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敏儿感到特别的疲倦,而脑海中总出现一些恐怖的景象,她看到她的布娃娃复活了露出狰狞的面孔,那可怕的双瞳,那带着血腥味的双手正拿着斧头将诺的头颅从他的身躯上慢慢剥离,她看到了诺的眼球从他的眼眶中滚落下来,那淌着血的手指被一根根地砍断。
想到这里,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全身颤抖不已,她的背部已淌满了冷汗。她感到她快窒息了。
一股邪恶的力量正向她袭来。
诺的死,欧阳峰没有告诉敏儿,他不想敏儿再受刺激,这会对她的病造成影响。
敏儿一天比一天消瘦,这种恐怖的让人心悸的景象在她脑海中不断浮现,就像放电影般,是那么的真实,她的情绪变的越来越不稳定。
她迷迷糊糊地喊着:“诺死了,被娃娃杀死了”
欧阳峰感到恐慌和后怕,敏儿怎么会知道诺的死讯,这个家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难道?欧阳峰不赶往后想,他怕自己越想越接近答案。他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敏儿的情况越来越糟,她的意识已经不清醒,精神状态也非常的差,药物对她已不起作用了。蒋医生建议欧阳峰能竟快地送敏儿入院治疗,又一次的被他拒绝了,现在只能在家中为敏儿安排仪器治疗,但其效很慢。
欧阳峰日夜的守护在敏儿的身边,像小时侯那般给她讲故事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一周后的一个下午,张阿姨在打扫敏儿原来住的房间的时候,发现了抽屉里有很多的画,那都是些人物画,但是人物的脸孔却都是扭曲变形的,四肢是畸形的,颜色也完全走调,极其恐怖。
张阿姨拿画给欧阳峰看,着实把欧阳峰下了一跳,看到这些画他的五脏六腑在翻滚,头皮一阵阵的发麻,他不知道敏儿为什么要画这种夸张乖戾的画,他越发不赶想象这些画都是出自于他的宝贝女儿之手,他全身颤抖着,双拳紧握,心里呐喊着,报应,这都是报应。
赵冰安排老李做走访,小卖部的老板娘反映,案发的当天她见过死者诺和一个女孩到这里买过饮料。
法医官的报告也送来了,两位死者墙壁上出现的血迹并非是人血,具体的情况还在进一步调查中。据法医官的报告,两位死者的致命伤,均是心脏麻痹致死,也就是说死者都应恐惧过度而造成死亡。两位死者生前到底看到过什么,难道这场面比器官切除还要令他们生畏?和死者一起的女孩到底是谁?她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赵冰锁紧双眉,陷入深思之中。
老李带着组里的同事去了诺的学校,找了同系的同学了解,诺生前和同学的关系都不错,从未与人结过怨。与他最要好的女生叫欧阳敏儿,现在生病在家。而敏儿的竟然与前一位死者崔阳冬同住一个小区。
欧阳敏儿变成为了案子的关键点。
老李将这重要的线索报告给了赵冰,赵冰在下午的时候立刻召集所有的同事开会,部署下一部的行动。
这个讯息让大家立刻豁然开朗了,也有了干劲,毕竟面对毫无头绪的刑案时,警员们总是缺乏信心和斗志的。
赵冰带着一组人去了敏儿的家,这是他第二次进入这个别墅区,每次进入他的心里总有种莫名的寒意。
张阿姨看到警察来访,心里各楞了一下,这两天看着欧阳峰心绪不定,而欧阳敏儿又像中了邪那般,她的心里掠过一丝不安。
张阿姨带着赵冰他们去了会客厅,招呼他们坐下。
赵冰环顾了一下房间的陈设,墙上挂着字画,橱柜上有一个大花瓶,花瓶里插满了香水百合。
欧阳峰听张阿姨说有警察来找敏儿,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他不知道敏儿做过什么,但至少他知道这事一定和敏儿有关联。
赵冰看到从屋外进来的欧阳峰,这是个身材高大,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考究而得体的名牌西装和领带,看的出他不是一个普通人。
张阿姨介绍到,这是欧阳敏儿的父亲欧阳峰,赵冰微笑着伸出了双手。在他看来这个中年男人也就四十来岁,没想到已有个二十岁的女儿。真是出乎意表。
“我们这次来是想向令千金了解一些情况”
赵冰开了一个头,以打破这样的僵局。
欧阳峰抬起头看着赵冰,心里不停地在想,不会是敏儿做了什么,连公安都找上门了,越想就越慌乱,心跳速度加快,他仰起头,朝赵冰看去。
“可是,我女儿现在的状况,不是很适合问话”
“为什么?”赵冰疑惑地看着欧阳峰
“我女儿患了精神抑郁症”
赵冰急忙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之前”
“啊?”
