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旅行社果然派了一位资深导游,全程陪我们游玩。赵宏利因为还有商务活动,婉转谢绝了。
我因为一宿没睡,吃过饭,困劲也跟着来了,躺在床上补觉。赵宏利则趁这个空档,去考察一个大型商场。听他的意思,天利有意要收购这家商场,这家商场不仅地处南京最豪华的商圈内,而且也有百年的历史,是业内资深的老店,只是经营不善,才导致近年来连连亏损。如果再不采取措施对商场进行重组,过不了一年,这家商场唯一的结局就是倒闭,接下来数千名员工安置问题,就成了一大隐患。所以当地政府很重视天利的收购与重组。
我问他接手这样一个亏损企业算不算盲目投资?他竟然笑了,告诉我,在董事长任总经理的时候,就一直再谈收购事宜,天利收购企业向来谨慎从事,不敢悼以轻心,而且投资部里的职员都是同界的精英,即使一个内勤都要精通财务、法律等相关知识。盲目投资就是拿自己企业的生存开玩笑。
经投资部的深入调查,这家商场亏损的原因有几条,一是市场大环境造成的,现在商圈云集,竞争激烈,单品价格上涨,成本升高。二则是内部管理问题,经营理念落后,主营产品进货渠道不明确,品种也单一,没有主打商品,高档货偏少,而大众货又贵。管理人员没有责任心,整天研究吃喝玩乐,管理费用,经营费用等都比天利要高几倍,甚至几十倍。
虽然原因找了很多条,但是收购细节上还有待进一步完善,有一点纰漏,也不会轻易签合同。不收购损失不大,如果风险没有评估出来,盲目地扩大公司规模,占用公司的资金链,将后患无穷。
听了他这些话让我又感悟很多做商人的不易。越来越发现赵宏利与乾隆的很多相似之处,一般的二世子,都是不务正业,挥霍无度者居多。
中午赵宏利在金陵之冠,饭店之巅的璇宫,宴请南京各界精英人士,以及天利在南京的职员。
我的身份已在媒体上爆光,只好以女主人的身份亲临前线。我不喜欢社交,特别是这种高端人才聚集,给人一种郁闷的感觉。趁他们聊一些高深话题的时候,我溜进了酒吧区,随着璇宫的徐徐转动,一览南京的美景。
在璇宫之巅看南京城,好似在飞机上一样,高楼林立,立体影像堆起一个大都市的繁华。
忽然背后被人拍了一下,我转回头,见赵宏利静静站在我身后,一杯红酒递到我面前,我接过来。轻风吹起他的头发,有种淡定的感觉,与平常的冷傲与温情截然不同。
我直起身子问他:“怎么不陪客人?”
他身子靠到窗台上,璇宫慢慢转动着,给我一霎那飘飘欲仙的感觉。
他说:“我怕你一个人孤单,想陪陪你。”我笑了笑:“你们说话我插不上嘴,自顾自地低头吃又不礼貌,所以借口到酒吧间里透透气,听佳音,赏美景,也是一大乐趣。
我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赵宏利伸手抚了一下,看着我笑了笑说:“若非瑶池陪辇之贵主,定是璇宫宵织之帝孙。颀身屹以立,玉貌惨不温。”这是清金和兰陵女儿行里的一句。没想到赵宏利竟然会这首诗。
我愣愣地看着他,他温柔地看着我,怕被他的眼神看化了,我忙垂下了头,他问我:“知道瑶池和璇宫是什么关系?”我把酒杯放到嘴边,浅饮了一口,没想到入口还是很辛辣。听他问我,我摇了摇头,“只听说瑶池是王母居地,璇宫乃织女之屋,倒没听说过他们有什么关系?”
赵宏利说:“王母娘娘是织女的母亲,瑶池与璇宫自然是母女关系了。我们第一个孩子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赵璇宫。”
我第二口酒还没咽下去,被他一句话惊得我剧列地咳嗽起来,他边拍着我的后背边说:“刚才宏乔给我打来电话,她说,今天北京各大报纸头条都以惊人的篇幅报导我们俩,有的题目是天利二少倾心贴身女秘,还有的是白领丽人终修成正果等等,一石惊起千层浪,我们两家都要翻天了。你的电话怎么一直关机,发生了这么大事,也该向爸妈报告一下,免得日后挑我这个女婿的礼,以为我和你私奔了。”
听他‘爸妈’叫得很顺畅,心里有一股甜甜的感觉,我放下酒杯,从包里拿出电话,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是该面对事实的时候。手机刚开机,短信声前仆后继地扑了进来,都要把我的电话震爆了。
我闭着眼睛,咬了咬牙,按开了最后一条短信,短信是大哥发来的,‘谢瑶池,你如果再不开机,我们下午南京见。’我一看短信的时间,是今天早上十点。再一看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两点。
赵宏利抿嘴笑了笑:“你不用害怕,宏乔刚才来电话告诉我,你我两家各四人已经坐上了北京飞往南京的飞机。临起飞前,她让我告诉你心里有个准备。我刚才怕你害怕,一直没敢告诉你,没有什么意外的情况下,飞机行程是一小时三十分。”
难道我不知道飞机行程是多少吗?爸和大嫂还行,妈和大哥都属于不把我问穿势不罢休的人,我得怎么解释我和赵宏利的关系,我说我也是被他骗得注册的,他们能信吗?
热锅上的蚂蚁是什么样的,就是我这样的,璇宫转,我自己也自转。转得赵宏利直迷糊,终于忍不住,他说:“我里面还有客人,一会儿送走他们我再来陪你,璇宫转就行了,你别跟着凑热闹,留点精力应对晚上的轮番审问。一会儿回来我们对对口供,别把我们分开逼供,说得驴唇不对马嘴。”
我心如火浇,现在换成我按他们的号码,都关机。想打开短信,明知道都是骂我的,每看一条只能让我惊上加惊。只好把手机放回包内。握着拳头想着对付妈和大哥的方法。
还有赵宏利的那个冰冰冷的妈。她会接受我这个没有水准的儿媳妇吗?即使我和赵宏利真先斩后奏,也不用倾巢而出吧,两家都有产业,也不说留两个人在家待命。后悔刚才没有开机,否则知道有这样的情况,一定劝劝两家各派两个代表来就行了。赵宏利的爸是公司的董事长,虽然是个温和的老头,但终究做过我的上司,有些惧怕感,当然他算是那个留北京的,还有赵夫人,初见我时就不顺眼,也该留下。我们家妈和大哥一起留家不可能的,最好留家一个,另一个孤掌难鸣,我的日子或许好过些。
现在如何面对这四个人的气场,一个人对我扫一眼,都有让我投降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