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翰,我鄙视你!想起哥舒翰说的那句“不能再低了,”徐来对着大帐方向狠狠伸出中指!
二人在兵丁的指引下进了军需官的帐篷报到。这军需官是个年过半百的和蔼长者,登记后给阿万发了一套普通兵丁的军装和一把配刀。
给徐来只发了一把配剑,军装却是没发,因为这个品级的职务以前还没遇到过,所以要等禀报了将军后再配发;住宿二个人单独安排一个帐篷;吃饭和军需官一起。
接下来分派的任务更是让徐来哭笑不得,原来是要两人照顾两匹马。什么马这么宝贵,竟然要二个人照顾。等军需官说明之后徐来两人顿觉脸上有了光彩——原来他们照顾的是两匹汗血马。
这两匹汗血马是怎么来得呢?原来是哥舒翰在苦拔海大破吐蕃军时御赐的。
这两匹汗血马是一对小夫妻,公马是哥将军的坐骑,母马怀了小马驹,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要生小马驹了,所以需要专人看管,军需官正愁没人手,遇到徐来两人过来,所以光荣而艰巨的任务理所当然由徐来二人接过。
第二日一早,徐来便带着阿万来到马厩牵出两匹栗色高头大马,“公子,这就是汗血马啊?”
“是啊,知道汗血马是怎么来的吗?《汉书》记载,大宛国贰师城附近有一座高山,山上生有野马,奔跃如飞,无法捕捉。大宛国人春天晚上把五色母马放在山下。野马与母马交配了,生下来就是汗血宝马,肩上出汗时殷红如血,胁如插翅,日行千里。”
“公子,那这两匹马怎么没有流出汗血?”“它们没跑啊,要跑得急了才会出汗啊,这么牵着走就出汗还叫什么宝马啊!”
二人牵着马走出营寨时,守门的小校又提醒他们不要走远了。徐来才懒得理他们,到了一处苜蓿茂密之处把母马下桩,“阿万,今天就让你开开眼!”徐来翻身骑上公马,狠狠往马股上连挥几鞭,这要是被哥舒翰看到了非把他头砍下来当球踢,要知道平日里哥大将军骑它之时是从不用鞭子的,更别说打了。
汗血马吃了一痛,啾啾嘶叫一声开始奔跑起来。靠,这汗血马就是不一样,坐在上面又稳又快,这风呼呼地从耳边飞过,这小草倒着飞,天上的白云啊我来了,真******爽,名马美人,想我徐来都有了,不枉来唐朝一次。
怎么还不出汗呢?再不出汗我就快出汗了,调转马头,徐来不住地把手中鞭子往汗血马身上招呼,“公子,公子,我看到它出汗了,红色的,真是红色的”。
骑在马上的徐来不禁纳闷起来,我在马上怎么没看到,不是你眼花了吧!出汗是不假,是白色的,和我出的汗没啥区别啊,我知道了,马肩膀和脖子是汗腺发达,加上栗色毛的马出汗后颜色会显得更加鲜艳,所以马在疾速奔跑时远处的就能看到马肩膀和脖子流出像血一样鲜红的汗。
“吁”,徐来翻身下马,“阿万,你爽爽,别以为我骗你,是你眼花了!”阿万兴奋地接过疆绳也翻身骑上急驰而去。
望着马背上阿万的身影,徐来心里开始大骂起汉武帝。汉武帝这头猪,为了这狗屁马竟然发动两次战征,损失五万军队,花费亿万钱财,用了长达四年时间,还唱什么“太一贡兮天马下,沾赤汗兮沫流赭。骋容与兮万里,今安匹兮龙为友。”
汉武帝这吃软饭的家伙只知道从身边的女人身上去发掘人才(看了电视剧《汉武大帝》后的感觉),培养将帅人选。原先宠爱皇后卫子夫,就发掘了她的弟弟卫青与她的姨侄霍去病,加意培植,全力支持,终于卫青和霍去病二人带领大军,远涉漠北,犁庭扫穴,彻底击溃匈奴的主力,后来又因为远征大宛找这狗屁马,发掘出李夫人的兄长李广利。
据史书记载:汉武帝元景四年(公元前113年)秋,有个名叫“暴利长”的敦煌囚徒,在当地捕得一匹汗血宝马献给汉武帝。汉武帝得到此马后,心喜若狂,称其为"天马"。并作歌咏之。仅有一匹千里马不能改变国内马的品质,为夺取大量“汗血马”,汉武帝先后发动两场针对西域的大宛国的血腥战争。
最初,汉武帝派百余人的使团,带着一具用纯金制作的马前去大宛国,希望以重礼换回大宛马的种马。来到大宛国首府贰师城(今土库曼斯坦阿斯哈巴特城)后,大宛国王也许是爱马心切,也许是从军事方面考虑(因为在西域用兵以骑兵为主,而良马是骑兵战斗力的重要组成部分)不肯以大宛马换汉朝的金马。汉使归国途中金马在大宛国境内被劫,汉使被杀害。汉武帝大怒,遂作出武力夺取汗血宝马的决定。
公元前104年汉武帝命李广利率领骑兵数万人,行军4000余公里,到达大宛边境城市郁城,但初战不利,未能攻下大宛国,只好退回敦煌,回来时人马只剩下十分之一二。
