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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所谓的家

而大楼外,张秦歌靠在柱子上抽着烟,耐心地等着晚风。私心作祟,他知道她有多么想留在杂志社,如果这个专访能由她来主笔,那留下来的可能性就是百分之九十,所以他借口出来抽烟了。对于这个师妹,他向来呵护有加,虽然对她很有信心,但是他还是有些担心。

“怎么这么久?”张秦歌看到终于走出来的娇小身影,皱着眉直发牢骚。

“你还有脸问我嘞?抽个烟抽到外太空去了,把我一个人丢在里面,差点没被人家吓死!”林晚风不满地狠狠踢他,气呼呼地瞪大眼。

“怎么,进行地不顺利吗,他为难你了?”他不痛不痒,拿过挂在她脖子上厚重的相机,看了一眼她怀中的东西,“这是什么东西啊?”

“哦,这是百里香。”她指指身后的大楼,“人家送我的!”

“那家伙送你的?”张秦歌有些不敢置信,他们打过几次照面,很寡言的一个人,怎么会……

“什么那家伙,人家有名有姓的,展益封!”晚风没有觉察他怪异的表情,拖着他往前走,“走啦,发什么呆啊,刚才的事我还没有原谅你,从今天开始,明天后天大后天还有大大后天,我的三餐全部你请客!”他理亏呢,此时不敲更待何时。

“小风!”他的嗓音沉了沉,反手紧紧抓住她的手。

“干嘛?”晚风回头,疑惑得看着站在原地的人,“干嘛还不走啊,我都饿死了!”

“没事!”他扯开嘴角,淡淡笑了笑,抓着她的手没有放开,伸手从她怀里取过那盆花,“我来帮你拿吧!”

“你今天好奇怪哦,哎呀,快走了,我快饿晕了!”她饿得哇哇大叫。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她那么迟钝。张秦歌自问着,自己今天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没有人能给他答案,或许只有时间可以。

城市的夜里充满喧嚣和迷离,鼓噪着每个人的心灵。

一家环境优雅的西餐厅里,明亮的暖黄色灯光下,展益封安静地坐在餐厅一角,直入鬓间的浓眉紧紧锁着,深邃的黑眸低垂,安静地隐忍着,注视着窗外闪烁的五色夜景,烦躁的情绪一点一点爬上脸庞。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三十分钟了,她竟然还没有出现。

这个女人竟然比他还有个性,难道她不知道他很忙,他的时间很宝贵,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她吗?让他白痴似地坐在这里等了三十分钟,这女人还是第一个。

“对不起对不起,我迟到了!”一声清脆低柔的女音打断他的思索,展益封自然地收回观看夜景的视线,对上一张清雅妍丽的脸。

“你迟到了半个小时!”他十分不给面子的指出,决心非要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真的很抱歉,路上碰上汽车追尾,堵了好长一阵子。”林晚风气喘吁吁,低着头真诚地道着歉,像极小学生罚站一样等待老师的赦免。天知道她的脚现在都还在发抖,她可是徒步跑到这来的。

“你不觉得这个借口有点老套吗?”他仍然不打算放过她,为了自己浪费的半个小时宝贵时间,哪能这么便宜她。

“可是……我真的是……遇上堵车了!”她为难地抬起头,看着他刚毅冷硬的脸,难不成她还得编出个创新的理由来吗?这样会不会太强人所难?

展益封不作回应,靠在椅背上,张狂地在她身上来回巡视,她的脸颊酡红,发丝凌乱,微微喘气,可见她真的没有说谎。白皙的肌肤在橘黄色的暖光下镀上了一层柔柔的蜜色,淡淡的彩妆,清爽又充满女性柔美的浅蓝色套装,看似炙热暖阳中出现的那一缕清凉的幽泉。

好吧,看在她这样“盛装”的份上,他可以暂且持保留态度。收回视线,他终于大发慈悲:“坐吧!”

“谢谢!”终于得到他的谅解,林晚风呼口气,露出了舒心的笑容,放在桌子下的手悄悄地捶击着打颤的小腿。酸啊酸啊,她在心里暗暗叫苦。

“饿了吧!”将她的小动作瞧在眼里,他眸光闪了闪,伸手招来服务生,效率迅速地点餐,没过一会服务生便收起菜单离去。

从头到尾,都没有要询问一下她的意思,这……这是什么餐厅?

