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莫一边笑一边帮阿敷擦脸,见面前这美人一副陶醉之态,色心便起来了,“吧唧”在阿敷的唇上偷了个香,口中还贱贱地道:“这小嘴儿真甜。”
美人立马红了脸,睁开眼便捶了何莫一粉拳,人更是往车窗边挪了挪。
何莫笑够了,便靠着在座上继续吃饼,而空着的另一只手跟个算命的一样不住地掰着指头,口中还念念有词,“五月,六月,七月……”
“你在干嘛?”阿敷颇为好奇地问。
“算算你还有多少天办及笄礼。”
“马将军到时会放你回来吗?”
“一定会,我只要跟他说得回京城圆房,他怎么着也不敢留人。”
阿敷被何莫的无耻给怔住了,缓过神抬脚便往何莫腿上踢,何莫没提防,立马挨了两下,连手上还没吃完的饼都被震到了地上,口中不断地求饶道:“阿敷,娘子,公主,快些饶命,为夫若是残了,如何对得起娘子啊!”
打打闹闹间,马车已出城了好远。
十里相送,终须一别,阿敷倒没有哭哭啼啼,只嘱咐何莫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要他别担心老太太和公公婆婆,自己时不时便会回何府,最后又送过来一个包袱,里面都是她专门为何莫赶制的衣裳鞋袜。
这下可把何莫感动得快哭了,也不管陆胜和夏河还在旁边看着,搂住阿敷就不放,手还在阿敷背上摸个不停。
直到阿敷狠劲地又踩了何莫一脚,才算摆脱了这色鬼,两人方依依惜别。
何莫三人这一路也不着急,晃晃悠悠好几日才到西北大营。
这边人刚一下马,已见白勇跑了过来,笑道:
“何将军,你可到了,马将军天天让人到营外等你呢!”
何莫笑着上前抱拳,“白将军,好久不见!将军伤势如何了!”
白勇听了此问,叹了口气道:“太医正在给治,不过他说将军若要痊愈,怕少则年把,多则三五载,只能听天由命了!”
何莫听得一皱眉,“白将军,我先安顿一下,待会便去瞧将军。”
等何莫进到马云成的军帐,见江太医也在,手中正拿着根长针朝着马云成的脑门插进去。不过让何莫惊讶的是,马云成并没躺在床上,而是坐在书案后的太师椅上,闭着眼任由江大医施针。
何莫先等了会,待江太医示意自己这边结束了,何莫才上前向着马云成行了个军礼,“将军,末将何莫已回了!”
马云成并未睁眼,“恭喜何将军小登科,既是回来了,明日便由你负责演兵,瞧见我案上的《兵阵图》了?回去不睡觉也得给你记在心里,若到时出了任何纰漏,我拿你试问。”
《兵阵图》是一军主帅的治军方略,马云成居然将这么机密的东西交到自己手上,何莫很有些受宠若惊,忙恭恭敬敬地接了过去,又赶紧保证定不负将军所望。
马云成“哼”了一声,便将他轰出营账。
等何莫走了,马云成才睁开眼,笑着嘀咕了句:“臭小子,看我不折腾死你!”
这一夜何莫果然没睡,拿着马云成的《兵阵图》研究了好久,自己又另外找了张纸描描画画。等天亮时,夏河进来找何莫,见他竟是趴在案头睡着了。
这日马云成也不理江大医的劝阻,早早让人将他扶坐在太师椅上,抬到了演武场。
等军兵们全部列队,立马乌压压站满了整个演武场,有眼尖的瞧见受伤后便久未露过面的主帅竟坐在上首,立时激动不已,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人人皆知马将军亲自来瞧兵演了。
鼓声突然大作,一个年轻的将军站上了点将台最高处,将手中令旗一挥,大喊道:
“众将官!用兵之上策在于不战而屈敌之兵,若想达成此策,必先苦练强兵,壮我声气,让敌人畏惧于我之军威。诸位听我号令!今日操练战阵,各营首领须以身作则,各位兄弟更要令行禁止,若有违犯,一律军法处置!”
不多时演练开始。
只见点将台上,那位将军紧皱双眉,一丝不苟地指挥下面的人摆出各种阵型,而演武场上,士兵们依照各自上官的口令腾挪躲闪,做出不同的规定动作,马云成在旁边仔细观瞧,见布局排兵、一招一式皆有板有眼,真的未出什么差错。
等演兵结束,何莫下了点将台走到马云成近前,也没去管自己身上已然湿透,忍不住就想瞧瞧马云成的反应。
只不过他琢磨了半天,也没从马云成那张老脸上瞧出任何表情,心中自是忐忑不安。
何莫回去冲洗了一下换过衣裳,便匆匆去到马云成的营账,也不用人传禀,自已在外面喊了一嗓子:“末将求见马将军。”
里面很快传出马云成的声音,“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