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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平台生态圈的成长(2)

要了解微博就不能忽略它的西方鼻祖Twitter,它是全球微型博客的开端。Twitter创始于2006年,它极大地发挥了上述的微博优势,以140个英文字符打造出新型的信息架构,并且大幅降低了信息传播的门槛,提升用户即时更新的动力。2008~2009年是Twitter的全球引爆期。短短一年之间,它的用户群体已从200万飙升至5 000万。42 2010年年初,Twitter用户每天传播5 000万条“推文”,一星期内有超过7亿次的相互分享。43到了2010年年底,Twitter的用户规模急速升至2亿人,它的市场估值也达37亿美元。44

2009年年末,“微博”这个概念漂洋过海来到中国,在某些意义上却带起一股另类的文化风潮。140个字符的限制,以英文打出来可能仅为几十个单词罢了,然而140个汉字字符能够涵盖的信息量却大上许多。也正因如此,这个原本以社交、沟通工具为主体的工具,在中国却赋予用户“个人式媒体”的影响力。45微博让每位用户都成为个人信息分享中心,使信息得到了病毒式的传播,完全解构了以往人们获取信息的方式。

让我们来看看下图。2009年11月,新浪微博在公测后仅66天的时间内便达到100万名注册用户的规模,而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内,它的用户增长规模就突破了1 000万,又过了半年(也就是2010年10月),用户竟增至5 000万!46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在2010年年底的每一天,这些用户在新浪微博的平台上发布了日均2 500万条信息,这是非常惊人的信息量,等于每一秒钟就有289条信息诞生。

图中所示的成长趋势反映出我们已提到的S 形曲线。新浪微博的发展明显已超过该有的临界数量,并且在2012年开始走缓。某些研究报告显示,若以用户数量为基准,新浪微博的市场份额在2010年曾占中国微博用户规模的54%;若以浏览时间计算,它更占据了高达八成以上的市场份额。47我们可以看到新浪微博以扶摇直上之势冲抵5 000万人的规模。然而这个数字代表着什么?

达到5 000万人的普及率,收音机经历了38年的时间,电视机经历了13年,就算是互联网也花了4年。而微博只用了14个月便捕捉到了这个用户量。48紧接着,不到8个月的时间,也就是2011年6月底,新浪微博的注册用户数突破了两亿大关。49

微博在中国的爆炸式成长,除了普通用户群体间所产生的网络效应外,更重要的是这些国产微博开发出“知名用户”的概念。比如,新浪微博的平台赋予演艺名人、闻名的产业人士、作家、音乐家等拥有一定知名度的人们一种特殊的辨认标签——“名人堂”。除了个人用户外,企业、学校、媒体等组织也因为具有一定的知名度,同样能够申请成为知名用户。这些具有一定声望的个体或组织,向新浪微博提出“身份认证”申请后,只要被平台企业审核通过,便会在他们的微博名字后面加注闪亮的记号,表示其真实身份并非虚假。同时,新浪微博更提供“名人堂”、“风云榜”等虚拟广场,让用户可以搜索到他们想要关注的知名用户。

可以说,知名用户往往扮演着“意见领袖”的角色,他们在自己的专业领域拥有许多一手消息,因此吸引了有相关爱好的人们的关注,并借此发挥强大的影响力。许多港台明星、文化名人纷纷进驻微博的生态圈,与网民互动、分享信息,例如,在新浪微博上的台湾演艺名人蔡康永、小S,加入微博后不久便拥有500万左右的关注者。这说明当他们在微博发表某条信息时,下一秒钟数百万人就能够看见;而这些人若再进行传播,该信息所接触到的人数必然可观。知名用户具有吸引大量粉丝前来探访的能力,因此他们所代表的网络效应不能与普通用户一概而论。

显然,知名用户策略在中国实行得非常成功,它不但在普通用户群中激起了粉丝效应,引发了更强大的网络效应,同时也提升了整个微博生态圈的质量可靠性。拥有知名用户越多的微博平台,其名声也越高。因此,运用知名用户可以说是新浪微博在中国短时间内崛起的关键因素;始于国外的Twitter自2006年创立以来,花了4年的时间才在全球发展了将近2亿用户,50而新浪微博成立不到两年,便吸引到了相同的用户规模。51

细分市场精耕细作

平台模式的精髓在于连接多方不同市场,让他们通过彼此来满足需求。就算是同领域的产品或服务,每位用户所需的细节也不一定相同,因此设立个性化机制会成为满足各方需求的重要环节。当平台在发展、成长时,必须随着生态圈的演进来打造适合其发展的细分框架,这样才能有效引导多边市场里的用户找到他们的真正所需。