“我还没点餐呢!”她纳闷地声明一下,人不能和自己的胃过不去,她刚结束完长跑,需要补充体力。主编说他有钱,肯定请的起她吃好吃的,让她尽量点没关系。她也是这么想的,害她半路上还兴奋了好久,搞到头,他不会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吧?

“我替你点了,别着急!”他说的理所当然,看她那样子活像是八百年没吃过饭似的。

“可是你请我吃饭,怎么能不问问我要吃什么呢?”这个家伙也太没礼貌了吧,他怎么知道她的口味呢?万一他点的她不爱吃呢?

“为什么我要问你吃什么?请客的是我,付钱的也是我!”他似乎有些故意,深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戏虐。

喝!天底下还有这种道理的。林晚风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很无语。

半响后,她才笑笑,妥协地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算了吧,吃什么不是吃啊,他说的有道理,买单的是他,请她吃饭也是给她面子了,他点什么她就吃什么呗!

她傻傻憨憨笑得温柔无害:“好吧好吧,我就吃你点的东西。”

她的眼睛晶莹清澈,在灯光下一闪一闪如水晶般炫目,她的笑容温温雅雅,一如初次见面时给他的感觉一样,透明纯真。

“林晚风……晚风……”他不自觉地轻声喃着,回味着这个名字,那双迷茫却不失锐利的双眸毫不客气地在她清雅的五官中穿梭,“今天你那个大师兄没有拦着你吗?”

“呃……”她又习惯性地皱着一双秀眉,歪着脑袋抓抓头发,“说实话,我瞒着他来的!”师兄对他的印象似乎不怎么好,不过她想见什么人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的动作并不美观但是自然不做作,看在早已下定某些决心的展益封眼里自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可爱迷人。

“你们主编没有和你说什么吗?”他也跟着习惯性地皱起浓眉,可是却给人一种一丝不苟的严肃气势。

“有……有啊……他有说!”晚风瞪着圆圆的眼睛,看到他脸上翻书似的又变了一种表情,觉得神奇极了,“主编说,你找我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还说和你见面,不能太寒酸,免得丢了你的脸。”

“就这样?他没有说什么具体的事情吗?”

“什么具体的事情?”她好笑地看着他,“不就是为了上次的那次专访吗?我们寄去的杂志有没有看?我拍的真的很不错吧,反响很热烈的!”

她骄傲地扬起了下巴,兴奋地自言自语着,完全沉醉在喜悦中,过了许久,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对面的僵硬脸色:“怎么,你不高兴吗?”

“我为什么要高兴?”

“你为什么不高兴?你的专访引起了这么大的关注,对你多少也是一件好事啊!”

他轻哼一声一笑带过:“也许吧!那你呢?”

“我?”她指着自己,一头雾水,她怎么了?

“对你呢,有没有好处?”

“嘿嘿!”她微微笑着,露出一小排整洁的贝齿,“当然有了,托你的福,我已经提前转正了,以后请叫我‘林记者’。”

他不着痕迹地微微勾了一下嘴角,有型地浓眉斜斜地挑了一下,“那你要怎么感谢我?”

“感谢?”对哦,要不是他的配合,还有坚持由她来主笔,她说不定还要苦哈哈地熬上半年呢,“那……不然……这顿我来请?”

哇,这里看起来很贵的样子耶!可是话说出口,她又不好意思收回来。

“单单只是请我吃顿饭,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啥?太便宜她了?晚风圆圆的眼睛睁得更大,难道他还想让她请他吃一个星期,一个月?“我……我其实没有那么多钱请你吃饭的。”

这是事实啊,她没说谎。

“这个问题有点伤脑筋,你说吧,该怎么办?”他当真摸着下巴,作思考状。

“这……这……”晚风绞尽脑汁地看着眼前的杯子叉子酒瓶转来又转去,许久许久她才缓缓抬起头来,心虚地蹦出一句话,“要不然,我做给你吃?”

那时的灯光有些迷离,以至于晚风觉得他眼神中闪过的那丝得意是柔情,那时的气氛还算温馨,以至于晚风就这么悠悠然地融化在他不经意间微微勾勒的笑容中。

服务生适时地将食物送上来,她才知道原来他点了四份套餐。两个人吃得了这么多吗?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他为自己的行为解释。

“那你问我一声不就好了,点这么多根本是浪费粮食嘛!”就算她是猪,她也吃不下这么多,她稍嫌不满地抱怨。

“我……”

“我知道,你喜欢用陈述句不喜欢用疑问句,你习惯自己探索然后发现。”她打断他的话,在心里偷偷翻白眼,深深吸一口气,低头卖力地吃起来。

他莞尔地挑高了眉毛,淡淡地笑开。

“我没说错吧?你之所以不喜欢接受访问,是因为不喜欢别人问你问题,所以我们那天只能算是交谈。”她边吃边解释,一点都不忌讳自己的行为有多不雅。

那天天的透着一些骄傲和自得的笑容,那鼓鼓的颊边泛起的浅浅梨涡,那亮的好似暗夜水晶的眼眸,统统让他着迷。

“晚风,你想有个家吗?”

