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正是热闹,这边前桌几人也正喝着酒,忽然,一记飞箭破空而来,从天而降!何卓略的一个歪头,那箭便直直射了桌上,箭头没了桌身,一阵颤动,发出嗡嗡的刺耳声响,一时间引了整个院子里的目光。
“啊!”桌上,几个老头都是吓的不轻,那姓林的老头一个回身竟还躺了地上。
顺着那箭势,向那来箭方向看去,只见身后楼上正立着几个黑衣人,那些人看得人打量,跃降下来,正立了庭前寿台上!两个头领模样打头站了前头。
“什么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那姓龙的不只身上一番壮实,拍了桌子说起话来,也是一番气势。后面宾客本都吓的失了魂,听这人说话气势,也都微微收了心神。
……
“公子,来了!”
“嗯”
…
“这搞哪出啊~”祁云说着,面上一分平淡。再看那何魏然慕容云锦两人,都上了前去,站了何卓身后。
“杀!”那领头的黑衣人一摆手,身后十几人便朝何卓这杀了过来!慕容云锦看这,抽了配剑便欲上去,那姓龙的也是握拳嚯嚯欲上去。却是何卓一伸手挡了两人,接下来只闻一声放箭,一阵阵箭雨便从后面扎了下来,直直落了寿台上,那群黑衣人身下!
唰唰…两波箭雨下来,便躺了四五个黑衣人。剩下那人看得埋伏,退几步回去。这边停了放箭,一众卫士便从左右两门围了过来,包围了院子。
看那来的几人,左边带头是何仕凡身后跟着一人,齐睿,右门也立得一人,燕三,那人身后还站着四个彪形大汉,一整的杀气腾腾。席下众老爷看了这阵式,也都安了心,去了惊慌,换了气愤。
两个黑袍男子看了对方一眼,踮脚便同时朝何卓突了过来,看那气势是要擒贼擒王啊。却说那何卓,见得两人冲上来,倒也不见惧怕,看来能够坐到御前统领,自然也有一番本事。他看那两人过来,毫不退让,登的起身,握拳迎了上去。
“两个打一个不好吧!”这边那姓龙的嚷了一声,晃了晃了胳膊也跃了上去。一众人围看着,何仕凡燕三两人也立在原地,没有上去的意思。
…
“公子?”
“看着就好”
…
再看这边,祁云看有人打架兴奋的不行,跳了凳子向前去了“有好戏看诶”
院中四人斗的正开,那何卓倒还可以,战了一人不落下风。却是那姓龙的,显不是对手,几招下来就顶挡不住,身上也挨了几处,再一个失神,一脚被踹了出来,滚的不远,好不狼狈。爬了身子,朝那两人瞪去,一脸气愤“给我上,抓了这些人!”
何仕凡燕三两人听了,看何卓一人也难斗,摆摆了手,身后众人便都冲了上去。齐睿待在何仕凡身后没有动作,那边四个大汉却耐不住,推人便涌了上去。瞬间,寿台上便舞做一团,热闹起来。却看那台下,或惊恐,或淡然,有祁云那般热烈的,也有像荣霏几人一样,只是安静看戏的,戏台边上还舞着一人,跳脚的嚷嚷“抓活的,抓过的!”听那痛彻心扉的喊叫,不是那姓龙的是谁。
众人一拥而上,那黑袍人也是节节退败,眼看着离那何卓越来越远。“撤!”一个黑子袍子说了一句,声音干涩沙哑。剩下几个黑衣人听了,跃身向身后楼上去了。两个黑袍子就在后面挡了众人。
荀鸣鹤还坐在桌前喝酒,看了看不远门口的齐睿,那人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立在何仕凡身旁。荀鸣鹤看了那人一眼便转了一旁,看那场上乱斗。远远看着场上那黑袍两人,那两人正熬斗掩护撤退。这时,不知谁的一剑划了前面那个黑衣人的脸上,一剑划破了那蒙面的黑布一角。那黑布掉了一角,露出一片干涸的,枯皱皮肤,竟如死人一般!荀鸣鹤见这一怔,心下疑惑,提了剑,跳椅跃过去了。
入了场,和那黑袍人战了起来“你中了灵术!”那黑袍男子听了也明显顿了一下“怎么还可以自由行动!”那黑袍人边战着,看着荀鸣鹤,也未回话。又战一会,飞身跳退了墙上,再飞身一跃,出了院子。荀鸣鹤看见,也跟跳墙追了过去。四个大汉也跟了去,齐睿看了看,握剑也跟了上去,后面一众看这也持家伙跟了上去。
“二哥!…”祁云看荀鸣鹤追上去,大声喊道,那人却未听见,径直去了。“三哥!”一回头看见夜昭几人立在后面,焦急的叫了一声。“我们也过去”说罢,几人出了院子,也朝那方向去了。
一众人水涌一般出了院子,只剩下席上一众老弱。
“今天真是出丑了,酒宴就到这吧。各位就请自便吧”何卓回头对众人道,面上一片严肃泰然,不似以往的盈盈笑脸。何魏然看着何卓,这种认真严肃,竟是忽的感觉眼前人有些…陌生?这感觉一时盖了以往种种诡执印象。父亲!