欧阳峰点了点头
一个月前怎么会这么巧,赵冰心想,这两件命案一定和欧阳敏儿有关
“我能见见欧阳小姐吗?“赵冰问道
“这个?这个,当然可以,只是,医生特意嘱咐,这个时候不能再受刺激了”
欧阳峰为难地说道
“这个你可以放心,我只是想看看她而已”
欧阳峰带着赵冰去了敏儿的房间。
房间很暗,厚厚的金丝绒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敏儿很安静地躺在窗上,房间里很安静,床边上放着几瓶药。赵冰往里看了看,向欧阳峰做了个手势,退出了房间。
“今天看来不方便打扰,我只有改天了“
“好的,谢谢“欧阳峰欣慰地点了点头
“哦,对了,敏儿怎么会变成这样?”赵冰指着房间
“哈哈,这——这个,其实也没什么原因,她母亲过世后,情绪就一直不好”
“哦,这样,抱歉”
赵冰继续道:“7月6日,7月18日,敏儿去哪了?“
“她——一直在家,没出去过“
欧阳峰回答的很干脆
赵冰听后,点了点头“没事了,欧阳先生,那打扰了”
出了欧阳峰的家,赵冰对老李说:“你发现没有这个欧阳峰很有问题”
“我也有发现,他连想也没,就回答的这么干脆,当中可能有文章”
“恩,所以说要抓紧调查欧阳敏儿”
“好的”
“对了——还有欧阳峰,也要密切留意”
“恩”老李点了点头。
欧阳峰坐在书房里看着亡妻的照片,房间里传来古怪地敲击声,一瞬间的功夫,房间内的灯都熄灭了,一片漆黑。在黑暗中他听到尖细的女生哧哧轻笑,他叫:“张阿姨,王伯”,屋子里没人回应
声音越来越响,从四面八方传来,恐惧凄厉,听了直让人头皮发麻,浑身起着鸡皮疙瘩。欧阳峰心里一惊,双手颤颤抖抖地,他四处打量着。
这样的声音足足响了五分钟,不多时,电开启了。
欧阳峰慌忙地跑出了书房,跑上了二楼,敲响了王伯的房间,由于声音很响,张阿姨也从房里跑了出来。
“先生怎么了?”张阿姨穿着睡衣跑了出来,有些诧异地看着欧阳峰
“王伯呢?前面怎么停电了?”
“王伯,我不知道,没有停过电呀,我刚才还在屋里看电视呢?”张阿姨一边说着,一边抚着头上的秀发
“没有?那有听到奇怪地声响吗?”欧阳峰说道
“没有,先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张阿姨不解地问
“没什么,你帮我去找一下王伯,让他到我房间来”
“好的”
正说着,王伯从楼下走了上来,身上带着粉尘和泥土,左口袋里鼓鼓囊囊地。
欧阳峰正色道:“你前面去哪了?”
