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婳一下子起身,规规矩矩的垂眸微抬头,蹲下行礼“奴才谢皇上恩典。”
“好端端的,谢什么。”福临看恪妃刚走,璧婳就是一副秉然如此的模样。一套动作下来,又快,又有规矩。要不知道平日模样,还真以为这小妮子当真是规矩听话的。
但同时,璧婳的反应才是福临始料未及的。
“奴才乃是小女子,小家子气的乱惹皇上恼怒。是奴才的不该,还请皇上责罚。”璧婳也不知道说什么,巧言令色的一堆好话,也不一定有用。还不若简洁明了的说清楚,讨了无罪才能重得皇上的欢喜。
“这会子,还知道是自个的的不对了?”福临有些自得,想到今日的西林觉罗氏,两母女看来当真是感情深厚啊。
“这本该就是奴才的不对,是奴才太倔”
“算了,”福临连忙打断璧婳的话,有些随意的倚着座椅道“你做错了,将功补过,让爷高兴就行了。”
“是。只是,奴才愚钝。不晓得皇上要怎样才算是高兴。”璧婳有些惴惴不安,想不明皇上是要如何处置?不过,想来皇上这个样子作态,估计大人大量,也不会反悔罚他什么。
君无戏言,不是么?虽然这个君子,有些年轻且带着些许的幼稚还有任性。
“你觉得皇帝和后妃平日里,该如何相处?”福临抚着下巴,略有所思的问道。
璧婳有些惊讶,但还是想了想道“皇上这么问,奴才倒是糊涂了。皇上是九五之尊,贵为天子。奴才们皆是百姓,自是要尊敬有礼。不过后妃,虽不是朝廷之上七尺男儿的君臣之别,不过想来除了这些,还是要对待皇上为夫如天,”
“好了。”福临看着璧婳仔细的回答,更是斟酌万分后的话,颇有些好笑的打断“说的奉承话,你不酸。爷听得多了,可是酸得很啊。”
“是奴才妄言了。”璧婳听着,只能带着些许难堪,哑言无语。
“那照元妃说的,嗯,那以后私下里,不要叫什么奴才,随意就好。也不要叫什么皇上,怪是生分。福临还是爷,你觉得呢?”福临说这话,好整以暇的看着璧婳。只等璧婳回应,方是作罢。
璧婳多少还是了解了一些皇上的性格,对此当真是无语至极。
“怎么,还不愿意?”
“不是,奴才,”璧婳带着几分急切,却是一顿。
“嗯?”福临轻嗯,音色轻勾。璧婳听此,只得顿了顿道“婳娘不敢违背圣旨。”
“嗯,既然要爷高兴,就不要提那些个的皇上奴才。听话,啊!”福临说着,起身把蹲着行礼的璧婳拉了起来,一脸的满意。
“那爷,可是原谅婳娘任性了?”璧婳有些嘴巴哆嗦,再不想会那样称呼着皇上。至少,这个时间和机会,太快了。
对于璧婳的些许不主动和勉强,福临依旧是好心情的直接过滤了。顺势把璧婳抱在腿上,香玉在怀,笑得也越发的欢喜“爷岂是哪样小气之人?不过,爷今日可是不顾昨日,主动找你。婳娘若是投桃报李,待爷再好些。自然是要爷高兴才是。”
这样的调戏,璧婳只觉得福临靠的太近,那雄性的气息拂在脸上。一股子的热流自下而上的涌来,止不住的好似沸腾了一样。双颊绯红一片,轻咬着下唇,眼角轻勾,带着几分羞怯的双眼游移。
这样不自觉的娇媚,福临看着更是发热了。
本来宫里的女人,蒙女太过主动,少了该有的羞怯柔媚。而别的要么发嗲,做作,亦或太过娇羞受不住亲近。就是周公之礼,那都是规矩一样,闹不起兴致来。而璧婳却是娇羞,但还是偶有回应,身子也不算娇弱。不用太过避及小心,由此想到了这些日子的美好,福临感觉再也忍不住的靠近璧婳,带着几分暧昧,几分仔细。
虽说白日宣淫,不过这也不算了。再说是自家宫中,皇上可不是那样汉家人的迂腐,要讨欢心也不能说什么了。想此,璧婳也不矫情,乖乖的受着。
“吴总管,这?”拿着膳牌的太监周通看着里面,再看吴良辅,询问道。
“自然是老规矩,还用问。”吴良辅笑眯眯的,颇有意味的看着里头,对着小心谨慎的周通道。
“是,是,是。那奴才就先下去了。”周通一脸的讨好,轻脚慢步的转身退下。
吴良辅知道周通小心,在宫里头这些年来还是这般,也是好的。于此,也是点了点头道“嗯。”
而后吴良辅对着一边的苏拉道“你们几个,快去准备准备。廖嬷嬷,你也瞧着,准备些。还有轿撵衣物,夜里可不得凉快。”
