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愤怒的熙禾将【光茧之钥】扎进赫连努希的后背,鲜血沿着棱刺流入她的掌心。
“你知道弋流司为何要将你们一族消灭吗?”赫连努希的这句话显然动摇了熙禾,他感受到了在自己体内微微颤抖的棱刺。
“你父王的死全都归功与你那愚蠢的母亲,不,是因为你!”赫连努希一边用言语蹂躏熙禾心中的伤疤,一边狡猾地等待着时机。
这时,熙禾身上的【桥根的花芯】已经无法再维持液体形态,慢慢变回了气体,环绕在她周身。
而赫连努希也通过【锁栖破灵】光洁的枪刃看到了熙禾额头上的那一点红色微光,他突然低声地笑起来,并自语道:“真是可怜呐,看来命运才是你真正的牢笼。”
“父王和母亲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嘴,今天我要用你的性命来偿还之前你所对我做过的一切。”赫连努希的挑衅已激起了熙禾心中的复仇烈焰,她将手中的【光茧之钥】一点点向前推进,刺尖开始传出赫连努希血肉的撕裂和脊椎骨的碎裂声。
赫连努希嘴角不断渗出血液,涣散的眼神和苍白的面色依旧消磨不了他傲慢无礼的态度和歹毒的话语,还有那悄悄在手中汇聚的桥力。
赫连努希继续用言语激将熙禾,一边将长枪对准自己的腹部。
与此同时,坐在塔尖上观望这场战斗的陆焱清楚看到了赫连努希这一细小的举动,随即他一跃而下。
“破!”就在【光茧之钥】将要刺破赫连努希的脊椎骨的瞬间,他把【锁栖破灵】插进了自己的腹部,顶出了棱刺,并朝着熙禾的胸口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从天而降的的陆焱一把握住了【锁栖破灵】,瓦解了直接攻击,但诅咒攻击却在熙禾的额头上炸开了。
“陆焱,又是你小子!”已经与两人拉开距离的赫连努希遮掩着腹部的伤口说道,“不过已经晚了,熙禾已经死了,王位是我的了!”他一下跪倒在地,嘴里不断大口吐着暗红色的血液。
“吾王,您犹豫了。栖徒刚才告诫过您,犹豫可是会丧命的!”
包裹在【桥根的花蕊】里的熙禾推开陆焱朝着赫连努希走去,“恩,这次不会了。”
“怎么会……”赫连努希含血大喊道,“花芯甲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
“这世上不存在着绝对。”熙禾话刚说完,【桥根的花蕊】便又消失了。一股清凉而又精纯的桥力从她体内散开,在空气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峡谷中躁动不安的桥兽在这股桥力的安抚下渐渐平静,风很柔,光很淡,普里皮亚季后方的那面大瀑布似乎也降低了它轰鸣的声调。
下一瞬间,整个峡谷都安静下来。
赫连努希将所有的桥力都汇集在鲜血汨汨的腹部伤口上,即使脊椎已消失了几节,他任能撑着破死枪艰难地站起。
熙禾端平【光茧之钥】直指赫连努希,“光蝶……”棱刺上的蝴蝶花纹化作一只蓝色的光蝶,扇动着翅膀向赫连努希飞去。
赫连努希一枪刺散了光蝶,光蝶随即化作了两只,又是一横劈,两只光蝶分为四只……
眨眼间的功夫,赫连努希就被几百只光蝶包围。这时他才想要逃跑,但就在起跳的瞬间,这几百只蓝色光蝶变作一把把光刺,瞬间插满了他的全身。
赫连努希猛地摔倒在地,翻着白眼,显然是已失去了意识。不过他似乎没有受伤,不但如此,腹部的伤口也在急速的愈合中。“赫连努希,今此夺走你所有的记忆,望你重新做人。”熙禾默念道。
“为什么不杀了他。”陆焱嘴上这么说,其实他也并未打算至赫连努希于死地,这个结果无论对弋流司还有雾棘来说都是最好的交代。
熙禾闭起眼睛,片刻后又缓慢睁开:“成茧……失去记忆的瞬间,他已不在是那个名为‘赫连努希’的恶徒,赫连努希已经‘死’了。”紧接着,那几百把光刺又化作光蝶,飞回【光茧之钥】上。
赫连努希金色的卷发掩盖住了他所有的表情,此刻他体内没有戾气,也没有欲望,沉睡得如同一位新生婴儿。
陆焱疑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光茧之钥】上,他冥冥中感觉到熙禾手中的这把武器与栖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暗想道:“既然可以剥夺人的记忆,想必也能改变记忆。”
“就把他留在这儿,我们走。”熙禾转身说道。
“等等!”陆焱突然感知到码头传来的一丝陌生桥力,他低着头,修长浓密的睫毛随着微微抖动的双眸来回摆动,黑色的斗篷在突然暴增的谷风中肆意翻转。
熙禾也注意到了这股精纯而又凌人的桥力,她向陆焱靠拢,谨慎提防着即将降临的无法预料的未知。
“不好!”陆焱大喊一声,他意识到昏迷的赫连努希任在释放着栖徒级别的桥力,而这股桥力很有可能给他招来杀身之祸。
下一个瞬间,一柄锋利的冰刀破地而出,将昏倒在地面上的赫连努希整齐地切成两片。
鲜血混合各种体液着喷射在杂草上、墙壁上,内脏冒着热气哗啦啦得滚落一地。
陆焱将【梦】一点点抽出,桥力消耗过半的熙禾又往后一步,半躲在了陆焱身后。
峡谷内的光线逐渐收拢,最终消失在普里皮亚季狭窄的天空下。凌冽的桥力与一阵刺骨的寒风从码头袭来,而后峡谷飘其了细小的冰粒。
芝麻大小的冰粒在寒风的协力下撞击着陆焱的脸庞,不久他的眉梢和睫毛上便结出一层薄薄的冰霜。
【梦】在背后抖动着,唯独这一次陆焱不知道它是兴奋还是害怕。
也许【梦】对这股凌冽的桥力充满了兴趣,可陆焱此刻却与周围逐渐被冰封的世界一样,一样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