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楼下一阵骚动,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上来十几个彪形大汉。其中一个叫道:“你们统统给我下去,不要打扰我们寨主的雅兴。”楼上的人一听此言,早已坐不住,那汉子号令一出,众人争先恐后地下楼。刘老汉也吓得发抖,欲起身下楼,寒烟公主示意他坐下,道:“我们还没吃完呢!”那汉子见惟独寒烟公主两人岿然不动,气势汹汹奔来,道:“你们好……”见到寒烟公主,下面“好大胆子”就没法说下去了,欣喜若狂地大声道:“寨主,我发现了一位绝色美人。”“在哪里?有我身旁这个美吗?”显然是寨主的声音,那汉子抑不住自己的喜悦,就像为寨主立了一件大功劳,声音都有些变调,扯着嗓子道:“美极了,美一万倍还不止。”“哦?有这么漂亮,本寨主倒要瞧瞧。”
那寨主左拥右抱地上来,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一见到寒烟公主,脸部僵硬,喃喃道:“我这辈子算白活了。”再一看带来的两个女人,简直是垃圾,冲上去狠狠掴了她们几个耳光,把她们打翻在地,还踹了几脚,唾道:“你们还是女人吗?简直是丑八怪,是茅坑里的屎,给我滚!”那寨主立即又满脸堆笑道:“姑娘,芳名是什么?能让我知道吗?”说完伸出右手就去抚摸寒烟公主的手,寒烟公主慌忙躲开。那寨主立即用左手轻轻拍了下右手道:“姑娘,不要见归案,你太美了,就像天上的仙女一般,让我有点情不自禁。”然后冲着刘老汉叫道:“你这老不死的,滚开!”刘老汉早已战栗不安,被他这么一喝,心胆俱裂,连人带椅摔倒地下。
寒烟公主道:“不准对老人家无礼,快道歉。”后面众大汉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怎么对寨主大呼小叫的?”那寨主摆手叫众人不要叫喊,伸手扶起刘老汉,道:“刚才把你吓坏了,请多多包涵。”寒烟公主道:“刚才老人家摔下去不知是否受伤,你快给银子让他去看郎中。”后面的大汉又开始咆哮起来,那寨主大声道:“闭上你们的鸟嘴。”瞬间鸦雀无声,那寨主从怀中摸出一大锭银自递给刘老汉。刘老汉不敢接受,寒烟公主道:“老人家,拿着立即离开。”刘老汉接了过来望着寒烟公主,寒烟公主道:“还不快走?”刘老汉道:“那刘姑娘你……”寒烟公主道:“寨主只是好客,想款待我一下,并无恶意,还不离开?”那寨主道:“对,对,你果然与众不同,不仅貌美如花,还善解人意,真合我胃口,我喜欢。”刘老汉见寒烟公主一副满不在乎,胸有成竹的模样,道:“刘姑娘你要保重。”慢慢踱下楼。
那寨主道:“想不到姑娘姓刘呀,某姓赵,不知姑娘名什么呢?”寒烟公主道:“我的姓名不是说给狗听的。”赵寨主道:“想不到姑娘还很刚烈。”赵寨主之所以忍气吞声,一来是寒烟公主的绝色容貌,二来剪刀寒烟公主身上服饰华丽富贵,不是一般女子所能穿得起的,恐怕不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就是名门望族,如果硬来会留下麻烦,不如用计把她拐到山寨再作打算。不由计上眉头,又满脸堆笑道:“刘姑娘不如到寨舍作客,好让在下以尽地主之谊。”寒烟公主冷笑道:“不必了,赵寨主你自请吧!”赵寨主叹道:“刘姑娘竟然不赏脸。”似乎寒烟公主拒绝他显得很悲伤,接着对手下道:“把刚才下楼那个老头给我押上来。”寒烟公主忙道:“你想干什么?”赵寨主道:“既然刘姑娘不赏脸,在下惟有消遣一下以释心中知音难觅之恨。”众大汉很快把刘老汉像捉小孩般提了过来,赵寨主道:“给我狠狠打。”众大汉一时拳足相交,打得刘老汉凄惨大叫。
寒烟公主霍然站了起来,怒道:“赵寨主,你这是什么意思?”赵寨主悠然道:“反正我给了那老头一锭银子看郎中,不要浪费,好好利用一下,继续打。”寒烟公主道:“住手,我随你上山寨。”赵寨主堆笑道:“这才是我的心肝宝贝。”寒烟公主连忙扶起刘老汉,道:“老人家,您受苦了。”刘老汉道:“刘姑娘,不要去,他们没有人性的。”寒烟公主道:“不要多说,我明白。”赵寨主叫道:“赶快准备一乘轿子,恭迎夫人回寨。”众大汉欢天喜地地去备轿。赵寨主过来想扶寒烟公主下楼,寒烟公主道:“放开你的脏手,我自己会下楼。”赵寨主淫笑道:“等回到寨中,你就不会嫌我手脏,还会离不开我呢!”他的手下跟着哈哈大笑。
