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他跟来了?”熙禾张望着圆形广场四周,眼神里既有几分惊慌,也有一丝期待,“如果现在动手岂不暴露了我们的行踪?”她有些犹豫,对她而言眼下获得传说中的桥兽的力量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吾王!”陆焱一把握住熙禾的手腕,狰狞的面容,满是屠戮欲望的笑容,再次失控的情绪让他几近丧失了理智,“别再犹豫了,我可是早已迫不及待!”
“陆焱,放肆!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你不准插手。”熙禾从陆焱狰狞的表情中觉察到他内心的狂躁,她担心万一两人交手,他必定会大开杀戒连累一方无辜的人。
“是。”陆焱松开了熙禾,他转身说道,“此事就交给吾王处理,我去四周打探白芨的消息。还有,栖徒提醒您,如若不对赫连努希痛下杀手,吾王必会丧命。”
“我知道,他对我的不尊,只能用他的命偿还。”
陆焱将斗篷帽压低,悄然消失在人群中。熙禾也将自己裹严实,独自坐在广场边的大理石石椅上,注视着广场上的人群。
广场上尽是些桥术师和猎人,时不时还能看见一两只稀有的桥兽。片刻后,陆陆续续开始有商贩来到熙禾身边推售香料,饰品和武器。虽然这些商贩手中都是稀有货,但与熙禾的相比就一文不值了。
她使用的香料原料采自桥鼎塔上那千年一开的桥根花芯,这种香料不仅散发着仿佛来自天界之花的芬芳,在战斗时更可以凝固成一件液态护甲【桥根的花芯】。
戒指和耳坠是南国欧里亚克岩钢中的极珍白金钢锻造而成。据说为了恭贺艾黎兰帝国的长女,传说中的光明女王和欧里亚克的皇子,烈阳之子的共同诞生,欧里亚克动用了全国技艺最精湛的冶炼师和饰品匠,花费无数的人力和财力才打造出一对耳坠和戒指。
而熙禾的武器,女王的【光茧之钥】,除了艾黎兰弋流司和她自己,没有人知道这件神器的真正威力和作用,也不会有人知道……
“光明的女王……”突然,熙禾眼前出现了一位身着破烂长袍,卷曲,蓬乱长发的老老妇人。她佝偻着腰,面容影藏在长发下,只露出一只松弛却充满灵气的小眼,“沉睡的恶龙,被复仇烈阳吞噬的光明女王,还有那因前缘而相聚的黑骑与白狐……”
熙禾被眼前这个像极了老巫婆的妇人吓了一跳,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老妇人是何时出现的,或者说她就这样凭空出现。“你,你是?”她慌张地问。
“我是你,你不是我……”老妇人背着双手,然后缓慢地抬起头,“若光明消散,黑暗骑士将永困深渊……”她的嗓音非常空灵,简直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
熙禾跟随着她抬头望去,浅蓝色的天空,太阳的光晕,高耸的黑塔,还有塔尖上那团血光。
“艾黎兰血咒之枪!”一道尖锐的桥力从塔尖那团红光射下,掀起了一道强大的气流。
广场上的板车,棚子,货物顿时被吹翻,不少毫无防备的人也被掀翻在地。当所有人都对这一阵怪风中的强大桥力感到惊恐之时,天空传来一阵流星陨落般的轰鸣声,一杆红枪裹挟着红光与火焰笔直地向广场一角插去。
眨眼间,一击强力的刺击击碎了广场的地面,随即贯穿了整个普里皮亚季。
巨大的爆炸声和剧烈的摇晃惊动了整个峡谷内的桥兽和人类,广场上的猎人和桥术师连滚带爬地往周围逃去,只有几个对自己桥力有错误自信的人还站在原地。
但他们很快就为自己的狂妄与无知付出了代价,烟尘还未散尽,那杆红色双刃枪枪又破土而出,犹如一道红色闪电瞬间击杀了逗留在广场上的部分人。
不过就算是桥术师,其中还是有不少的强者,躲过刚才攻击的十几位桥术师纷纷向充斥在周围的这股锐利的桥力的源头望去,那位站立在广场边最高塔塔尖上的金发男子——赫连努希。
【锁栖破魂】枪飞回赫连努希手中,而双刃枪上的红光已留在了每一位侥幸还活着的桥术师的心脏上,也包括躲闪不及的熙禾。
赫连努希在塔尖拨弄着自己金光闪闪的卷发,犹如一只高贵的天使。而他脸上那满是贪欲和癫狂的笑容,却更像一只丧失理智的野兽。
压差风从周围吹来,广场一角弥漫的尘土被退至广场中央,这时幸存的桥术师才看清楚最开始那刺破长空的一击的威力是多么强大。
刺击不仅在广场一角的地面上留下一个数米宽的大洞,而且劈开了几根岛屿底部的板状根,在谷底的龙血之森上留下一道醒目的凹痕。
毫无疑问,在这雷霆一击下,没有人能幸存。但当那些面对赫连努希压倒性的强大实力而心冷的桥术师看到一位蓝色的幽灵从地面的洞坑中爬起时,他们终于舍弃了最后一丝尊严,落荒而逃。
【桥根的花芯】终于再一次露出真容,缓慢在周身流动的蓝色液体里充满银白色的气泡,蓝色的点点荧光不停地向外扩散,犹如深夜中被惊动的萤火虫,美丽的背后是温柔的嗜血。
“赫连努希……”被【桥根的花芯】包裹的熙禾只露出一对散发着蓝光的双眸,她的声音不再优雅端庄,那摄人的嗡鸣甚至荡起了周围的小碎石,“身为第五栖徒,肩负守卫长决的重任,你却擅离职守,还妄图加害你的女王,你可知罪?”
赫连努希在塔尖大笑起来,放肆的笑声让听见的人都会感到羞耻,“吾王?哦不,可怜的傀儡,苟延残喘的微光,杀了你,属于我的王位才会重归我的手中!”他笑得如此丧心病狂,简直像是一位精神失常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