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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命之光

洛阳太师府内,宇文成都单膝跪于大殿上,朝着端坐在太师椅之上的宇文化及不甘心的说道:“父亲,成都无用,让龙氏主仆两人逃掉了。”

“哦?”宇文化及似乎有些惊讶,不解的问道:“那龙吟风虽有几分天赋,却不过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龙彪更是如风中残烛一般,如何能够在你的手中逃脱?”

“父亲有所不知,昨夜孩儿已经在洛阳城门截住了他们两人,眼看着就能够得手了,却不料半路上杀出了一个大汉,将那两人救走了……”会想起昨夜的情形,宇文成都愤愤然道。

“哦?你可知那个大汉姓甚名谁?”宇文化及忙问。

“回禀父亲,那大汉离开之前说他叫张仲坚。”宇文成都如实说了出来。

“原来是张仲坚,既然是他,此事就不能怪你了。”宇文化及轻抚胡须,挥挥手示意宇文成都起来,然后继续说道:“那张仲坚乃是昆仑十阳子的席下弟子,剑法变幻莫测,他没杀你就已经是万幸了。只是不知道他救走龙吟风是何用意?”

宇文化及沉思了半晌仍旧还是没有想出半点头绪,只好将这件事情暂时放在一边。

“成都,你且先行退下吧!顺便帮我把墨妪叫过来。”

“是,父亲!”

宇文成都离开没多久,一个年近七十的老妪便是杵着玉质拐杖慢悠悠的走进了太师殿。

“咳咳咳……宇文大人,召唤老婆子我所为何事啊?”老妪咳嗽了几声,用微弱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问道。

“墨妪统领,我命你秘密训练的三十个杀手可训练好了?”宇文化及看了一眼墨妪,淡淡的问道。

十年前,宇文化及当上了太师的那一天,就命令心腹墨妪暗中寻找三十名天资过人的少年,将其训练成只听令于自己的杀手军团,为日后铲除异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时隔十年,再度提起此事,墨妪的脸色明显变得僵硬了些许,颤颤巍巍地说道:“回禀宇文大人,老婆子这十年间一直专注于此事,先在已经训练好了二十九个杀手……”

“二十九个?”还不等墨妪说完,宇文化及便是一掌拍碎身边的桌子,大声斥道:“墨妪统领,老夫已经给了你十年的时间,先在你却跟我说还差一个?”

墨妪看出了宇文化及是真的动怒了,于是赶紧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宇文大人息怒,我们下弟子已经回禀,说是在距离洛阳百里之外的一个小县城建康找到了目标……”

说话之间,墨妪偷偷的抬头看了眼宇文化及,只见他双目微闭,似乎怒气已经消失了大半,方才开口继续说道:“请宇文大人再给我几天的时间,老婆子愿意亲自带领座下弟子前往建康带回目标。”

“即是如此,可别让老夫再失望了!”宇文化及挥挥手,一边走进太师府的内堂,一边沉声说道:“龙吟风与张仲坚此时应该还在洛阳城外不远处,若是见到了他们二人,除掉他们!”

+++

洛阳郊外,一年轻男子正携一老一少向南方慢行。

年轻男子正是昆仑弟子张仲坚,而他所带一老一少便是被宇文父子追杀的主仆二人。

只是此时龙彪的情况却是不容乐观,胸口被宇文成都刺伤的地方虽然已经被简单的包扎了一番,但是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伤口处还在不断地向外冒着鲜血。经过几个时辰的奔波,先在更是面无血色,几乎连说话的气都快没有了。

终于,龙彪脚下一个酿跄,失足摔倒在地上,这下更是让他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彪叔,你还好吧,再坚持一会儿就能抵达建康了!”见到龙彪似乎不行了,龙吟风赶紧蹲下去,大声的说道。

然而,回答龙吟风的只有呼呼作响的风声以及龙彪微弱的喘息声。

两人旁边的虬髯客先是看了一眼危在旦夕的龙彪,然后抬头看了看天,随后跨步到龙吟风的身后,语气平淡的说道:“我们走吧!龙彪坚持不到建康城。”

