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正在啃草的母马在树下开始嘶叫起来。母马张大了鼻孔,短促的喘气。
它不停的走动,忽又停下,时而低首嗅闻,时而昂头张望,双耳不停地抖动,圆睁的双眼流露出一丝不安。
这马怎么了?徐来搞不清怎么回事,这几天这匹马的肘后和腹侧老是出汗,时常出现不安的转动,频繁举尾,蹄踢下腹部和时常起卧及回顾腹部等情况。
不会病了吧,千病万病别在这个时候病啊,万一生不了小马驹那个哥舒翰肯定让我没好日子,这个事军需官老头前天喝酒时还特意提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啊,你这匹瘟马生个小驹子没屁眼不管我事啊!
接着徐来发现马的腹部开始一起一伏地收缩,它的****也变得粗大,并有漏乳现象,它的下体开始流出稀薄的粘液。从它肩部的毛缝中,飘出几缕水气。它不住地伸出前蹄,刨开地面的垫草,并从鼻腔深处发出几声短促而有节奏的"哼哼"声。
之后的半个时辰里母马频繁的起卧,看得徐来眼都花了,你什么时候能停下来啊,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
又过了一小会,一汩汩暗褐色的液体从母马下体流了出来;紧接着在它又一次卧下的同时,一只白色羊膜包裹的小马蹄伸出了产道。
****,你要生了啊?怎么不早点通知我啊,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着啊?我只懂医房子开发,可不懂医马啊,你早点打招呼我改行做兽医得了!现在好可了,一点准备都没有,也不知那些个兽医平时是怎么整这事的,我的妈啊,这下头大了,我实在帮不上,只能靠你自己了。
母马并没有理解徐来此时的心情,只见它向后躯回望了一眼,不再站起。头颈贴着地面,喘着粗气,分娩开始了。
母马开始用力的、有节奏的收缩腹部。随着每一次收缩,都从它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深邃、持续却不十分响亮的"哼"声,它的每一次用力都几乎使四肢离开地面。
徐来干脆拿着铁锅在旁边看着,母马每"哼"一声徐来同学就使劲敲两下锅底,“加油!用力!”原来是当起职业拉拉队。
随着母马一次次有力的阵缩,小马的另一只蹄子也在羊膜的包裹下伸了出来,接着已经可以看到小马的嘴巴了。这时,母马好象己经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汗水湿透了它的全身,它暂停了收缩,准备稍息片刻。
“怎么只露个头啊……别停下,出来一半了……你它妈快点,小驹子快断气了!”徐来抽出配剑在母马眼前晃了两晃。
哪想到母马一看到剑光晃动以为徐来要动手杀它,这一急不要紧,徐来只听到“扑”的一声,“生了!生了!还是个带把的,你是好样的!”一个湿漉漉的汗血小马驹就这样诞生了。
纯白色的小公马!不对啊,汗血马有白色的吗?它爹和它妈都不是这个颜色啊,不是这母马花心了一回吧,****哪门子心啊,我是打酱油的,关我吊事,等它爹回来看好戏吧。
小马驹潮湿的被毛紧贴在身上,双耳向后,圈曲着靠在后脑勺上,残留的羊水正顺着下巴往下流。由于此时户外的温度较低,它的全身蒸腾着淡淡的雾气,为这个刚刚降临的小生命又增添了几分精神与灵气。它抬起头,不时的摇晃一下,微睁着双眼环顾四周。
母马放松了一下僵直的躯体。它无力站起,只能卧在地上,不时的回过头去,竖起双耳,凝视着这个自己辛苦孕育了三百多个日日夜夜的生命,并不时从鼻腔深处发出几声短促的鸣音。母马休息了一会努力站起来拉断脐带,又不住的舔着小马驹的身体。
小马驹开始试图站起来去吃奶,但几次尝试都失败了,于是卧在垫草上,稍做休息。最后还是徐来动手把小驹子送到母马乳房下才算了事。小马驹找到了****,用力吸吭,发出了滋滋的响声,还不时的向上拱一拱,大口的吃了起来。
看小马驹美滋滋的吃奶,徐来的肚子不争气的也叫上了。初乳啊,这可是好东西,里面内含有丰富的营养物质以及大量的疾病抗体。这么个好东西你个小驹子怎么能吃独食,徐来把锅拿过来开始挤起马奶。
那马母刚刚生产完,努力挣扎着起身喂奶,小马驹一个又吸又拱的已够它受了,徐来的突然的加入让它再也无法坚持站立,最终扑的侧摔在地上。
这母马摔的也有讲究,一边是自己刚出生的小宝宝,另一边是刚才要拿剑砍自己、现在又在折腾自己的恶人,所以压的肯定是恶人。这边徐来正在奋力工作,生怕慢了让小马驹把好东西吃完,哪知忽然眼前一暗,接着一座大山压在自己身上。
“我的初乳啊!”大山之下的徐来仍然惦记着自己的美味,可惜的是此时的铁锅已飞到火坑边、倒扣在地上,徐来同学的初乳自然全部还给了大地。真是初乳没吃到空惹一身压。
母马身下的徐来卯足劲双脚乱蹬乱踢,双手用力撕扯马的鬃毛,“你******快起来啊,压死老子啦,出人命啦!”