她进食的动作顿住,险些呛着,皱着柳眉疑惑地看他。

“你在说什么?”她不明白。

展益封用苛刻的眼光审视她,显然她不是最完美的,不够妩媚也不够干练,甚至看起来有些生嫩,还有一种质朴的气息。在商场上爬滚数年,从小又呆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下各种各样的女人,他见的多了,也习惯用现实的目光去衡量一个人的目的和意图,可是他还是头一次遇到像她这样“不复杂”的,无论怎么看,他也觉察不到她一丝隐暗的想法。

“我说,我想和你结婚!”这是他今晚的目的,也是他这两个星期来下的决定。而他一旦下定了决心,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什……什么,结婚?”他有没有搞错,他们才见第二次面,而且,他是谁,她又是谁,他们怎么可能?“你是开玩笑的吧?”

“我再认真不过了,你觉得我怎么样?”

她僵硬着笑着,随即又蹙紧了一双秀眉,咬了咬唇,左右为难,“还……好!”不是没有想过这个人,没见他之前听的是他的传闻,见过他之后想的是他孤单的背影,他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可是她也清楚两人之间的差距,所以从不纵容自己作任何的幻想。

那天下班后,她就回去查了资料,原来那种叫百里香的花并没有什么情意绵绵的寓意,它的花语是“勇气”。勇气,勇气……他把他的勇气送给她干什么呢?她怎么也搞不明白他的用意。

“我们不合适。”她断然的拒绝了。

“正好相反,我觉得我们很适合。”他依然固执己见。

她低着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这比她当初参加面试还要紧张。许久,她像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垂下头闷着脑袋一股脑儿地将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我的父母在我七岁时就离异了,从小就是外婆把我带大,大二的时候外婆去世了,我就学着自己一个人生活。他们各自有了幸福的家庭,不可能再有我的位置了,基本上我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这和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你在社会的最上层,我在社会的平民层,生活是很现实的,我不想做不切实际的梦。”那只会让自己摔得很惨。

“我只问你一句,你对我的感觉呢?”锐利的双眸不放弃地在她脸上巡视。

“我对你没感觉!”她有些激动地声明,反应太多敏捷反而看起来有些欲盖弥彰,难以与他炙热的眼神对视。她心虚地低着头,戳着盘中的食物,胃口全无。

“对我没感觉,那你每晚捧着花傻乎乎地站在阳台上干什么?”他咄咄逼人,目光凌厉。

林晚风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他……

“我在你楼下看了你两个星期,你都没有发现吗?”果然很迟钝。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恶劣,反而很理直气壮。

“你偷窥我?”她心虚地大叫,恼羞成怒。

“讲好听点,这怎么能叫偷窥呢?我是怕我太唐突吓到你,所以才一直没有现身。”他不赞同的反驳,“晚风,不管我们之间差距有多大,有一样东西是从第一眼看到你就想给你的。”

“什么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说的话,她竟莫名地开始心跳加速。

“家!我想给你一个家。”他手臂一伸,越过桌子抚上她细致的脸颊。

家?

他想给她一个家?

多么诱人的字眼,林晚风眼眶一热,偏过头躲开了他的抚触。为什么会是他呢,她等了那么久,渴望着这个字渴望了这么久,结果却是这个和她最不可能的人给了她最珍重的承诺。

展益封放弃地靠向椅背,主编之前是怎么跟他说的来着?纯洁善良,知书达理,聪明能干,可是他却很难将这些词语和眼前这个笨拙倔强让人莫名想怜惜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林晚风蹙着秀眉沉默着,看看他又看看窗外,好一会儿,才转回头来,语气忧郁,仿佛不像是自己的:“我,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做好?”