几个小苏拉连忙,去准备洗漱。而廖嬷嬷则是点头,笑着道“还是吴总管细心,奴才省得。”
“自该的。”吴良辅也不倨傲,廖嬷嬷听此笑了笑,却不对此当真。
吴良辅那可是前朝的大太监,比如今的地位也是只高不低,这些个的奴才,谁比的他厉害?况且,还那么受皇上心意,这份自该,也是看在这会皇上待主子好罢了。
璧婳一晚上,知道了恪妃闺名清扬,是皇上极信任的嫔妃。两人除了一开始,而后也算是亦师亦友。闲了,去了长春宫,也只是看看书。而恪妃与璧婳相近,也是和皇上提过,才这般的。
既然皇上也是觉得无碍,两人交个好,璧婳更是顺水推舟的应下了。好歹,这宫里有个伴,日子也不算难熬了。两人的关系,暂时而言,是璧婳能放心的。至于以前,那是她进宫以前的事,犯不上吃那份子的酸。
第二日,恭送了皇上。
璧婳搭着轿撵,就看着走近的另一依仗。看着眼熟,再看打头的是方珠。
方珠站在翊坤宫的宫门,看见了璧婳便是行礼道“元妃娘娘金安。主子让奴才先来看看,若是娘娘未走,且等等。也好一块同去请安,搭个伴。”
方珠长得珠圆玉润的,很是乖巧,看着也很是讨喜。璧婳看着,远远的依仗,便是听了撵“你主子有心,我且等着。不过你先过去,让你主子慢些,大早上露气重。可不要走太急了,轿夫走得也不实,倒让人担心。”
璧婳细心,方珠细细记着每一句话。连忙应下后,转身就是快步过去,果真见得依仗慢些了,才是放心的和柳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不过几句,这依仗也过来了。
只见恪妃笑眯眯的,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怪我,竟还要你等。真真是,不该。”
璧婳却不介意,回道“若是有心,以后等你来了,我就出来。或是定个时候,请安什么的,一块起步去。也不好你这么急,倒是累着轿夫,行事可不方便了。”
“你可是菩萨心肠,竟是做好人。这倒显得,我是越发的没了好了。”恪妃也不好提闺名,却还是亲近的说笑。
璧婳叫了轿撵去,两人一同往着慈宁宫去。
等到了慈宁宫,两人协步在前面走着,与旁人有着一定距离后,恪妃说说笑笑的,突然间问起了这一句“不知道,这些日子,可有什么打算?”
璧婳有些奇异,还是明白“怎的,突然这么问起了?”
“婳娘,可不要嫌我多事。你看你,这会子的处境,可是多少人都看着。不管以后你是受宠还是不受宠,都少不得有人记恨,这宫里可不平静。要没个打算,那儿不成!”恪妃有些有感而发,许是想到了以前也受宠的事,有些担心的看着璧婳道“这可不能小觑。也不要怪我话直,可好歹这些年我也受过,知道这宠妃还是后被冷落的宠妃,那处境,都是难的。”
“那你?”璧婳有些犹疑的看着恪妃,问道。
却见恪妃苦笑“那会宫里没那么多人,除了蒙妃几乎就没其他的了。我一直都是忍让退步,这几年也不过是熬过来。再说受宠不过一时,而后多少新鲜的嫔妃,我也算不得什么。”
璧婳听此,有些出乎意料的冷静。特别是想到那些个的得宠的嫔妃,均是一个回忆。而后,莞尔一笑“我就是得宠,也谈不上四面楚歌。”
“可是,”恪妃听此,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璧婳一眼。
其中的着急,璧婳却是看了出来。恪妃可不是那样不淡定的女人,如今两人一起,她不得宠。可还是那般的心急,可见是有关皇上了,止不住的猜疑“难道你听闻了,皇上他,另有心爱?”
“你个小妮子,胡说什么。宫里这些女人,若有,岂会不知?”恪妃有些无语。皇上可不是那样委屈自己的人,就是宫女,喜欢了,提上来就是了,哪里用得着藏着掖着不让人知晓的。
“好姐姐,快说吧。别再卖什么关子了。”璧婳对着恪妃,有些撒娇的道。
恪妃低头理了理衣袖,璧婳极好的耳朵,听的空中飘出一句话“景阳宫那位,怕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