母马在想,小子,你也有今天,刚才趁我生孩子要用剑砍我,现在又捏我的MM,还挤我的初乳,我的第一次居然给了你这个无耻的人类!在下面的滋味不错吧,我在上,你在下,我想压多久就压多久。嘎嘎。
咦,宝宝怎么不吃了,我没压着你啊,怎么动也不动,你的嘴角怎么流血了!母马一惊,腾的起身,用嘴使劲拱着小马驹,可是小马驹仍然没有动静,小眼睛紧紧的闭着,鲜血伴着刚才吃进去的奶水大股大股往外涌。
徐来拍拍身上的土,又往母马身上招呼了两脚,终于翻身了,有你好看的。小马驹怎么了这是,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和我抢奶吃,现在怎么全吐出来了,赚奶的味道不好啊?还有血,不是吧,流了这么多,看来是死翘翘。
这么可爱的小生命就这样离开了我们!你怎么就这样走了,我怎么向哥老大交待啊?他对你们的下一代可是期盼了很久啊,有个词叫望眼欲穿的正是送给他的。
它是怎么死的呢?病死,不可能,按徐来的经验判断应该是外力重伤致死。可是这里除了一人一马外没别的活物啦。母马吗?开玩笑,费那么大力生出来没理由再整死它,我更不用说了,动都没动。难道是刚才母马摔倒时压的?可是那瘟马的身体基本全压在我身上啊。
不会吧,绝对不会,我被压着时那几脚全是踢在它妈妈的身上啊,难道踢错了?这么巧?我的脚功进步这么快?呵呵,不好意思,真是太不好意思啦。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有话好说,喂喂……我的妈啦,这瘟马发疯了,快跑啊。眼看母马一瘸一拐却又坚定不移地超自己冲来,张着大嘴露出并不尖锐的牙齿,马急了也咬人。
徐来立刻闪到树后,“这年头连畜牲也疯狂了!反了,反了!”刚闪到树后喘了口气,母马已到了身前半米之地,再闪!再追!
正午的秋阳温暖地照耀在边城的葫芦谷内,葫芦谷内唯一的一棵树下一人一马正在做着藏猫猫的游戏,不远处躺着一匹死得透气的小马驹。
不行了,休息一会行不?休息一会死不了马,日,瘟马,疯马!实在没力气了,谁让平时在外吃惯大餐的徐来同学对营地的早餐向来不屑一顾的。这下子终于体会到早餐要吃好的重要性了。
除了这棵树还是这棵树,离开这棵树的谷内都是平地,无处可藏身,跑的话两条腿哪里有四条腿来得快呢。
徐来决定不跑了,立在原来猛吸两口气。母马也是累得够呛,见徐来停下它也停了下来,小子,跑啊,怎么不跑了,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孩子都死了,我跟你没完!
母马正准备发起最后的冲锋时,哪知徐来一纵身,双手借力一伸攀到了树杈上,再一翻身,骑在了树桠上,头枕在树干上,两腿荡起秋千,“你慢慢玩着啊,我休息一会,不要跑远了,等吃了午餐大爷再好好陪你玩!”
母马看到徐来上了树,来了个守株待兔,卧在树下喘气。小子,除非你不下来了,除非你长翅膀飞了!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阿万回来了。可是盼来得却是灰头灰脸的阿万,盼来得是两手空空的阿万。
阿万把马拴在树上,“公子,公子!”“我在树上!”“你怎么上树上啦,有什么发现,不会是有鸟窝吧?我都说了多少次了,要保护飞禽,多吃走兽。不过呢,今天有什么吃什么吧。”
“怎么啦,今天打到什么东西了,快点搞熟,可把我饿坏了,都是这瘟马。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别提了,我正追一只黄羊的时候遇到了一小队吐蕃狗!”“你遇到吐蕃狗了?”
“估计是探马,正朝这谷口方向开来,我带着他们兜了几个大圈才甩掉,所以什么都没捞到,看来今天只有吃干粮了。你怎么不下来啊?树上舒坦啊?”“别没大没小的,快把那母马牵远点!还有,把公马一起牵走。桩要钉结实,不要它们挣脱了。”
等阿万下桩回来徐来才跳下树来,当下把刚才发生的事简略说了一下。“小驹子死了,要是哥将军知道了估计会剁了我们!”“你就那点出息!他知道生小马驹的事吗?”“不知道。”“他知道小马驹死的事情吗?”“不知道。”“那不成了!”“要不要赶快把小马驹埋起来啊?来个死无对证。”
“聪明!”“叭”,阿万的头上又多了一记爆粟。“汗血马的肉古今几人吃过!?小汗血马的肉古今几人吃过!?唯你我二人也!”“公子,你要……”“聪明!”“叭”,阿万的头上再多了一记爆粟。
阿万利索地升起火,徐来已提了水来,取出刀剑和作料。阿万在用牛八样的作法在整小汗血马肉时,徐来已用几支箭在烤小腿肉了。
“没得说,啧啧,马肉比牛肉松了点,但这小马肉却比得上鹿肉了,阿万,接着!那个叫什么来着,对了,祸兮祸兮,福之所依,汗血失马,焉知非福!吃,快点吃。”
“别忘了,给军需老头带点回去,这回也别换酒了,俗话说拿人的手短,吃的嘴短,先堵上他的嘴,万一事发了把他一块扯下水,多一个多一份力,不过呢先说是鹿肉啊!给我喝两口,喂,快给我,有肉岂能无酒。哪弄得大蒜,给我两瓣,有道是吃肉不吃蒜,营养丢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