“我——我在花园呀,刚刚清理过园子”王伯被欧阳峰地声响吓了一跳,说话有些结巴
“你口袋里装着什么?”欧阳峰的双眉紧皱,他想这件事八成和王伯有关,他不相信世界上有鬼魂,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人为。
“收音机”王伯说道
欧阳峰上前一把,摸出了王伯袋子里的收音机,那是个老式收音机,黑色的,体积虽不大,但喇叭却占据了一半位置,欧阳峰调开了开关,调了几个频道,电台里播放的是巴赫的音乐,没有什么特别,他将收音机递给了王伯,一个不留心收音机摔到了地上,壳子脱口,立即摔碎了。
欧阳峰只是淡淡地说了声:“对不起“一个人就上楼了。
王伯有些不悦,心里很不痛快,他不知道欧阳峰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摔坏他最心爱的收音机,那是5年前他生日,儿子送的,他一直当宝珍藏着。
王伯弯下腰拾起那摔碎地收音机,拿着他们进了房间。
欧阳峰进了房间,关上了门,他有点怀疑王伯,房间内的电没了,那肯定是有人故意拉掉的,而那些声音也都是从角落里传来,他跑出去,却不见王伯,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王伯在搞鬼,他在想平时我对他不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欧阳峰轻轻地叹了口气,正预备洗澡,竟听见手机的铃声从外套口袋里传来,欧阳峰拿起电话,电话上面的显示竟然是家里的号码,他没有马上接听,而是将电话铃调成了无声,家里只有三步电话,一步在客厅,一步在他的房间,而另一步在书房。
他一个箭步冲下了楼梯,客厅里的电话没有人动过,书房的电话也没有响,电话铃在继续地响着,他迟疑了半晌,终于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边没有声音,欧阳峰也没有说话,他敲敲地上了二楼,走到了王伯的房间,将耳朵贴在了门上。里面也没有动静,不一会电话就断了。
他将电话放进了口袋里,敲响了王伯的房门。
过了十来秒,王伯开了门,狐疑地看着欧阳峰
“哦,没什么,刚才打坏了你的收音机,想和你再说一下,抱歉”
他偷瞄了一下房内,由于王伯只开了三分之一的门,而且整个人挡着那扇门,所以使他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没什么,欧阳先生”王伯地声音很轻,但脸上有明显的不悦
“哦,那你早点睡”欧阳峰拍了拍王伯的肩膀
“恩”
王伯回应着,而后关闭了房门。
回到房间,欧阳峰越想越觉得王伯有些可疑,他想他要好好注意这个人。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着这么药。
这几天,欧阳峰特别关注王伯,只是监视没有贸然行动,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后果。
欧阳敏儿在蒋医生的调理下,渐渐有些好转,欧阳峰感到宽慰。温青经常来看敏儿,没事的时候也找欧阳峰聊天,他们有共同的爱好,诗词,游泳,旅游。他们同样喜欢雪莱,喜欢他有时雄浑倜傥,突兀排空;有时幽抑清冲,如泣如诉的诗境。
欧阳峰觉得温青很像他太太年轻的时候,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他曾经为了他太太着迷,每次看到太太黑褐色的眼睛,蝴蝶般的身影,总会让他怦然心动起来,痴痴地看着她。
欧阳峰很清楚,那是他女儿的同学,即便他从温青的眼里读懂了某些东西,但他不能,他依然很好的把握着尺度,在他心里只有女儿,敏儿才是他的重心。
张阿姨在清理王伯房间的时候发现了敏儿遗失的那幅画,画被藏在了床下,被一大堆东西阻挡着,是保洁公司的人问张阿姨,该怎么处理这幅画,张阿姨没赶回答,将这件事告诉了欧阳峰。
欧阳峰让张阿姨把我王伯叫到书房,他点燃了一根烟,吐了一个优美的烟圈。眯起眼,但一直手却握的紧紧的。
王伯被张阿姨带到了书房,欧阳峰做了手势,示意让张阿姨出去时带上门。
王伯看了看欧阳峰问道:“欧阳先生,找我什么事?”
“我想问你,这幅画你哪来的?”
欧阳峰指着身旁的敏儿的自画像
“这是小姐?我以前没见过这幅画”
“哼,没见过?”欧阳峰冷哼了一下
“是的,我从来没看见过”
“那你知道这幅画是从哪儿来的吗?”
“我怎么会知道”
“是从你床底下发现的”
“我的床底下?你们翻我的东西?你们这是侵犯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