“你可以的!”他认真又郑重地点点头,没有一丝犹豫。

她犹豫了,也心动了。真的,盼望能有一个自己的家盼望地太久了,现在她想念喜欢的人愿意给她,她是该高兴才对的,可是……因为太珍贵,她好害怕,好害怕自己做得不够好。

“我相信你,同样你也要相信我!”他认真又郑重地再说了一遍,同样没有一丝犹豫。

看着他深邃的眼睛,仿佛要被吸进去一样,她轻轻地点了点头。“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安安静静地,开开心心地做我的妻子就可以了。”

谁都不会想到当初的那场闪电结婚竟然维系了七年之久,他们还共同孕育了一个五岁的女儿。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这么漫长的梦了,展益封头疼地翻个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七年前的事情,那些动人的誓言还萦绕耳边,而他又做到了多少呢?

闹钟指向五点,他甚至分不清是早晨还是下午,浑身无力地爬起来,发现后背竟汗湿了透,头重得险些又一头栽倒在床。他甩甩头,起身走出卧室,决定终止那吵了不知多久的门铃。

粉红色,真的,他很久没有见过这种颜色了。他低头看着只及自己膝盖穿着童装圆乎乎的小家伙。她背着同色的书包好奇地站在门口,和他大眼瞪小眼。

“你……”他的大脑有些转不过弯,觉得她眼熟却又不敢肯定,这个可爱的不可思议的宝贝是他的孩子吗?

好在小女孩解除了他的疑惑。

“爸爸!”展皓桐晃着两根辫子,睁着圆亮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他,想亲近他又不敢。

这眼神莫名地让他想起了晚风的眼睛,他僵硬地扯开一个柔和的微笑,张开大手,将女儿揽进怀里,在孩子脸上亲了一下轻声问道:“桐桐,有没有想爸爸?”

“我好想爸爸!”一得到他的鼓励,她便大胆地在他脸上回亲了好几下,“爸爸想桐桐吗?”

“嗯……”他心虚地笑笑,背上又冒出一阵冷汗,没来得及回答,桐桐又觉得不够似的,在他脸上不停地亲着,他哭笑不得地愣在那里,任由女儿的口水为他洗脸。

林晚风提着大包小包走出电梯,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人。

“桐桐,爸爸在生病需要好好休息,不是说过不许吵醒爸爸吗?”她板着脸教训道,确定孩子没事后不禁松了口气,刚刚在楼下遇到邻居说了几句话,一回头孩子就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以后不可以随便乱跑,你知道妈妈刚刚担心死了吗?”

“我会坐电梯的,刚刚楼上养猫猫的老婆婆帮我按的‘17’。”桐桐嘟着红润润的嘴巴,委屈地解释,稚嫩清脆的嗓音很是好听。

“那也不行,以后你要是随便乱走,妈妈周末也不接你回家哦!”

“呜……”桐桐圆圆的大眼睛浮现泪水,胆怯地看着她,眼看就要掉下来。

“没事的,”展益封淡淡地开解着,宽大的手指抚去女儿脸上的泪水,“下次不可以让妈妈担心了知道吗?”

“嗯!”桐桐点点头,胆怯地看看晚风,揪紧了爸爸的衣领。

满意地笑笑,弯身放下孩子,拍拍她圆鼓鼓的粉嫩脸颊:“去玩吧!”直起身,却看到他的小妻子正用一种疑惑陌生的眼神打量他。

他挑了挑眉,不动声色,伸手想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却被她迅速地闪躲着过去。他幽暗的眸光沉了一下,沉默地伸手关好门,又转头看着她。

林晚风将东西放下,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臂:“感觉怎么样?你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在发烧,还好吧?”她蹙着秀眉,焦急地看着他。一想到他工作的时候,也有可能像这样没人在身边照顾他,她就觉得自己好失败。

“发烧?”他浓黑的眉拧了起来。有吗?除了有些热,其他什么感觉都没有,只知道自己睡了好长的一觉,现在四肢无力,饥肠辘辘。

“是啊,你自己摸摸,背上全是汗!”她扯扯他的睡衣,很自然地伸手拭去他额头上的汗,然后露出宽慰的笑容:“好像有点退下去了耶!等下拿温度计来量量。”

“你昨晚一直在照顾我吗?”他伸手拉下她的小手握着,低头打量她娇美的脸蛋。

林晚风红着脸,局促地笑:“没有啦,你吃了药就一直睡得很沉,很乖的,我没怎么认真照顾你。”

他莞尔,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乖”了,或许真的是紧张的工作太久了,一放松下来反而生病了。

“我有点饿了。”

“当然会饿了,你可是睡了一天一夜呢,我马上就去做饭,你等会儿。”她着急地跳开,转身提起从超市买来的食材,动作敏捷地跑进厨房。

“慢慢来,不用急。”他对着娇小的身影嘱咐。

“爸爸,和我一起玩‘过山洞’好不好?”桐桐甜甜的叫着,兴奋地在沙发上又蹦又跳,对着他猛招手,明亮的眼睛笑成弯弯的月牙形,可爱得让人想抱回家珍藏。

“好,爸爸去洗个脸,马上来陪你。”他勾起嘴角,眼神温柔,看着被昏黄灯光笼罩下的房间,心头突然莫名地涌现出一种温馨的充实感。

这……是他们的家啊!