走出酒楼,众大汉不知从哪里抢来的轿子已停在酒楼下。寒烟公主心中无盘算:怎么办?被迫上了轿子,心中焦急万分,众人远在千里之外的汉中,已不可能来相救,自己又手无寸铁,就算有也打不过那些彪形大汉。如果就这么被抬上山,自己被凌辱不说,还会为皇室蒙羞。如何是好?暗暗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向雷明讨教几招,或许还可以镇得住那些强盗土匪,现在却只能任人宰割。不行!一定要自救,如果那个畜生敢碰自己的话,就和他同归于尽,就算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皇室。心中打定主意,盘算着该如何动手才一击便中。
掀开轿帘,已在城外。忽听得寨主大声道:“什么人?敢挡老子的去路。”一个洪亮的声音道:“放了轿中的姑娘,我就饶了你们的狗命。”寒烟公主心想:难道此地有人救我?可真没想到。看看他是什么人?掀开轿帘的一角,赵寨主正哈哈大笑,挡住了那人,忙放下轿帘,静观其变。赵寨主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杀的了我,也不去打听打听我……“赵寨主似乎没说完,外面十几名大汉一片惊恐,尖声叫道:“兄弟们,他杀了咱们寨主,我们替寨主报仇。”只听得外面一片厮杀之声,寒烟公主很替救她那人担心,不知他能否应付得了那么多猛汉。厮杀声很快消失,寒烟公主暗想:这么快就解决了,不知是哪边赢了。轿帘慢慢掀开,寒烟公主的心提到喉间。
轿帘被掀开,一张英俊的脸庞呈现在她的眼前,春风满面,他伸出了手要牵寒烟公主出来。不知为何,寒烟公主连自己也不清楚怎么会被一个陌生男子牵着手,似乎那男子具有一股莫大的魔力,让人是不由自主走出轿子。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尸体,显然都死于他手上。寒烟公主这才仔细看清那男子,但见他身穿紫衫,腰悬长剑,眉清目秀,确实是个美男子。那男子道:“你没事吧?”寒烟公主点头道:“是你救了我?”那男子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英雄剑客所为,姑娘毋须介怀。”寒烟公主暗道:“他救了人还这么洒脱,果然英雄本色。”那男子道:“在下端木枫,不知姑娘芳名?”寒烟公主道:“小女子姓刘单名莺,你可以叫我莺儿。”端木枫道:“莺儿姑娘衣着华贵,绝不是寻常百姓,怎么会被山贼所掳呢?”寒烟公主道:“说来话长。”端木枫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在下送莺儿姑娘回城再作打算。”寒烟公主点头。端木枫叹道:“唉!只怪在下一时手快,没留下轿夫,让莺儿姑娘徒步回城,是某之过。”寒烟公主道:“端木英雄的救命之恩,小女子还没感谢,怎么会怪罪英雄您呢?”端木枫道:“真真折煞在下,某不学无术,从小卑微,愧对英雄两字,快请莺儿姑娘收回,叫在下名字。”寒烟公主道:“要不是你,我几乎遭那**的毒手,你是我心中的大英雄。”端木枫道:“在下今年二十七,不知莺儿姑娘芳龄?”寒烟公主道:“小女子二十岁。”端木枫道:“在下痴长七岁,不如你叫我端木大哥,省得英雄前英雄后把我给叫怕了。”寒烟公主道:“那恭敬不如从命。”端木枫道:“莺儿姑娘眉宇间有一股折人之气概,绝不是普通富家小姐所能拥有的。”寒烟公主道:“端木大哥开始取笑我了。”端木枫道:“在下绝无冒犯之意。”
两人并肩而走,谈得很是投机。远远望见凤凰城,端木枫道:“莺儿姑娘累了,不如在此休息一下。”寒烟公主道:“我不累,先到城里再休息。”端木枫道:“也好!”两人加快了脚步。进了城后,端木枫到客栈要了两间上房,道:“莺儿姑娘先回房休息,晚饭时在下再来相请。”寒烟公主见端木枫想得周到,体贴入微,含笑道:“那就谢谢端木大哥的美意。”端木枫连连道:“不敢,不敢!”