“胡说,彪叔一定不会死的,彪叔还没有看着我长大,为父报仇,怎么可能会忍心离开?”龙吟风将头埋在龙彪的怀中,完全听不进虬髯客的话。

此刻已经午时三刻了,距离三人逃离洛阳已经半天有余。

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点都看不透的少年,虬髯客不禁心中充满了疑惑:“难道,这个少年就是师尊们所提到的真命天子吗?若真的如此,我便不能让他在这里遭到宇文父子的毒手了!”

想到宇文化及身边能人异士众多,虬髯客暗自决定,就算是使用武力,也一定要讲龙吟风安全的带回昆仑。

计划好之后,虬髯客趁龙吟风不注意,一把将他从龙彪的怀中拽起来,顺便点了他的穴道,随手扔在了肩上,边向着建康城的方向出发,边无赖般的说道:“小子,离昆仑山大概还有两天的行程,等到了建康也差不多天黑了,今晚我们就在建康城找个客栈住下。”

“混蛋,你要抛下彪叔不管吗?这样还算是什么大侠?”龙吟风在虬髯客的肩上不断地挣扎着,无奈被点了穴道,浑身上下使不出来力气,只得冲着虬髯客大骂。

“小子,你可给我听清楚了,我张仲坚只是一介武夫,从未在任何人面前自诩过什么大侠!还有,你的彪叔,已经死了,就算你不想承认,也必须要接受这个不能改变的事实。”虬髯客似乎被龙吟风的言语激得有些怒了,不愠的说道。

果然,听完虬髯客的一番话,龙吟风便如预想中的一般闭上了嘴巴。两人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只留下龙彪的尸体。

片刻之后,墨妪率领着两个面容精致的女子出现在龙彪的尸体旁边。

“大统领,这个人已经死了,但是体内尚有余温,应该是刚死不久!”墨妪身边一名身穿金丝玉缕袍,腰间挂着一枚类似火铳的武器的女子屈身探查了一下龙彪的气息,确定他已经死了之后,马上站了起来对着墨妪恭恭敬敬的说道。

“大统领,地上的脚印尚且还是新的,我看虬髯客他们定然还没有逃远!”说话的这个人是墨妪秘密训练的二十九个杀手中成绩最好的,名叫魅羽,因此便察觉到了刚刚那个墨家弟子没有注意到的这个细节。

“很好,此处距离建康城不过五十多里的路程,我看他们两个人一定是躲到了建康城里去了。我们快点出发,争取在与虬髯客碰头之前找到第三十个目标!”墨妪思考了片刻,方才杵着拐杖一步一步的朝着建康城走去。

+++

四五个时辰之后,虬髯客带着龙吟风顺利抵达建康城,此时已经日落西山,不久就要天黑了。

就在虬髯客正欲找个客栈好好的休息一下的时候,龙吟风的肚子却是不识抬举的叫了起来。

“哈哈哈,小子,一天没吃东西了,饿坏了吧?”虬髯客早就已经解开了龙吟风的穴道,见到龙吟风悄悄的跟在自己身后,肚子都忍不住的叫了几声还闷不吭声的样子,虬髯客竟然忍俊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龙吟风只是将双手环抱在胸前,把头扭到一边,却并不作声。

“跟我进来吧,在我张仲坚的身边,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这个客栈里的红烧狮子头,女儿红那都是一等一的!”虽然龙吟风并没有承认肚子饿了这个事实,但是瞧见龙吟风刚刚走到客栈的门口,仅仅只是闻到了里面飘出来的香气就口水直流的样子,虬髯客也不再打趣他,直接拉着他的小手进了客栈。

“小二,先上一壶上好的烧刀子,再烧几个你们这里的招牌菜!”刚进门,虬髯客就粗着嗓子,大声的喊道。

“好嘞!”听到虬髯客的喊声,客栈的小伙计马上端上一壶烧刀子以及一口大碗,毕恭毕敬的说道:“客官,女儿红已经到了,下酒菜马上就给您端过来!”

