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努希手中的【锁栖破灵】已经汇集了足以杀死熙禾千万遍的桥力,枪身上的红光甚至已开始凝结成红色的液体,在桥力的催动下沸腾,蒸发,犹如喷发的血雾。
他刚才的一击虽没有直接击中熙禾,却贴着她的额头擦过。如此,即使熙禾此刻被【花芯】包裹着,依旧能看见蓝色荧光下那依稀闪动的诅咒之光。
诅咒已锁,此刻的赫连努希自觉胜券在握,因此玩了起老猫逗残鼠的游戏。他挥动着【锁栖破灵】从天而降,形如天降之火,震耳欲聋。
处在【桥根的花芯】保护下的熙禾仰面注视着上方坠落的红光,那双散发着蓝光的双眸没有任何畏惧的神色,手里的【光茧之钥】更是纹丝不动。
与此同时,一声似有若无的铃铛声在普里皮亚季的上空摇响,一股柔润,清澈的桥力从熙禾身上缓慢向四周溢出,犹如雪山流下的冰水,沁人心脾。
眨眼间,赫连努希的双刃红枪已临熙禾眉心,而赫连努希却在此刻不屑地一笑,将【锁栖破灵】掷向身旁的高塔,随即他单手撑地,优雅的蹲站在破碎的地面上,对一旁的“假人”视若不见。
被掷出的双刃红枪毫不费力的刺穿一座又一座尖塔,速度之快连撞击声都被甩在其后。
但仔细望去,【锁栖破灵】追逐的正是宛如蓝色精灵的熙禾,她不断在黑色的高塔间奔跑绕行,既不反击,也不挡下身后的双刃枪。
“我该说您可爱呢,还是幼稚呢,我至尊的熙禾女王。”赫连努希闭着眼睛,感知着绕他奔跑的熙禾。伴随着他体内桥力的又一次爆裂,【锁栖破灵】变作一条和附近尖塔一般粗长,长着无数对蝙蝠翼手的红色巨蛇——桥兽血蝠蛟。
血蝠蛟贴地飞行,沿途撞倒了几座尖塔和无数的树木。它红色的鳞片像是由一面面厚重的红色盾牌拼接起来的,背脊上一对对黑色的蝙蝠翼手虽然小巧,但扇动得极有节奏,提供了支撑其庞大身躯贴地快速飞行的力量。而那让人发怵的紫色信子比人还宽,没吐一次几乎都要触碰到了熙禾。
血蝠蛟留有余力地跟在熙禾身后,赫连努希撑着自己的额头,癫狂地笑着:“想要让光蝶破茧,你的小伎俩就像我肚中的可怜蛔虫,我可是一清二楚,一清二楚啊!”他突然大呵一声,血蝠蛟立刻摆过尾巴,卷住了熙禾的一只脚,将她狠砸在地面上。
这一砸像是石块掉进了蒲公英花丛里,连绵不绝的白色,蓝色荧光从【桥根的花芯】里飞出,并向四周扩散开来。
赫连努希见状做了个手势,血蝠蛟拎起熙禾,朝她吐出一团红色的胶状物。白烟“滋”的一声冒起,红色胶装物不仅马上阻绝了纷飞的白色和蓝色荧光,连【桥根的花芯】也被它腐蚀,开始从熙禾身上低落。
“可恶……”倒挂在空中的熙禾见【桥根的花芯】已被溶解,于是将其收入体内。可血蝠蛟没给她喘息的机会,一团乳白色的胶体吐在身上,随即又抡起她,朝着地面猛砸几个来回,将街道的石面都砸出了裂痕。
“行啦,你这畜生还是这么残忍。”赫连努希已慢慢走来,手里还拖着一个重伤的桥术师,“她可不是食物,把你的毒给我搞干净,真是恶心。”
血蝠蛟听到主人的命令,又朝伤痕累累,动弹不得的熙禾吐了一口红色的胶体,白色的毒液顷刻间也被溶解。
这时,赫连努希将手中重伤的桥术师抛向他的桥兽血蝠蛟,血蝠蛟一口将桥术师吞下,动作干净利落,那位可怜的桥术师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
满脸是血的熙禾见到此惨状,忍着伤痛艰难地说了一句:“魔鬼……”
赫连努希听到此话又笑了起来,血蝠蛟明白主人的意图,于是用极快的速度将熙禾倒转过来,紧紧缠绕着她的双手,将其拎到赫连努希的面前。
“魔鬼?”赫连努希捏着熙禾的下巴,用舌尖一点点舔去她脸上的血迹,“我至尊的吾王,您想怎么享受魔鬼带来的愉悦呢?”
熙禾紧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地忍受着赫连努希的凌辱。“上来就想用光蝶,兹兹,我怎么会让你得逞呢?”赫连努希在熙禾耳边继续说,
“你难道忘了吗,整个延展大陆,你唯一无法击败的人可是我。你的桥支,桥兽,武器都奈何不了我,我的存在就是弋流司对你施加的牢笼,即使你又千万只翅膀,也飞不出我的手心。”
一只蓝色的蝴蝶不知从何而来,在赫连努希眼前来回纷飞。他眼睛一紧,蝴蝶便化作了灰烬。“只有一双翅膀,就会有希望。”被吊着的熙禾睁开了眼睛,脸上是一个坚定的笑容。
这个笑容伴随着她化作点点蓝色荧光,重回一阵清香而永远的定格。“你说是吗?赫连努希……”真正的熙禾出悄然现在赫连努希身后,并用【光茧之钥】顶着他的后背。
赫连努希的手还保持着抚摸的姿势,鼻腔里的清香还未消散,但脸上的表情已在瞬间内变化了千万种。
“破茧后,你任是牢笼,而我已不是当初的那只蝶。”【桥根的花芯】重新回到熙禾身上,血蝠蛟张口就要吐毒液,却被赫连努希阻止了。
“没想到,你已将花芯栖身使用得已如此熟练。”赫连努希一动不动地说,而血蝠蛟又变回【锁栖破灵】回到他的手中,“更没想到,花芯栖身竟然有了桥力,难怪我会误判。吾王的桥支真是让人羡慕,难怪弋流司……”
“闭嘴,区区一个栖徒有什么资格对我评头论足。”
“没有资格,我是没有资格……”心有不甘的赫连努希死死握着手中的长枪,他用着挑衅的语气继续说,“纵然有如此违背天道的桥支,熙闇王族仍拜托不了灭亡的命运,要不然你的父亲怎会惨死在我们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