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冷的孤寂,柔柔的星光,倾洒而下,带来一片墨蓝的暗影。
他走进看着白静柔弱的身影,屋中的烛光,发出昏黄的光晕,随着夜风吹拂,缓缓地跳跃着,给白静的背影度上了一层光晕……
在这淡墨色的夜里,只听到,风吹起树叶的沙沙声响,裙摆的薄纱如浮云般飘荡,将夜色衬得分外朦胧。
白静听到动静,转身仰头看向他,漠然的敛下眼中的情绪。
“为什么不走?”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却直惯白静耳中。
“你,不希望我留下吗?”白静没有躲闪他投来冰冷的目光,这样的目光很好,这些天一直充满负罪感。
我们之前一起合作是一件互利的事,你敢说,你娶我不仅仅是因为你喜欢我。更多的是你想用蒙古公主的身份,来压制韶华贵妃,压制上官一族……
所以,白静不欠你什么,皇上将手中的药瓶交给白静,白静心中一颤,和福临刚刚给的药瓶一模一样。他去找东方玉玊了,他们做了什么交易?
福临也去找过东方玉玊了,他们做了什么交易,东方玉玊在利用白静复仇,想来自己还是他的棋子……
“你就不怕,朕杀了他吗?”皇上眸子微眯,锐利的目光让人近乎窒息,扰得白静气息略显凌乱。
“最好了,那是我一直都想做的,可是……”本小姐心地善良,不忍下手,你是要帮我复仇吗?那谢谢你了,“如果我早杀了,今天的结局就不是这样了。”
福临不欠你什么,昨天好歹救了你一命,白静谦卑一笑,端起旁边温热的药汁,微微抬眸,低声道,“皇上先把这碗药喝了吧?”
皇上不怀好意的看着白静,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冷冷嘲弄道:“你喂朕喝。”
白静不禁一愣,秀眉微微蹙起,看着手中的药碗,一言不发。见白静迟迟未动,皇上心中不禁有些不满,只是,眼前的景物,似乎渐渐变得模糊起来,眸子的焦距慢慢溃散,直到最后,整个人靠在白静的肩上。
许久之后,见他不曾有任何动作。
白静微微一个动身,不想他却毫无反应,白静感觉到不对便慌乱叫道,“太医……”
太医和侍卫将皇上扶到床上,许久太医说道,“皇上可能是失血过多。”
“失血过多?昨天不是及时止血了吗?”白静不解的问道,心中闪过一丝担忧。
“启禀娘娘,皇上他是为了给娘娘求药,才失血过多的。”侍卫回道,眼中多了几分敬佩,一个帝王,可以这样深爱一个女子。
白静不解的看着他,打起来了?
侍卫见白静不解,继续说道,“欲解西域奇毒,唯有西域奇花。本来这解毒之花只须日日以人血浇灌,可是今天急着用,就只好用大量的鲜血加快成长。”
什么?加快成长?白静闭目深深吸了口气,那福临他……
白静对侍卫吩咐道,“你去给本宫杀只鸡,本宫要亲自为皇上熬鸡汤。”转身对七七,丽丽说道,“七七留下照顾皇上,丽丽随本宫去厨房帮忙。”
侍卫点头意会,双手抱拳作揖出去了。七七给白静披了一件厚厚的披风,其实深秋的天,并没有那么冷,只是一会儿会用上的。
白静伸手握住七七的手,眼色凝重地看着她,务必看好她,最后白静眼中闪过几缕无奈。
带着丽丽出去,“他在哪?”白静的声音苍白无力,脸上去是一脸从容。
“在柴房。”丽丽小声说道,因为四周驻扎在侍卫。
柴房?因为怕冷吗?还是根本就是断定白静会去看他,柴房隐蔽方便。
进了厨房,白静的心情就莫名地紧张,是因为要在这里私会,还是单单因为福临在里面。
侍卫推门进来,“皇后娘娘,这是您要的鸡。”
“啊……”白静吓的握紧了丽丽的手,深吸了一口气,让丽丽去拿。
“小的吓到娘娘了,还请娘娘恕罪。”侍卫双手抱拳回道。
“不碍事的,下去吧。”白静开始起火,准备熬鸡汤。
她听到身后的柴堆有动静,便走了过去,福临脸色苍白的卧在柴堆中,小陆子在一旁照顾他。
福临虚弱地望着白静,白静脱下披风盖着福临身上,福临趁机握住了白静的手臂。
白静用手挣脱,他的手好烫,轻触额头,糟糕发烧了,白静将手中的瓷瓶放在福临手里,“他会护我周全的,你就不用多此一举了。”
福临想说什么,白静已经抽身而去,白静开始熬鸡汤,不要没事找事,纠缠不清了,其实我你早该结束了,也许是白静错了,你为谁出家,和本宫半点关系都没有。
本宫为谁出嫁,也用不着你来内疚,如今你已经归一我佛了,凡尘的事就算了吧。
鸡汤的雾气迎面,让人看不起美人的面容。身后传来一阵虚弱沙哑地声音,“乌舍凌波肌似雪,亲持红叶属题诗。”
白静不禁一声冷笑,心中默念:乌舍凌波肌似雪,亲持红叶属题诗。还卿一钵无情泪,恨不相逢未剃时!