这时,平台企业可以采取细分市场精耕细作的策略。目前流行的网络文学平台,如纵横中文网(www.zongheng.com)、起点中文网(www.qidian.com)、幻剑书盟(www.hjsm.net)等平台,均以文学创作的作品类型进行市场细分,让喜欢不同题材的读者能够与撰写不同题材的作者进行连接。

奇幻、武侠、科幻、历史、军事、言情、灵异 ——网络文学平台依题材类别为数十万部作品作了划分。这样的划分能让读者在海量的作品中,选取自己青睐的细分内容。比如,纵横中文网里的奇幻类别有个“分类热点小说”推荐表,吸引对此类文学有兴趣的读者直接点击它们,这也成了良好的营销手段。

若按传统的出版模式,仅由专业编辑决定什么样的故事、什么样的主题可以为市场所接受,并依此将所有出版资源投入在这些少数“精英”作品之上,这样会不可避免地出现两个问题:第一,未被出版社主观选出的作者,完全得不到支持;第二,读者也别无选择,只能接触到一小部分作品。然而,由少数人主观判断的结果,不一定就能够反映出市场的真正需求。我们甚至可以说,这种由少数人决定的方式会成为市场瓶颈。只有通过细分市场机制达到的供需配对,才可能有效满足各方需求。通过线上出版平台将作品进行细分,即使是再冷门的题材,也会有作者尝试撰写;同样,也会有读者尝试阅读甚至追捧。平台成为一个开放的媒介,将数以万计的作品进行分类,让所有读者都能迅速找到他们感兴趣的故事。所有类别的产品都将通过生态圈的双边连接,实现供需的配对。

当今的人们极端重视个性化,因此市场细分机制也变得格外重要。通过这样的体系,跨边网络效应将得到最完善的体现——不仅大众喜欢的项目能得到重视,其他项目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追随者。此外,同边网络效应也将得到提升,因为同类型的内容提供方(相同题材的作者)会凝聚成一股力量,推动彼此成长;而内容吸收方(读者)也能依此找到志趣相投的伙伴。如此一来,原本冷门的细分市场也可能变得热门。比如,某些同人小说在中国的实体书市场上从未见光,却在纵横、起点等网络平台上吸引了许多读者。这就得益于让供给和需求进行双向互动,通过清晰的分类来促进它们同生共长。

让我们来看一个更极端的例子:维基百科。

维基百科(www.wikipedia.org)是全球当前规模最大的网络百科全书。它通过“众包”的概念,让任何人都能够在上面发表与编辑信息,且任何人都能够免费获取这些信息。维基百科是个非营利性平台,但它可谓是信息细分化的极致典范。维基百科目前拥有超过1 800万条以词汇作分类的页面,人们可以随时从上面找到想要的信息。同时,维基百科的信息还依语言进行归类,语言类型高达279种。以语言为信息分界并汇集相关信息,这本身就是一种划分市场的方式——将全世界的网民依据语言作出分类。

大多数的平台生态圈,多由平台企业本身去进行市场细分,依某些准则划出大区块,最大限度地去满足相关者的利益。然而身为信息的汇整体,维基百科可以说是细分系统最极端的状态:每一个词汇都可以被看成是一个“细分市场”,用户可自行搜寻想了解的任何词汇,并在一个词汇的相关页面中,搜出所有由公众集思广益而生成的精选信息。如果用户不满意现成的汇总信息,也可以自行添加。维基的用户在该页面里点击任何想要深入了解的词汇,便可以快速前往另一个词汇页面。这种交叉配对的方式为用户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信息整合模式,方便且效能强大。

我们必须提及,一个成长中的平台企业若没有打造出细分配对渠道的框架,很可能被新进的竞争者侵蚀掉当中某一部分的细分市场。我们将在“核心定位问题”一节中深入探讨这个与平台竞争高度相关的议题。

对于一个既定的生态圈而言,细分市场策略要取得成功,首先必须达到足够的规模。在规模还未达到某个水平之前,进行种类划分或许会造成反效果。严格说起来,一个健全而庞大的生态圈,本质上就该由众多的细分市场堆砌而成,让质与量相辅相成。

这正是开放的平台所能获取的优势: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以市场细分来活化生态圈的发展。在平台规模大幅增长的同时,设立精细的框架将为使用者提供精确的匹配机制,并依此筑起多元而丰富的多边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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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积双边话语权刺激成长

之前谈到平台模式初创时期,平台企业常面临“先有蛋还是先有鸡”的难题。当人们预期平台的用户数量不多的时候,大多会想等等看再进入。许多平台企业拥有激发跨边网络效应的潜能,但是当被连接的双边群体均选择观望时,生态圈很可能会发展不起来。平台企业因此面临十分尴尬的难题,到底该先诱导哪一边群体进来?同样道理,以单边网络效应为基础的平台,好比社交网络或即时通信工具,也常出现类似的情形,没人希望先成为“白老鼠”。到最后,在无人动作的情况下,平台生态圈完全停摆了。