寒烟公主躺在床上,寻思:端木枫是什么人?端木这个名字好奇怪,似乎不是中原姓氏。他是不是苗人?不过他待人谦逊,不像个剑客,倒像一位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书生。大家一定到处找我,却不知我已远在千里之外。雷大哥有没有想我?一想到雷明,只觉脸微微发烧,心跳加快。又想:雷明忠肝义胆,待人真诚。端木枫文质彬彬,一表人才,体贴待人,如果他俩相比不知谁更适合我?不行,我心中有了雷大哥,又怎能有非份之想呢?可是雷大哥并没有对我有任何承诺,是我一厢情愿。他们俩一个稳重,一个浪漫,唉!我在胡思干什么?由于这一大半天的紧张和不安,非常疲惫,慢慢地谁着了。等她醒来时,端木枫正坐在床沿边,桌上点着蜡烛。端木枫柔声道:“你醒了。”寒烟公主惊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端木枫笑道:“本来叫你一同晚膳,看你睡得太香,不忍心打扰,所以没叫醒你。”寒烟公主道:“我睡过头了。”端木枫道:“不要紧,我已准备好饭菜,只等你醒来就开饭,那儿我打了洗脸水,我先出去一下,你穿好衣裳洗漱完我再进来。”端木枫站起身来,又回头道:“知道吗?你睡觉时样子很美,活脱脱一个睡美人。”
寒烟公主听得赞她美,脸微微一红,心中甜丝丝的。等端木枫出去,赶紧穿好衣裳,去那边洗了把脸,把乌发扎好,再次理了理,打开门让端木枫进来。端木枫温柔地看着寒烟公主,道:“你真美!尤其是你那种刚刚睡醒的样子,朦朦的双眼欲闭还睁,蓬松的发髻,一切显得那么自然和谐,令人心旷神怡。”寒烟公主忸怩道:“端木大哥又取笑我了。”端木访道:“我对莺儿妹妹所说的都是真心话。”寒烟公主娇羞道:“你刚才说什么?”端木枫忙道:“是在下一时心急口快,亵渎了莺儿姑娘,请恕在下鲁莽之罪。”寒烟公主道:“端木大哥只是一时口快,何罪之有?”端木枫道:“差点忘了,我们还没有用晚膳呢!”叫过店小二把预先准备的饭菜再温热一下端到寒烟公主房内。
不一会儿,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已上桌。两人用过晚膳,端木枫沏了两杯茶。端木枫道:“明日由在下送莺儿姑娘回家,免得让姑娘担惊受怕,或再遇上不测,在下心会不安。”寒烟公主道:“我家离这儿不是很远,明日会有仆人来接我,端木大哥不必操心。”端木枫道:“既然如此,莺儿姑娘一切小心在意。”寒烟公主道:“谢谢。”两人开始还客气话连连,后来越谈越开心。正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一直谈到深夜,端木枫方才回房睡觉。
翌日清早,两人正在用早膳,忽听到外面人马喧闹,乱成一团。端木枫道:“掌柜的,外面怎么如此喧哗?”掌柜道:“客官你还不知道呀!昨天赵二寨主和十几名山寨喽啰在城外全部被人杀死,先钟大寨主已倾巢而出,在城外叫嚣要血洗凤凰城,所以大家只顾逃命客官你也收拾快逃吧!再不走城破时就走不了了。”端木枫道:“怎么城里没有官兵抵挡吗?”掌柜道:“那伙山贼人多势众,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徒,官兵怎挡得住?”端木枫道:“莺儿,你收拾一下,我们就离开凤凰城。”寒烟公主道:“我没有要收拾的东西。”端木枫本待要算房钱,掌柜的不知跑到何处,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