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姚……”裴余殃喉头不禁有些哽咽。
她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将接下来的话说下去,若是宁虞姚知道她回来找他的初衷并不是因为她决定原谅他,而是要他找陆伯歧报仇的,他会不会立刻就将她从眼前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将她拖出来?
裴余殃的犹豫,宁虞姚之前就已经猜到,他心中的确泛起了一股苦涩,揉揉裴余殃的头发,轻声道,“我知道你回来找我是因为陆伯歧带走了赵姨娘,我已经让卓远去查赵姨娘的下落了,我会尽量将赵姨娘平安地救出来。”
宁虞姚说完,便发现裴余殃的身子一下僵住,她愕然地抬起头看着宁虞姚,良久,她眼中的泪滚落下来,“我娘已经……我娘在裴府就已经死了。”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也震得半响说不出话来,回过神来,他立即温柔拭去裴余殃的眼泪安慰道,“殃儿,别哭。”
除此之外,他竟然再也想不出别的话来劝,只能再次将裴余殃紧紧搂紧怀里,给她无声的安慰。
裴余殃隐忍的眼泪,终于爆发,此时她就是一个无措的孩子,带着哭腔她甚至有些含糊不清道,“夏元喜和陆伯歧才是娘的孩子,我什么都不是,我连自己的爹娘都不知道是谁!陆伯歧将夏元喜尸骨无存的事情告诉娘,娘走的时候一定是恨我的,我对不起娘……”
“夏元喜尸体并没有被我焚毁!”宁虞姚见裴余殃越哭越伤心自责,急忙道,“我当时只是为引下蛊毒的幕后之人出来,夏元喜只是一个引诱的幌子,我没有烧她的尸体,她服毒死了之后,我就命人将她埋了。”
闻言,裴余殃抬头,看着宁虞姚一脸认真,并不是像为了安慰她而说出的假话,这才慢慢止住了哭泣,“是不是这样,娘就不会怪我了?”
“夏元喜并不是你害死的,是她自己的叵测居心害死了自己,如今你娘在泉下,定会知道一切真相,她不会怪你的。”
宁虞姚轻轻拍着裴余殃的后背柔声安慰道,他悬着的心跟着裴余殃的呼吸渐渐平静下来。
他不由庆幸当初自己没有将夏元喜真正的挫骨扬灰,否则,此刻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裴余殃了。
裴余殃就这样依偎在宁虞姚的怀里慢慢平静下来,二人之间的氛围也平和宁静起来。
亦珣端着药推开房门便看到这一幕,刚想退出去,又想起江太医吩咐的尽早将药端给郡主喝,无奈只得轻轻咳嗽了两下。
床上相拥的二人这才纷纷转脸看向亦珣,宁虞姚神色不改,裴余殃在惊喜之余也意识到自己现在正躺在宁虞姚的怀里,脸颊一下红了。
亦珣知道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将药放在桌上恭敬道,“烦请王爷先喂郡主将药服下,亦珣这就不打扰你们了。”
亦珣说到最后,再也压不住语气中的那一抹笑意,王爷与郡主这个样子多半是和好了,这对她来说,莫过于最好的消息了。
这也意味着,王爷不会在为了逼她说出郡主究竟发生些什么事情而将她关进小黑屋了。
察觉到那道威严与不满的目光,亦珣连忙退了下去,将房间重新让给了和好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