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已不过是去一趟西北大营,没想到后来居然闹出了这么大事,何愁自是受惊不小,回到自己房中坐立不安,一会怀疑何莫真地干了坏事,一会又觉得是张盈无中生有,想来想去,竟不知自己该站在哪一头。
谁料没一会功夫,她爹又来唤,何愁只好硬着头皮去了。何振英问的话和何大太太也差不多,只是多加了句:“你有没有瞧见何莫和张盈二人单独在一块儿过?”
何愁想了半天,摇了摇头,道:“自我和张盈去了西北大营,哥哥统共只露了两回面,而且我都是在场的。”
何振英叹了口气,道:“阿愁啊,你也快出嫁了,怎么连个亲疏轻重都不分呢!在这京城里,荆国公府名声便是最差的,人人都知道他家专好趋炎附势,攀高踩低,连皇上都不待见自己这小舅子。还有张家那姑娘,当日便霸王硬上弓,欲借皇后之手赐婚嫁到咱家,这得多有心计才想得出的招,你也不是没瞧见,却为何还要被她利用,去害自己哥哥呢!”
何愁被父亲说得羞恼,哭道:“爹,我哪知道她是怎样的人,当日皇后差点被废,我瞧着她可怜才和她一处玩,怎会料到她是另有所图啊!”
何振英道:“算了,以后你要记得,吃一堑长一智,莫要再做了别人手中的刀,更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反过来对付自己人。”
何愁哭着点了头,这才下去。
等回去之后,何愁越想越气,决定要将此事写信告诉徐卫,让他帮着自己排解一下。
等信到徐卫手中时,何莫早已被喊回京了。徐卫看了信的内容,先是觉得太不可思议,然后又有些为何愁叹气,无事生非地跑西北大营这一趟,到最后却是给自己亲哥哥挖了个坑。
徐卫此时虽对何莫颇有几分同情,却还是忍不住觉得好笑,不过他并不信何莫会束手就擒,想着何莫瞧见昌云公主时的那一脸花痴相,徐卫觉得张盈真是打错了算盘,而以何莫有仇必报的个性,到最后倒霉出丑的还得是她张盈。
徐卫拿着信琢磨了半天,却丝毫没有体会出写信人盼望回复的迫切心情,而与此同时,何家人终于将何莫盼了回来。
何大老爷一见到何莫,立马将他拉进书房,将事情原原本本同他说了。
何莫是匆匆被叫回来的,马云成只告知他家中有事,要他速归,至于什么事,马云成却说不知道,因此何莫一路上提心吊胆,生怕老太太或是家里有谁不好了。
没料到折腾了半天,居然是为了这等腌臜事,何莫立时气得在屋里直蹦,跳着脚要找张家算账,恨不得拿把刀来,立马将那个女人一劈两半。
何振英瞧着儿子这表情,知是气着了,忙劝慰他,如今只张皇后偏袒着荆国公府,咱们一家人连着你老丈人,都相信你做不出这等事。
何莫一愣,问:“那阿敷知道此事了吗?”
何振英摇头,道:“这小丫头待在深宫,或许听不到这些。”
何莫听了,大喊一声“糟了!”拔腿就想往宫里去。
何振英忙要拦住,何莫道:“爹,不得了了,张盈若是进了宫,难保不会拿这事寻阿敷不痛快!”
何莫猜得没错,张皇后瞧着侄女大着肚子,知道她这般回了荆国公府必是丢人,便留了她在宫中住几日。
张皇后重新得了势,张盈岂能不跟着沾光,虽然还是个姑娘家便挺着个肚子,她倒根本不在乎,而此时,她唯一想做的,便是先去恶心一下昌云公主。
何莫公然抗拒张皇后赐婚,反过来倒成了昌云公主的驸马,张家因此成了众人的笑柄,张盈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如今姑母重新站了起来,而何莫也就快被自己抓到手心,这仇现在不报,更待何时?
说来也巧,不用张盈上门,这日御花园里,阿敷居然自己跑到了张盈跟前。
原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张盈攀扯何莫的事不用多久便一传十、十传百地成了后宫公开的秘密,甚至有无聊的,还为此开了赌局,猜何公子到底是不是张家小姐肚里孩子他爹。
何莫如果听到赔率必会觉得欣慰,竟是大多数人相信此事与他何莫无关,不过这话有些扯远了,回头说说阿敷那边。
周元帝早已发话,禁止任何人将此事传到昌云公主耳中,因此也没人敢犯这个忌讳,无奈百密总会有一疏。
这日昌云公主来找舒妃,正逢舒妃在屋里睡午觉,昌云公主便在外面的长廊上坐了,准备等一会再进去。
原本也不会有什么事,只没想到她坐的地方巧不巧是个死角,拐过去还有个长廊,而在那里,此时正有个宫女在和一名太监讨论下注的事。
宫女问:“张哥哥,你居然出了三两银子赌孩子是何公子的,未免胆子太大了吗?”
那太监“嘿嘿”一笑,道:“这叫反其道而行之,万一张小姐说的是真的,我还不发了大财!”
宫女道:“何公子绝不会是这样的人!”
太监道:“你可不懂,男人跟女人不一样,人家张小姐不远千里送上门去,何公子不吃那才是傻瓜!”
这二人一边走一边说,很是自然地便转到昌云公主坐的位置。那太监倒还没在意,偏宫女瞧见了,吓得立马跪到了地上,顺带着太监也醒悟了过来。
阿敷虽年纪小,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见这两人一脸惊惶地瞧着自己,琢磨方才听到的什么何公子、张小姐的,必不是什么好话,便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那宫女可不敢说,便捅了捅那太监,正僵持着,屋里的舒妃这会子醒了,知道公主在等她,便叫自己的大宫女莹儿出来请。
莹儿出来,见阿敷面前跪了两个小宫人,倒有此诧异,便笑着上前道:“殿下,娘娘请您进去呢!”
这时阿敷抬眼道:“莹姐姐,他们欺负我!”
莹儿这才发现,昌云公主竟然眼圈都红了,觉得有些麻烦了,忙上前扶她起身问:“殿下啊,他们怎么欺负您了,您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