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病房颜色单调,非白即黑,顾长宁是被一阵阵凉意冻醒的。伸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眼角腾起的雾气打湿了眼眶,密密麻麻的刺痛针扎般的袭来,偏巧她连放声痛哭的气力都没有了,低低呜呜的,像极了受伤的小兽。
失去孩子,她也有责任的。
“顾长宁——”
男人清冷性感的嗓音鬼魅般的响起,精美妖冶的面容危险侵略性十足,着着一身黑色经典衬衫和西裤,依旧优雅贵气。
“现在哭,已经太晚了。”
一句话,给顾长宁判了刑。
“当初我对你说的话,你是不是全部当成了耳边风了,听听就过了,嗯?”
没有,没有,她真的没有。顾长宁红着眼眉不敢看向居高临下俯瞰自己的男人,她是真的怕,怕从那个清冷地不知何谓的男人眼底,看到一丝丝的轻蔑。
他曾说,顾长宁,我要你。
这世上,已经没有几个人还愿意要一个什么都没有的顾长宁了。
“别哭了。”凉凉的手指触及到顾长宁的脸颊上,滚烫的泪珠晶莹剔透,一触即碎,叶惜朝坐了下来,将顾长宁搂到怀里,低低道,“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我们孩子的人。”
顾长宁到底还是不了解叶惜朝,这句话的分量,太沉重了。
叶惜朝陪她在C市逗留了两个月,他在C市有自己的资产,一栋掩藏于参天树林里的欧式复古别墅。不知怎的,还是令下属在C市的闹市最佳地段购买下了一套公寓。
每天变着法儿地恐吓下人多炖点补品,却还是不见顾长宁长什么肉,小脸一天一天地尖下去。
这天,叶惜朝将顾长宁扣在怀中,把玩着她光滑细腻的发丝,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长宁,你对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顾长宁的身子僵了僵,低了下头,温顺的眉心看不出太大的起伏。
“我问了,你会回答吗?”
叶惜朝,不是她不想问,而是不敢。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那,杜末笙去了哪里?”他不止一次提醒过她,要护好自己的孩子,她没上心,叶惜朝虽待她如从前,但她心里隐约的不安,最近演绎地愈发地强烈。
叶惜朝挑了下眉,面色颇为不善道:“意大利。”细细听,不难察觉里面竟有一股淡淡的醋意。
“哦。”再深的,她不敢问了。叶惜朝将她护得很好,她的口味比较挑,有时候他会自己卷起袖口动手做饭,不得不说,他的厨艺真真是极好的,与此同时,他依旧禁锢着她的自由。
叮——
床头桌上叶惜朝的手机震动了下,顾长宁抬眼看了眼还在浴室里冲澡的背影,鬼使神差般地,伸出手指向右滑通了电话。伪装成叶惜朝接电话太简单了,他的下属负责一股脑的汇报,而他只需要在末尾“嗯”一声就好。
顾长宁将手机放到耳边听着,脸色却是愈发地难看,强忍着胃子里的反酸,勉强听完,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电话那头的严学歌立马跟个打了麻醉剂样的,舌头连着身子都打结了,啪地一声合上了手机。
叶少,两天的时间,整个A市重新洗牌。顾家作为四大家族之首,是去是留,最终还是看你的想法。至于那个叫顾长安的女人,还有半条命。
叶惜朝围着一条白色浴巾从浴室里出来,乌黑的发丝发质好得出奇,他的手机静静地躺在顾长宁的手里,知消一眼,他明了缘由。
“你做了什么?”顾家,毕竟是她的家啊。累了可以回去睡一觉。现在如果连这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是不是她今后注定只能被眼前的男人束缚住。
“那是我家,我的爸爸,还有我的姐姐。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地狠心?”身子跌入冰窖,幽幽的寒意窜入骨骸,顾长宁狠狠地咬着唇瓣,丝丝血腥灌入口腔都不自觉,眼底闪烁着破碎的绝望,声音低低的。
因为她是顾长宁,连歇斯里地都不会的顾长宁。
“松开。”男人强硬的气息涌入鼻腔,叶惜朝捏起顾长宁的下巴,眼眸里迸着暗火,语气不善,“顾长宁,你要是敢自己伤害自己,我会加倍地偿还给他们。”
“你是我的,没人可以伤害你,哪怕是你自己。”
叶惜朝不会开玩笑,他说的都是真的。顾长宁黑白分明的眸子倔强地闪了闪,终还是暗了下去,松开了自己的唇瓣。咬的时候什么痛感,现在却觉得火辣辣地难受,尤其是嘴里咸湿的血腥味,呛得她胃子很不舒服。
“唔——”
霸道地俯上她的唇,看似粗暴,在接触到顾长宁的柔软时,却意外地轻柔了起来。一点一点,吮去腥味,占有她嘴里的**,以最古老的相濡以沫平复了顾长宁。
“长宁,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