奶黄色的儿童房里,林晚风靠在床头,一边抚摸着女儿的头发,一边轻声讲着故事。暖色的灯光营造出一种温馨的气氛,她墨色的头发直直地披在胸前,因为光线镀上一层粉粉的金色,那张婉丽小巧的鹅蛋脸上,浓密的睫毛正垂下,在脸上投出一排迷离的阴影。

展益封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美好的画面,觉得时间都快要停止下来,他真是爱极她细细柔柔的声音,从第一天认识她开始,他就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听最美的声音。

“妈妈,我昨晚哭了。”温暖的小房间里,桐桐抓着青蛙图案的小被子,靠在晚风怀里轻轻地说道。

她抚摸的动作一愣,放下童话书,滑下靠背躺在桐桐身边,一手支起下颚:“真的吗?可是奶奶说你昨晚一直在吃饼干,到十一点才睡着。告诉妈妈,你为什么哭?”

“我真的哭了,我是在心里哭的,我好想爸爸妈妈!”桐桐慌张地声明,不知是从谁那里学来的话,换上她稚嫩的童音,却听得林晚风一愣一愣的,她纤细的手指捏捏女儿胖嘟嘟的脸颊,“桐桐不喜欢和爷爷奶奶在一起吗?”

“喜欢啊,可是要是还有爸爸妈妈,就更好了。我想和小阳表哥一样坐在爸爸肩膀上。”说着,她还做了一个骑马的姿势。

单纯的孩子当然不知道什么叫心痛,晚风的眼睛涩涩的,即使床头的台灯如此的昏暗也灼热得让她难以睁开眼睛,是不是她做的再努力,也弥补不了孩子没有父爱的缺憾。

“奶奶说爸爸妈妈工作很忙,没空照顾我。妈妈,你们是不是不喜欢我?”

“怎么会呢,桐桐这么可爱,妈妈爱你都来不及。”她慌张地声明,低头在女儿脸上亲了好几下,“妈妈以后再也不凶你了,等过一阵子,天气冷起来了,妈妈就把桐桐接回家好不好?我的桐桐这么漂亮这么聪明,爸爸妈妈怎么会不喜欢呢?”

“那我以后可以天天和爸爸妈妈一起睡吗,还可以听妈妈讲故事,还可以坐在爸爸肩膀上?”

“当然可以啊,不过……”林晚风勉强地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讲故事容易,可是要他和她们一起睡,还要骑在他肩膀上,她想都不敢想。不自禁地收紧怀抱,她贴着女儿粉嫩嫩的脸颊,不知道如何理清心头复杂的情绪。

一双宽厚的大掌突然出现在视线中,展益封靠在小床另一边,房间瞬间变的狭小起来,他深邃的眼睛里藏着温柔的笑意,低头看着女儿,相似的眉眼互对着,造成很玄妙的视觉效果:“这么想和爸爸妈妈一起睡啊!”

“爸爸!”小家伙看清眼前的人后,欣喜地点点头,扑朔的大眼期盼地看着他,“可以吗?”

“可是爸爸今天生病,要传染给你的,等爸爸病好了以后才可以,所以,现在要好好睡觉,妈妈跑那么远接你回家,现在很累的。”

“可是妈妈也会被传染的啊!”

“妈妈是大人,不会的。”

“那我要快快长大。”那样就可以和爸爸妈妈一起睡了。

“乖,快快睡觉,那样才能长得快。”他轻笑着在女儿脸上一吻,关掉台灯。

“爸爸妈妈,晚安。”

“桐桐也晚安。”他拍拍还在呆愣中的妻子,“走吧,还愣着干嘛?”

“啊?哦!”她起身,愣愣地跟在后头,看着他高大的背脊。他是怎么了?突然好好地变得这么……这么温柔。

仅仅两天的时间,可是她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丈夫的变化,一种潜在却深刻的变化,他没有刻意地表现出来,但是她就是能够感觉到,他变了,他似乎和她一样,正在努力地融合彼此。

是真的吗?他也和她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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