你念这句诗是想让白静想起,张籍的《节妇吟》吗?当初在冷宫,你说白静****,本宫凭什么要为你从一而终,从一而终的下场又是什么?
白静呈了一碗鸡汤来到福临面前,本来是想给小陆子的,可是看到福临那深邃的目光,闪动着银光,却不由自主地蹲下喂汤。
福临认真的看着白静,一口一口的喝着白静喂来的鸡汤,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种境地……
喝完福临用深邃的目光望着白静说道,“还要一碗。”
门外传来七七的声音,“皇上,您还是休息吧,娘娘马上就好。”
丽丽听到声音赶紧呈了一碗鸡汤,白静心下一紧,立马起身,将丽丽手中的鸡汤接过,皇上潇洒的推开了厨房的门。
正好看见白静正要出去,白静虽然有所准备,但是还是吓了一跳,汤洒了一些出来。
皇上赶紧接过,查看白静的手,有没有受伤,白静赶紧收回,“皇上怎么不躺着?”
还以为趁着朕晕倒私奔了,算你还有点良心,“出来怎么不多穿点?”皇上脱下披风给白静披上。
“皇上要不要先尝一口?”白静轻声问道。
皇上伸手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咳……咳咳咳……”老天,你自己没尝过吗?你到底放了什么东西进去。
“你怎么了?”白静看着突然咳嗽不止的皇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难道,这鸡汤……”
“没事,咳……还行……”皇上舀着鸡汤继续吃着,白静看了一眼一旁的柴堆,心中不禁叹了口气。
“算了,你还是别喝了,我。”我病了,而且是高烧,白静晕了过去。
“静儿……”皇上把碗扔了,赶紧抱住白静柔软的身体,“传太医……”声音透着紧张心疼。
白静刚刚趁皇上不注意,偷偷拿了一根辣椒,捏碎后将汁涂在额头上。可是太医把了脉说没事,只是身体虚弱需要静养。
没办法,白静只好醒来,“皇上,我想洗个热水澡,也许人会舒服一些。”见皇上没有说话,白静继续道,“七七丽丽,你们去准备一下,水尽量热一下,刚刚看到不远处有几朵玫瑰花,你们去把它们摘来。”
“奴婢遵命。”七七,丽丽互相对视了一眼便出去了。
一切准备就绪,这里设备简陋,白静在另一间房中“沐浴”,这倒是给白静打开的方便之门。
白静在热水里泡了一会儿,起身让七七和丽丽将冷水倒下来。
“娘娘,这样不行会落下病根的。”经过热水浸泡,全身毛孔张开,这水虽不是冰水,但深秋寒潭的水……
“快点,不落下病根未必会生病。”冷水算什么,冰水都不知用了多少。病根最多就是冷气入体,伤身,伤肺。
夜里咳嗽,容易风寒,还有就是估计,再也怀不上孩子了,想到这里白静心中不禁冷笑,蒙古青……白静和福临将你的身子,彻底的毁了。
“倒吧,从头上倒下去。今天之事若让第四个人知道,本宫绝不放过你们。”白静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娘娘不如给太医一些好处?”七七说道,端着冷水就是下不了手。
“娘娘,不如奴婢代您吧?”丽丽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太医?谁知道他有没有被那两个贵妃收买,毕竟是皇上的人,再说,若白静不小心死了,那倒是解脱了,为皇上解毒而死,倒是死的其所。
“丽丽,你觉得他们会给一个宫女开多好的药。”会为了一个宫女当误回宫的行程吗?东方玉玊随时可能杀过来。你觉得皇上会为了你冒险留下吗?“记住哑穴的位置,以免烧糊涂了胡言乱语。”
白静转身将她们手中的冷水,举过头顶,倾势而下,“啊……”凄厉的叫声,在这个固定的空间,仿佛带着一波一波的回音,蔓延开来。
水顺着白静的头发不停的滴落,冰冷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钻入,直达心脏。传遍全身……
冰冷入体的那一瞬间,透彻心扉的冰凉,从白静浑身止不住抽搐痉挛地身体,看到一种钻心的痛楚,一种难以言喻直达极致的剧痛,让七七和丽丽整个心都揪在一起,用力将指甲掐进肉里,以此来分散那股揪心的痛楚……
赶紧擦拭身体,不能在这里倒下,睫毛轻颤,几滴水珠掉落和着泪水铺面向下,滚滚而落,福临,这砵无情泪,我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