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和舒茂正孩子的婚礼,在村里轰动一时。不过准备起来却一点也不费事。村里的习俗是流行吃流水席的,秦水家的院子摆个十桌八桌绝不成问题,而厨师的任务就交给了老秦家的妯娌们;舒茂正和秦川下午开车去县城买的两扇猪肉、鸡、鱼、相应蔬菜及烟酒茶糖;村里农闲时,村民就喜欢个吹拉弹唱。秦水一走动便组成了一个临时的乐队;秦水二儿子去年刚办的婚礼,红烛、喜字、盖头一应俱全。只是新娘的红袄照身材修长的舒桦稍短了一些。但巧手的妯娌们一下午的缝缝织织,竟将那件红袄改好,穿在舒桦的身上一点也看不出那婚袄是改过的,就像是专为舒桦定做的一样。
一个下午时间不到,秦崎、舒桦的婚礼便已经万事俱备了。
按照村里习俗,新郎是要从娘家娶新娘过门的。于是舒茂正一家便住到了自己的远方亲戚家。舒茂正从秦水家离开前,在车上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信封交到秦川手里。“这是什么?”秦川不解的问道。
“还什么?改口钱。不过这钱你回城可是要还的啊。哎,还有这个。”舒茂正又把自己的车钥匙交到了秦川手里,才信步走出了老秦家的院子。
第二天,秦川亲自驾车带儿子去迎娶媳妇。看着儿子毕恭毕敬的向舒茂正夫妻两个深鞠一躬,叫了一声“爸”“妈”,舒茂正夫妻两个便一人取出一个如同之前舒茂正交到秦川手里的信封,交到秦崎手里。待秦崎将盖了红盖头的舒桦抱进车里,舒茂正向秦川挥了挥手,秦川才发动车子。
路虎车子本身就要比一般的轿车宽出一些,秦川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能够挑头的地方。没办法只能开车绕村子一周才回到秦家大院。“哎,看看我爸我妈给了多少改口钱。”舒桦迫不及待翻着秦崎的口袋。“哇塞,四万啊!”舒桦大叫道。
“叫爸妈就能挣四万,早知道就交岳父大人、岳母大人了。哎,你说你爸妈能不能给我十六万。”秦崎打趣道。
“你想钱想疯啦。好,我就用钱砸死你。”舒桦说着,拿起手中的一万向秦崎砸去。
秦川的车子刚驶到秦家,顿时鼓号齐鸣,早在院子里的众人迎了出来,又是洒彩纸,又是洒花瓣。秦水举了一挂长长的鞭炮在门前放着。秦川先下了车站在门口,随后秦崎和重新盖好盖头舒桦才从车上下来。
“爸。”舒桦给秦川深鞠一躬,秦川也忙拿出手中的那个信封,交到舒桦手里。一群人这才走进院子。院子里这时已经坐满了人,正中那张桌子的主人位坐的就是秦水的母亲。秦崎和舒桦走过去,一人拖着老人的一只手,叫了一声奶奶。老人真是笑的何不拢嘴,忙从口袋里拿出两个红包交到二人手里。
“吉时已到,新人拜天地。”司仪嘹亮的声音响起。秦崎、舒桦忙走到司仪前面的红桌前,红桌上摆着红烛等相应物件。
“一拜天地,新郎新娘婚姻甜蜜。”
“哎,秦崎,拜天地是鞠躬还是磕头啊?”盖头里的舒桦问道。这倒把秦崎问住了,他怎么会知道村子里的习俗是鞠躬还是磕头。他忙向身边的秦川和舒茂正望去。舒茂正伸出两个手指,微微弯曲,示意他们鞠躬就好。结果倒让秦崎误会了。“磕头!”秦崎小声道。结果这一拜引得整个院子的人叫好。
“二拜高堂,新郎新娘子孙满堂。”
之前的一拜天地还算好,就磕一个头就完事了。可这二拜高堂,秦崎、舒桦便跟个磕头虫一般给三位家长一人磕了个头。最后舒桦也豁出去了,又拉着秦崎给秦水的母亲又磕了一个。老人忙摆手,简直乐的合不拢嘴。
“夫妻对拜,新郎新娘恩恩爱爱。”
秦崎、舒桦又相互给对方磕了个头,这才算完事。
“交拜结束,新郎新娘送入洞房。”
结果秦崎、舒桦就这样被簇拥着送进了秦水给他们准备的洞房里去了。
“锁洞房。”司仪又在院中高声喊着。“哎,这锁洞房是什么意思啊?”秦川仰着头看这屋里的热闹场面,问司仪。
“这个是老辈传下来的规矩,要是有外来的新郎入赘到咱们村,怕新郎反悔,这新婚之夜是要用锁把房门锁起来的。你儿子是从大城市来的,这房门更要锁了。而且这锁房的人啊,得是全村辈分最高的,这回你儿子的婚礼,按辈分算就应当是秦水他娘来锁这洞房了。”司仪耐心的讲着锁洞房的规矩。
“啊!啊?”秦川听完大惊,忙挤进人群,一边大喊:“这洞房锁不得,这洞房锁不得啊!”结果当他挤进洞房门前的时候,洞房的门已经被上了锁。秦川又向外挤了出去,向舅母索要锁洞房的钥匙,但老太太说什么也不给。
“哎,你哭天喊地的这是干什么呢你?”舒茂正一把将秦川按到桌前的椅子上,随后自己坐在秦川身边。
“哎呦,这俩孩子孤男寡女锁在一起,这一夜不会出什么事情吧。”秦川砸着手,嚷嚷道。
“入洞房能出什么事?你又不是没入过。”舒茂正道了碗酒,一仰头喝了进去。
“可这俩孩子还没领结婚证呢,你还喝的进去酒。”看着舒茂正一脸的无所谓,秦川急的差点没哭出来。
“领啥证?这俩孩子拜了天地就是夫妻了,你还真当哄老太太玩呢。再说就算出了什么事,吃亏的也是我那丫头。我都不急你急个什么劲。来来来,喝酒。”说着,舒茂正举起碗,向桌子上的其他人各敬了一碗。
就这样,这场婚礼连吃带喝,折腾到深夜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