸和心跳时被人割去身上的部分器官。“
现场看来死者并没有任何打斗和挣扎的痕迹,赵冰想着,难道是熟人所为?那又会是个怎样的人?凶手到底是什么目的?而这两个被害人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他想到以前曾看过一本书,里面介绍过一种类似这样的杀人手法,被称之为神秘力量的“黑巫术”。
这种“黑巫术”来自于刚果的一个小部落内,他们用活人的血和肉,器官作为祭品,每当祭奠的时候他们就会将这些死人的器官放入血锅之中,当地的人们认为这是对魔鬼的尊敬,清洁那些肮脏的,可以保卫整个部落的平静。而这些被祭奠的身体器官都是活生生的被人砍下,而被害者是因为慢慢流血而死,而死前更叫到失声为止。
但是这种"黑巫术"在刚果只针对那些不忠的女人,而这次被害的两位死者却全是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