3年后,汉武帝再次命李广利率军远征,带兵6万人,马3万匹,牛10万头,还带了两名相马专家前去大宛国。此时大宛国发生政变,与汉军议和,允许汉军自行选马,并约定以后每年大宛向汉朝选送两匹良马。汉军选良马数十匹,中等以下公母马3000匹。经过长途跋涉,到达玉门关时仅余汗血马1000多匹。
可惜到了徐来那个时代大陆的汗血马基本绝种了,所以最初听到汗血马时还偷欢喜一场,只能说都是汉武帝惹的祸。“公子,它的汗怎么是白的,不是血红的啊!看来这书上也有假啊。”阿万已垂头丧气到了身边。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两个人与两匹马相伴度日。每天早饭过后,两个就牵马出去,中饭过后给给马洗澡,然后再出去放牧半日,除了三餐加料外,夜里十一点还要再加一餐,这马比人吃得都好!后来两人早晨出门时直接带了中午的干粮和草料,太阳落山之时回营。
两匹马渐渐熟悉徐来两人,每次一见到他们会眯着眼睛把屁股对着两人,可是每逢马屁股凑来时得到的却是徐来的两鞭子,想要我拍你马屁,等着吧。
其实放马的日子是很悠闲的,这让徐来经常回忆起小时候在农村的生活。徐来的老家南面有座小山,小山之西北坡有一灌溉站,俗名机站。灌溉站一头连着鲍家沟,一头连着周围农田。沿鲍家沟可以走到淮河边上。山北坡的山梁和机站之间俗名高家洼,也是山的西北方向。
但此处却没有一户高姓人家,只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坟墓,有本村的,也有外地的,有单个的,也有连成一片的,有先人的,也有近来病故的晚辈的,有修葺完整、有碑有树的,也有无人问津、风吹雨淋、只剩下一个小小土包的。
“高家洼,鬼打架”,夏天的晚上有时可以看见磷火随风飘荡,村里有人曾在雨天围着一个大坟转圈,于是胆小的人晚上是从不打这里过的。
这些坟墓之间隔着大大小小的田地,春冬是小麦,夏秋是水稻、黄豆,靠山的地方还可以种花生、地瓜、豇豆、绿豆、玉米,也有的种西瓜。
以前徐来家的开荒地就是在一排坟地的旁边,地头还有一块大石碑,但是种出来的地瓜特别甜。那时候徐来和村里的伙伴常来这一带放牛,找一块草集中的地方,钉下铁桩,然后几个小孩一起找乐子。
有时徐来和小伙伴们到附近的地里拨黄豆,再找些干草烧豆子吃;有时便去到豇豆地里翻鸟蛋;有时到田边的小沟里捉泥鳅,中间不忘让牛换个地方继续吃草。到了吃饭时候收工,拨出铁桩赶牛回村子。
在这异时代的边城,徐来带着阿万趁放马的机会开始找乐子了。先是徐来向军需官要了两付弓箭开始练箭,理由是保护马匹不被狼吓着。
两人由地上放空箭再到轮流骑着公马射野兔和飞鸟,没想到几天下来还真能射到猎物,于是两个把带来的盐巴涂在清理好的猎物身上,再架起火堆烤了起来。
随着两人射艺水平的提高,猎物也渐渐多了起来,从最初的野兔到后来的山鸡、刺猬、狸、獾、黄羊,天上飞的收获不多,主要是阿万认为天上飞的肉少,清理起来麻烦,所以极力建议徐来改变目标。
徐来无所谓,不管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反正都比我那个时代的环保,照吃!
这猎物一多,吃的花样也跟上步子,没想到阿万小子竟然有做厨师的天赋,烤黄羊吃得徐来走不了路,清蒸山鸡更是一绝,再学会徐来的保留节目叫化鸡,开个野味馆都够用了。徐来也乐得享受;吃不完的猎物打包回去找军需官老头换酒喝。
后来成了固定模式,先找好地方把母马下桩,一人骑着公马用弓箭去打猎物,一人在原地埋锅、打水做准备工作。
吃好喝好之后两人开始放对拼刀子,要么就赤膊对练,用徐来的话说那是在消耗多余的精力。有时心情好,徐来也会教阿万一招半式的。
所以过去的一个月里有酒喝有野味吃,射术和刀术同时有了长足的进步,日子过得别提有多舒坦。
这一日两人在一个狭长的山谷下桩,轮到阿万去打猎。徐来准备工作做完后不由得打量起地形来。这地方还真是怪,东西长不过五十步,南北长约三百步,除了南北各有一个仅两人能过的出口外,东西两面都是高十来丈的山。要是打起仗来,把敌军引到谷里,然后两边一堵,那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于是徐来特意留心记下了这个位置。这阿万小子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