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从福临怀里站了起来,他为什么这么紧张,不是自己事先安排好的吗?难道这场火是意料之外?
火是从尸体着起的,所以皇上无功而返,“将叶迎冬带上了。”低醇磁性的嗓音,冷漠的响起,如同酷寒的冷风忽然而至,让四周的空气,都陡然降下了温度,冷得骇人。
他要干什么,白静似乎不认识他了,一直以来对面他,最多的是阴冷,今天多了一些慎人。
皇上冷眸对上白静,那目光似乎要将白静撕成两半。白静微微闭目,都是你安排好的,若想这般‘名正言顺’的要了白静和福临的命,随你了。
皇上重重拉过白静,冷寒的眸光如同结了冰一般,望的白静好冷,他是生气白静私会还是觉得,这火是白静放的,好大的两宗罪啊,每一条都能让白静死无葬身之地。
泉叶贵妃不解地被侍卫压了上来,她还是那件黑衣,看到这里着火泉叶贵妃倒是一脸地不解了。
还没跪稳便带着哭腔,紧张道,“姐姐呢?”
“你说呢……”声音几乎是失吼,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臣妾根本没进去。”泉叶贵妃对上了皇上微红的目光,没有一丝躲闪,一切不是在你掌控之中吗?你不是都看在眼里吗?
“是她自己?刚刚我看到一个身穿嫁衣的女子,而且舌头……”白静不禁一个寒颤,下意识得回道。
皇上彻底火了,他以为火是白静放地,现在还编出这种理由,将白静重重地推到地上。
白静柔弱的身体,被这重重地一摔,狼狈地趴在地上,她生生地咳出一口血水,殷红的液体,自唇角缓缓溢出,滴落到冰冷的地面上,印上点点腥红。
白静费力地撑起身体,皇上已走到跟前,居高临下的直视她。他微蹲下身,大掌狠狠地掐住她的颈喉,阴沉森冷的脸上,带着隐忍的怒气,墨黑的眸瞳,泛起一股浓重地杀气,残酷的唇角,缓缓勾起,咬字含冰,“你好大的胆子!”
福临心下一紧,看着白静近在咫尺,可是又能做什么呢?相信他不会杀了白静,不过是冲自己来的。
蒙古王子也赶来了,看到这一幕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终究是东窗事发了,他会留在这里,不是因为白静的病,他就是想以自己的力量,保全白静。
身子被重压在了草地上,凉凉的露水,沁湿了白静的衣裳,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她闻到了很浓火药味,伴着一丝袖子传来的杜若香味。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朦胧的月光下,看着手下的女子,记得自己说过,最起码的信任。想必对白静是有的,早就料到就算她知道自己是一个替身,朕只是想在她身上找另一个女子的影子。
但是这一切都不会让白静起了嫉妒之心,何必烧一具对她并无威胁的尸体,紧握的手松了一些。白静闭目在月光下,一脸从容是这般美好,犹如出水的芙蓉,唇瓣微微颤抖着,带着晶莹剔透的光晕。
那么自己猜的没有错,放火的依旧是叶迎冬,可是她……叶随风那边?算了,等处理了他再说。
“皇后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处理。”阴冷的声音透着一股胜算的味道,让白静缓缓挣开了眼睛。
眼里映衬着两抹月亮,唇瓣划过一抹嗜血的味道,冷冷道,“火,是我放的,原来在皇上心中,我不过是先皇后的替身。”
皇上亦是一抹冷笑对上白静目光,虽然有些诧异,因为替身一说本就不存在,计划中并没有准备让她知道这一点,不过以她的聪明倒是意料中的事。
“朕说地不是此事,皇后不要避重就轻,婉秋早该入土为安了,虽然……”皇上停顿了一下,目光中闪过一抹心痛,“但也是尘归尘,土归土。”
白静心下一惊,他居然将这件事,就这样掀过去了,“避重就轻,皇上觉得她归于尘土了吗?”白静缓缓说道,眼中没上与皇上一样的阴冷。
“您就是这样对一个深爱过你的女人吗?为了你的江山,几乎失去了所有甚至生命,你就是没有爱过她。”一声冷笑人心声寒意,“如果你爱过她,就不会让她上吊而死,现在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皇后娘娘,这都是你所爱的人赐予你的。”白静仰头对着宁静的夜空道。
一巴掌狠狠地落在白静脸上,“朕爱不爱,不需要你来评价。”声音有些颤抖,她怎么知道婉秋是吊死地,皇上冷冽的眸光扫向泉叶贵妃。
白静嘴角一阵火辣袭来,闭目用阴冷凉的嗓音道,“皇上总究是爱着她的,那么就请皇上看着臣妾和先皇后有几分相似的份上,不要殃及无辜。”
皇上眸光微迷地看着地上的白静,她刚刚用了臣妾,她在祈求?“殃及无辜?”他一字一字地重复了一遍,“皇后口中的无辜可是他。”皇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指着福临。
“一切都在计划之内,这倒是意料中的事,刚刚见到女鬼,好不容易见到一个人,皇上硬要以此加一道罪名,那便是欲加之罪了。”白静目光正定地看着皇上。
“那依皇后之意,你还是无辜的?”皇上嘴角微微勾起,既然被她搬回来。
“是否有罪,皇上天纵英明,想必不会错判。”白静的心终于落下了,自己大费周章的下套,现在先皇后的遗体被毁,你应该没心情宣战吧?