“你这是什么眼神啊?没看到我们这里进来了两个人吗?为什么只拿了一个碗过来?”还不等小二离开,虬髯客就一把拽住他的衣角,问题像连珠炮似的问了出来。

“这位客官,您不是在开玩笑吧?我看这个孩子不过才八九岁的样子,怕是不会喝酒的吧?”突然被拉住,小伙计愣了片刻,方才笑眯眯的问道。

“男子汉大丈夫不会喝酒像个什么样子,小子,你说是吧?”小伙计的话刚出口,虬髯客便是有点不耐烦的对着龙吟风问道。

“……”

看样子虬髯客的激将法还是起了作用的,龙吟风虽没有回答,却也并没有拒绝。

小伙计也算是个机灵的人,见此状,马上说了句:“客官您稍等,我马上就去取碗过来!”然后就跑到了柜台,拿了个大碗放在龙吟风的面前。

“小子,你我相遇也算是缘分,今日喝了这碗酒,你我二人便以师徒相称,如何?”打开酒,虬髯客也不问龙吟风的意思,自顾自的倒了两碗酒,将自己面前的那碗一饮而尽,豪放的说道。

“那你会教我武功吗?”龙吟风并不急于喝酒,只是试探性的问道。

“哈哈哈,你我既为师徒,我自然会对你倾囊相授!”虬髯客再次饮尽碗中的酒,大笑道。

虬髯客的武功龙吟风见过,仅仅只是一击就击退宇文成都的人,这个天下可以说是屈指可数,既然他已经表明会传授自己武艺,龙吟风也不再多说什么,也学着虬髯客的样子一口气将碗中的酒饮尽。只不过,从未饮酒的他,一下子就干掉了一大碗烧刀子这种浓烈的酒,差点没把他呛死。

“哈哈,小子,你是第一次喝酒吧?没关系,多喝几次就习惯了,哈哈.”

两人酒足饭饱之后就在客栈开了间上房,洗浴过后便双双进入了梦乡。

次日凌晨,师徒两人洗漱了一番便出了客栈,继续朝着昆仑山的方向出发。只是刚刚离开建康城,就在附近的山坡上遇到了一行拦路的人,拦路的几人,正是昨天追随两人身后的墨妪三人以及一个被魅羽扛在肩上的少女。

少女的脸蛋长得很精致,找不到丝毫的瑕疵,最引人瞩目的地方,便是少女右手手背上的一块蝴蝶形状的胎记。此时少女的双眼微闭,一头长发笔直的下垂着,看样子应该是被魅羽打晕了。

“阁下就是江湖人称虬髯客的张仲坚吧?老婆子墨妪,这厢有礼了!”俗话说,先礼后兵,墨妪也算懂得这点礼仪,当下走到虬髯客的面前,抱拳说道。

“你就是那墨家的掌门人墨妪?哼!”听到墨妪自报家门,虬髯客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随后语气变得冷淡了几分,问道:“听说墨家早就在十年前投靠了宇文化及,不知今日墨妪统领前来所为何事?”

“张大侠果然如江湖传言一般是个痛快人,那老婆子我也明人不说暗话了.”墨妪一边向前挥手,示意魅羽两人动手,一边向后急退,儏儏说道:“老婆子奉宇文太师之命,前来取你们二人的性命!”

“哈哈.笑话,就凭你们三人就像取我张仲坚的性命,你们也太高看自己的能力了吧?”魅羽两人动手的同时,虬髯客也毫不相让,快速拔出了背上的长剑,迎了上去。

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一击必中的时候,魅羽两人的身影确实突然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令他不知从何下手。

片刻之后,魅羽又突然出现在了虬髯客的身后,不过此时的她,周身已经被一层浓厚的紫雾包围,紫雾自内向外散发着令人胆寒的猛毒,使得虬髯客不敢太过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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