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没有晕车的习惯,马车的颠簸,还是让我心跳加速,我看着他的背影,一起一伏,我故意刺激他:“我狐媚皇上、皇后?你的主子费力把我弄出宫,无非是怕我抢她一席之地,可是他能把宫里的女人都从皇上身边驱出去,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杨玉环三千宠爱在一身,最后还不是落了个马巍坡自尽的下场?我本无心争宠,率何拿我开刀。”
他微侧回头:“你错就错在太抢眼,皇上为了你,半个月不掀后妃的牌子,一有空儿,就往你那儿跑。我今天把你带出来,其实是救你,凭你包衣奴才出身,犯了众怒,你还想有活路吗?她们现在不想杀你,只想让你离开,你离开了,皇宫才会平静,她们不需要皇上独宠,只想不被遗弃。”
放下车帘,靠在车座上:“不想独宠,只想不被遗弃,可是谁又保谁不被遗弃?现在离开也好,我本无杀虎心,奈何虎有伤人意。”一直盼着出宫,可是一旦出来了,心里又有些失落,想起乾隆临行前对我一拥,心无端痛了一下。
我问:“真要把我卖到窑子里吗?”他道:“我可以找一个好点儿的院子安置你,让你一个弱不禁风的姑娘流落街头,我不放心。”
我真想大声问候他妈,不要脸到他这儿挡住了,把我卖了,还让我领他的情。流落街头不放心,把我卖到窑子里,他就放心了?我血往上涌,身边没有趁手的家伙打人,扯下脚的鞋,向他脑袋上打去,穿着一双绣鞋,杀伤力不强,在他脑袋上弹了一弹,估计疼不到哪儿,他一伸手抓住鞋,向我甩过来,我咬着牙狠狠地说:“你把我掳出皇宫,我可以不恨你,如果你把我卖入娼门,我不惜和你以命抵命。”
他冷笑着说:“凭你和我以命抵命,你也配?论武功,你十个也白给,论势力你倾其家产能有几文铜钱,何况你娘还不是嫡夫人?”
我一把把车帘子扯落,扔到他身上:“我是不配?但是我堂堂正正做人,不象有些人表面上仁义道德,却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反手一鞭子,向我肩膀打来,我向车里缩了缩身子,他一鞭子手劲够大的,一下子把车顶打了个窟窿,碎木屑落了我满身,我拿一块大的木条,向他身上打去,他又一鞭,把整个车顶打飞了,我拿起落到我身上的木块,向他打去,然后起身扯落前面的帘子,跳出车去抓住他脑后的辫子,狠命向后扯去。
他辫子一甩,险些将我甩下车,我长指甲在他后脖子上开了道口子,他身子一震,将我震得向车下落去,我死命地拽着他的辫子,将他拉了个趑趄,他一只手抓住车辕,一只手抓住我的胳膊,向车上拉去,我宁愿摔死,也不想回到车上,可是不如他的劲大,终究还是被他拽上车。他将我狠狠地摔进车厢里,手指在我手背上一弹,我放开拉他辫子的手,他恨恨地说:“爷我还不想让你死,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爷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也不干示弱:“你也不用吓唬我,我连死都不怕,我还能怕什么?”说完起身向他扑去,他吓得身子缩了缩:“你真是个不要命的主儿,好了,算我怕你了,给你买一栋房子,一个婆子侍候你,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