为解决这一问题,首先我们必须了解,平台生态圈的健康成长必须依靠多边市场模式,因此在发展过程中,确实拥有传统线性价值链所缺乏的“战略灵活度”。平台企业能够自己决定在哪个过程中对哪方市场投注更多心力。而这其中的指针,便是判别哪方使用者拥有更多的话语权。

一个企业在协商、交涉过程中的影响力,取决于其话语权的多寡。平台商业模式中涉及协商、交涉的关系比单向传统产业链更为复杂。存在于平台生态圈里的对应关系至少分为两种:(1)各边群体彼此之间的交涉关系;(2)各边群体与平台企业的交涉关系。

①代表第一种协商交涉关系,它存在于各边群体之间,并未牵涉到平台企业本身。例如,在淘宝网的交易平台上,买方、卖方之间无时无刻都影响着彼此的价格接受意愿与购买频率(有时会因群体的规模或行为而影响对方,有时则是个体买卖双方直接进行交涉),平台企业仅须提供一个交涉场所,且负责建立起完善而中立的沟通机制、交易机制,接下来便放手让各群体自由互动。无论买卖双方最终的成交价格是否能反映出买方和卖方的权势差距,其结果都不会侵占到平台自身的利益,这是平台企业的中立性优势。

②代表第二种协商交涉关系,它是平台企业与其所服务的各边群体所进行的博弈。身为生态圈建立者的平台企业需要与栖息在生态圈中的各边群体进行协商,甚至谈判利润分成准则、促销责任归属等。携程旅行网每时每刻都在与平台各边的连锁酒店、机票公司进行交涉;团购平台也必须培养销售团队,与商家进行分成方面的谈判。下面我们主要阐述平台本身的协商交涉关系。

平台话语权的建立

平台企业本身话语权的提升常取决于其能否使一方群体吸引到一定规模的另一方群体;能否为特定用户提供好的赢利机会,以鼓励用户参与。

这种话语权是慢慢累积的。一旦对一边群体的话语权加强,平台企业与另一边群体的交涉将更容易。于是,平台企业就像个天平,运用双边市场之间的关系,左边增加一点儿话语权、右边增加一点儿话语权,然后再左边、再右边,逐步发展起来。因此,率先评估平台企业所连接的多边市场的相对权限变得至关重要。只有这样,平台成长的战略发展步骤才能被有效地估量。

然而值得一提的是,有时某一边市场群体也可能出现“反扑”,希望对其所栖息的生态圈进行“改造”。

用户可能会想对平台企业产生实质影响(比如,逼迫平台企业降低进入的门槛费用,或是变动某些机制等),但先决条件是,该群体的规模必须足够庞大,因为在平台模式中,话语权的基础正是“规模”(当然也有少数例外,比如之前所提到的“知名用户”概念)。关键差别在于,一家传统企业往往面对的是个体厂商,但平台企业所面对的是群体, 甚至可能是规模无上限的群体。因此,若某市场群体希望与平台企业进行交涉,必须有足够的规模才可能表现出影响力,这是最基本的。

单边市场只有在达到足够的规模时,才可能要求平台企业调整生态圈的基础架构来满足它的期望。但有趣的是,往往在该群体达到一定规模时,也正是平台企业往下个发展阶段进行转型的时候了。该边群体的规模壮大不仅提升了自己与平台交涉的话语权,同时也提升了平台企业本身的话语权。因为现在,平台生态圈拥有了更耀眼的规模筹码去与“另一边”群体进行交涉。平台世界需要具备三方博弈的视角。

这正是平台模式最有趣的地方:无论其所连接的哪一方市场规模扩大,该方市场在提升自己的话语权时,同时也赐予了平台企业更多的话语权。因此聪明的平台企业左右手各掌控着一个市场,循序渐进地协助它们相互刺激,从中提升彼此的话语权,就像个天平一样,在左侧加了砝码后,为了达到平衡而在右边也加些重量,不断推进并达成平衡。在整个过程中,天平的总重量(也就是生态圈的总体价值)会不断上扬。举例来说,招聘平台前程无忧网提供免费的求职渠道,吸引求职者上传简历到该平台上。这样的补贴模式引发了求职者群体规模的大量增长,平台因此建立起庞大的求职者数据库。前程无忧网便以这些数据为其话语权,转向企业主收取费用。接着,当许多企业进驻平台后,前程无忧再度转向,朝庞大的求职者市场推广各式增值服务,让部分付费用户能有效地被企业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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