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习惯大头冲下,冷不丁被正过来,觉得血在全身倒流,头晕的厉害,一晃身倒在车上,迷迷糊糊的,眼睛一闭,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清醒的时候,还在车上晃荡,头上的套子已经被拿掉,睁开眼睛,已经是半夜,伸手不见五指,刚开始醒来我还以为是头套没摘下来,习惯性用手去拽,差不点把我肉皮抓起一片,我坐起身,伸手掀起帘子,赶车的汉子背对着我,半弦月下,影绰绰看见他的背影,我清了清嗓子:“这里哪儿?”那汉子说:“刚出河北,姑娘饿了,车里有干粮。”
我故意装着有气无力的样子:“我与大哥一无仇二无怨,而且我又无财无势,只是宫中一个杂役宫女,大爷抓我没什么用,宫里我也没亲戚,估计即使撕票,也不可有人肯拿钱赎我。”
那汉子轻笑了一声:“姑娘再歇一会儿吧,一会儿到了就知道了。”
我一看和他好言好语没用,就坐起来和他谈判:“虽然我现在身上没钱,但是我会攒,你放了我,我回宫,每天攒一百两银子,一个月就是三千两,一年就能有三万两,买我这条命总够了吧,现在你不放我也没关系,我一条命和三万两,你看看哪多哪少?”
那汉子说:“姑娘也真能攒,一天就能攒一百两银子。那可不是小数目呀。”
我撒谎不眨眼睛:“皇宫里你没我待得久,那里可是遍地是黄金,你没听说过皇宫里都是金砖铺地,我住的屋子也铺几十块,每天我抠一块,一个月就有三十多块。”
那汉子说:“谁知道姑娘说话真假,倒不如我把姑娘卖到窑子里来钱痛快。”
“窑子里?”我大吃一惊,我怎么没想到还有这个途径可以把我换成钱,难道真应了默然那句话,我要成窑姐儿了。我在车里晃着身子,真想大喊一声,我平了平心静了静气,跟他来第二轮谈判:“窑子里,我能值几个钱,千八百的一大关,我手里可是三万,比一千可多多了。”
那汉子淡淡地说:“到手的是钱,谁知道你的承诺是真是假,你还是安静一点,我的心情好,把你卖一个好一点的窑子里,老鸨子好,你也可以少挨一些打,否则凭的性格顽劣,也不能少挨揍。”
他是咸淡不进,我性子上来,真想给他一脚,脚抬了抬,正犹豫该不该落下来,他在前面不冷不淡地说:“想踹我是吗?”吓了我一跳,我以为他后面长了眼睛,往前凑了凑,没见后脚勺还有眼睛,我张开手掌,在他脑后晃了晃,他又嘻嘻乐了两声,我咬咬牙:“你别当我是三岁孩子,跑皇宫里劫人,为了卖到窑子里,你骗谁?皇宫三十六禁,是你轻而易举能进能出的?”
那人道:“我就是在皇宫里把你劫的,也轻而易举逃出宫禁,把你带出来了。”
我冷冷地问:“皇宫里谁是你的内应,谁恨我入骨,要把我卖到青楼。你所作所为,无非是受人指使,可是你不想想,宫里的人说没就没,难道皇上不会查?你能过皇宫三十六禁,就是鸟也会留下影,何况是人?”
那人扬了一下鞭子,马跑起来,我向后一仰,差点从车座上翻过去,他说:“皇宫里别的不多,就是宫女太监多,每日少个十个八个都不会发现,何况你一个杂役宫女?你也太高估你了,皇宫三十六禁是不假,每日进出皇宫的也不是一人两人,有了腰牌,假的也是真的,谁会查?又从哪儿查。你还是老实待着吧,你能狐媚皇上、皇后,如今他们都不在宫里,你还想找谁做你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