出了院子,何卓几人朝后堂快步去了。
“父亲,你知道今天会有刺客来?”何魏然自己奇怪,不过一个金盆洗手的寿宴,父亲怎么会安排这么多。
“一开始不知道,不过后来猜到我才又安排了仕凡”何卓说着,进了后堂,去了桌位坐下“看那姓邓的是不肯罢手了”
“那一纸密函竟闹到这般”何仕凡低头道。
“飞鸟尽良弓藏,叔叔当年不过是自保才带了密函,不然定也是唐德那般。”慕容云锦说着,何卓呆呆看着慕容云锦,低头不语。过了会起身去了一旁柜子,伸手一按,开了一个暗格,取了一个盒子出来。
“父亲,你怎么把它拿出来了”
何卓不说话,到了桌前,坐了下来。抬手微微开了那盒子,放了桌上。何仕凡三人向那盒子看去,都是惊住了“父亲!这…”
“密函已经不在这了”
“被人偷了?…”
何卓闭着眼摇了摇头,过了会开口道“今天晚上,你们三个就离开长安吧…”
“为什么父亲”
“叔叔是想一个人跟那姓邓的斗!”慕容云锦弓着身子,看着何卓,说不清是气愤或是难过“我不走!我们也不是贪生怕死的人,更不想一辈子逃命的过日子!”
“父亲为何不走”何魏然也看着何卓,开口问起来。
何卓没有说话,叹是一声,起身背手出去了,留的三人呆在屋里。
“大哥!”慕容云锦看着何魏然喊。
“我不走!”一旁何仕凡忽的冒了句“我不怕死!”说着看了看慕容云锦“你怕嘛”
“说什么呢二哥,我们不会死!谁也不会死!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想办法!”
“云锦”何魏然开口道“还记得今天会上顾大姐那桌么?”
“记得啊,不是孟府的客人么,怎么了?”何魏然点了点头“那个暗红袍子的男的,是夜元淳的儿子”
“什么?”何仕凡两人听了都是一惊“你确定?”
“我在鄯州的时候见过他,不会错”
“我们抓了他”何魏然拍案起来道“这样那姓邓的必不敢妄动”
“那样我们就腹背受敌了”
“那…”
“大哥的意思是…我们投靠鄯州?”
何魏然点点头“长安本就临交界,我们可以离开去往凤翔,或者助鄯州夺了长安”
“我看行!这件事就我去办吧!”慕容云锦一直觉得这大哥木讷寡言,不过就今天酒席和今晚的事情看来,他却是个很有想法的人,这点跟何卓很像!
“他没见过你,还是我去吧”
……
外面院子里,何卓离开一会席上人便走了大半。
“宇生,我们再去后院看看!”荣霏看着对面王宇生道。那人立刻会了意,按剑起身。
“公子!还是别去了,你若出了事,我怎么跟南王交代”一旁的泰安看两人动作开口制止。
荣霏看着一旁泰安,沉了片刻“也罢~”也便放了那想法,毕竟若是再中了那毒,没人解了…“反正目的达到了,让他们斗吧,我们走。”
…
这边荀鸣鹤追着几人连路奔着,那几人看也功夫不弱,一劲奔了小半个时辰竟还是速度不减。近处那袍子人见身后那人一直追着,到了一处停了下来。见后面人跟上来,起拳便过来。
“别!我不是来跟你打架的”荀鸣鹤退了几步“我只想问你,为什么中了术还能自由行动”那袍子人看了看来人“你不怕嘛?”
“见多了就不怕了”
“哼哼”那袍子人笑了声,依旧一腔沙哑干涩“说的真的一样”说罢转了身“不打架就别跟上来了!”
“喂~”一声叫了那人却未停脚,几人跃身,没一会便不见了身影。看看一旁太阳,已薄日西山,辉的几分昏黄。荀鸣鹤转身要走,后面却又追上来一人,正是齐睿。
“人去那边了”荀鸣鹤虽讨厌齐睿,不过现在孟府,也不好在长安跟这人起冲突,摆手指了指人去的地方,转身就走。
“你没追到人?”
“没”
“我刚才也看见了,那人脸上是什么?”
荀鸣鹤回头看了看那人“什么什么?…不知道你说的啥”说罢撇撇嘴走了。齐睿看着那人走了,心下知道那人定看出什么,或也知道什么,可人不说自己也没办法,不说是怕暴露,实是觉得自己未必是眼前人对手。握了握手上剑,转身向另一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