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余殃的身子在江绍德的调养下很快好了起来,但是毕竟在月中经受了这么多的折腾,畏寒俱冷的毛病是从此落下了。
宁虞姚自那天起,再也没有去过帘玉楼,府中又有了新的传闻,大概就是侧王妃重新获宠什么的,传到裴余殃耳朵里的时候,她只是淡淡一笑,不再多理会。
宁虞姚甚至连公务也搬到了栖虞院中,从来往的书信中,裴余殃也嗅到了一丝紧张的气息。
如今的朝堂几乎被陆伯歧搅得成了一锅粥,坊间隐有传闻说皇帝沉迷男色荒废朝政,对于这个男宠是谁,宁虞姚从来不与她讲,她也漠不关心。
随着除夕的临近,朝中局势也日渐紧张起来,尤其是皇帝突然废了太子,随后更换了一批重要官员,更是将宁虞姚与陆伯歧之争推到了一个顶峰。
裴余殃即使再不关心朝政,也难免坐立不安起来,看着宁虞姚紧蹙的眉头,她终于决定作出一个大胆的举动。
她要瞒着宁虞姚进宫,探一探皇帝的心思。
这日临近午时,趁着宁虞姚带着卓远出门办事,裴余殃终于找到机会轻装简束,带着亦珣从侧门登上马车往宫中而去。
抵达宫门之时,守将们见着裴余殃脸上皆闪过一抹惊异,恭敬行礼后,将裴余殃放进宫去。
裴余殃还未走到勤政殿,便远远看见李公公迎面走来。
李总管见是裴余殃,立即恭敬行礼道,“郡主气色看起来可是大好啊,皇上最近还在挂念君主呢。”
裴余殃闻言揭下斗篷上的帽子,也笑道,“我今日进宫就是来见皇上的,想来我成亲之后还没有好好谢过皇上,皇上现在可是在勤政殿处理公务?劳烦公公帮我通传一声。”
李重官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难色,他犹豫片刻才道,“皇上并没有在勤政殿。”
裴余殃看了看天色,了然笑道,“这个时辰皇上想必在哪个娘娘宫中用膳吧,那我先去清宁宫候着,等皇上用完午膳了我再去拜见他。”
“这……”李总管的脸色不由更加难看。
此刻皇上正在寝殿中陪吴大人对弈,下完棋,皇上还要带吴大人一同出宫去微服私访,定然是不可能有时间见平宁郡主的。
但是,他又不能将此事直接告诉郡主,思索良久才道,“郡主,皇上此刻也没有在任何一位娘娘宫中,皇上还在自己的寝宫里,郡主若是没有要事,今日就先行回去吧,老奴会将郡主求见的事情告知皇上,等皇上闲下来后定会召见郡主的。”
裴余殃心中一惊,这个时辰都已是午时了,皇上怎会还没有起床?
她蓦然想起坊间传言皇上豢养男宠之事,又看着李总管一脸尴尬与隐晦,霎时明白过来,看来坊间传闻是真的了。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公公代传了。”
李总管连忙赔笑道,“岂敢让郡主劳烦,老奴一定传到。”
又是恭敬的一礼,李总管这才飞快地离去,为皇上准备出宫的马车。
裴余殃满怀遗憾往宫外走去,没有走几步忽然又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