皇上从袖子中掏出一把匕首,冷冷地丢在白静脚边,“杀了他,朕就相信你是清白的。”声音阴冷的如同鬼魅,好像从地狱发出来一般。
脚边一声清脆,让白静如梦初醒,他要我杀了他,他不是很了解自己的吗?他杀了自己深爱的女人,就是让白静杀了福临,这其中到底是爱白静多一点,还是爱江山多一点。
匕首在火光下,发出冰冷的光,白静捡起匕首缓缓起身,对上福临的目光,身子有些不稳走了过去,好像随时都会晕倒一般。
蒙古王子赶紧上前欲夺过白静手中的匕首,“我来,若他有损皇后清誉,那就让为兄解决了他。”
白静退后了一步,躲开蒙古王子的手,用尽了全身力气,说道,“我自己犯的贱,我自己来。”虽然用尽全力,但是声音不大,甚至有些颤抖,脸上的表情更是冰冷的让人害怕。
走近福临,他依旧冷峻潇洒,从容的看着白静,也许只有这样了,死在白静手里,也算死的其所了,目光没有躲闪,逃避,淡淡的如水化开。
白静的眼前渐渐模糊,看不清福临眼中的深情,柔软的手握住匕首,颤抖地伸向他的胸膛,阂上眼,刺了进去……
匕首不过没入一分,隔着冬衣,加上侍卫的服式本就比一般的厚,白静睁眼咬着唇瓣,对上福临的目光。这是你欠我的,你早该还了。
泪水挂下眼眶,白静不敢动,怕它掉下来,手渐渐下移,在耳边只有衣服撕裂地声音。她真的好想用力,可是为什么对一个给她造成如此大的伤痛的人,这一刻他在她刀下,她却下不了手。
不是说过要将他挫骨扬灰地吗?不是说过要五马分尸地吗?不是说过要凌迟地吗?白静嘴角勾起一抹不易查觉的冷烨,这一刻不是想了很久吗?
白静发现手里的匕首重了一些,福临在往白静匕首上靠,惊慌抬眸,腿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福临的手覆上了白静的手,垂眸看她,深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光亮,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真的好浅,浅的几乎看不见。
轻轻拔出,重重插入,“这一刀还你过去。”这用力的一拉,振落了白静眼中的泪,重重拔出,深深刺入,“这一刀还你现在。”白静就这么静静地望着,让一切进行着。
让眼泪随风散落,福临身子有些站不稳,但还是插入了第三刀,将刀锋全部没入,“这一……刀,还你下辈子……”嘴角一抹殷红,在黑夜中是那么夺目。
白静显然已经站不住脚了,缓缓倒下,福临搂过白静的纤腰,依在自己胸前,用艰难地声音说道,“如此我们帐算清了吗?想必是没有,我在忘川河畔,奈何桥上等你。”说完就双双晕倒在地。
皇上冷冷地上前抱起白静,对蒙古王子说道,“这人就交给你了。”
次日清晨,白静从梦中惊醒,手中还留着他的温度,脸颊还能感觉到他冷冽气息,鲜血染红了双手,随着彼此身子的晃动,和泪水轻轻滴落,仿佛要用最后的血泪敲出一段动人的篇章。
白静惊恐睁眼,映入眼帘的画面是一双熟悉的眼睛,他的眼睛有些思润,微红,还透着些许心疼和怜悯。白静终于知道那双眼睛为何如此熟悉了,因为他像极了福临的眼睛……
看了一眼四周,熟悉的陈设,想来自己是回了坤宁宫了,许久才找到自己沙哑的声音,“哥哥……”还是之前那般深入人心,今天又多了几许幽怨,白静的声音好似挑动了他的心弦,拨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静静看她,眼中好平静,没有一丝波动,甚至可以说没有杂质,有的只是一层盖过一层的冷烨,“下午我便启程,皇上允许你送到城外西郊。”她是忘了还是不想面对。
送福临一程吗?昨晚那么决绝,今天何必当好人,其实我们之间已经没有谁欠谁了,不过是依附着彼此活着,在白静身上找更多的价值。
“若说分别是重逢地开始,如果早就知道结局,那有何必相见。”白静望着窗外,梅花已经含苞待放了,冬天来了,一切就要结束了。
“哥哥,路上保重,妹妹身子不适不能送哥哥了,替我给姑姑请安。”话语平淡的听不出一丝起伏。
蒙古王子愣愣地望着白静,一脸苍白,脸颊还有一块若隐若现的疤痕,她变了,变得很聪明,至少知道此次是去大清而不是回蒙古。皇上杀表哥是万不得已,如今又买了一个人情。或许那晚皇上并没有想要表哥的命,只是要让他们各自死心,让本王将人带走。
蒙古王子不想看到白静这个样子,如今是活着还是死去,想必你已没有太多牵绊,“你保重。”说完蒙古王子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