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的离去,为的电话语焉不详,他说是在几年前。那时,我还在小镇,人生一如既往的沉闷,但我觉得快乐。
儿时的玩伴,伴随光阴逐渐老去.其实那时,我也几乎淡漠了这些来往。我固守着心灵的一片安然,在外境风起云生时,淡淡抹去往事的痕迹。但我会不时想起强,在心灵的层面,他曾经多么执著地进入我的回忆。他的离去,使我感到人生的无常,在生与死的两头,我们脆弱无知如风中的黄叶。
有时在想,在天空、大地中间的一大片稀薄的空气。在它们存在的背后是否蕴涵着生命、时空不可诉说的秘密。有时候在淡淡地想,淡淡地进入宁静。只有这样,我才能平息波澜壮阔的心灵,在虚无中使自己彻底平静。
山迥迥,水潺潺,片片白云催犊返;风潇潇,雨洒洒,飘飘黄叶止儿啼。记不起这是哪位悟道禅师留下的这副对联,在看到它的当时,我的心头掠过吉光片羽的感动,说不出缘由,是否生命的本真就是这样,在我们超越躯体的精神层次上,另有一种境界,它可以使人生在霎那获得无边无际的超越;云在青天水在瓶,
总归是红尘以外,遥不可及的净土,在心灵的一开一合中,有些秘密,我们就淡然地收藏,在一个有阳光、雨水、土壤肥厚的机缘,在我们蓦然回首的以后,让它破土而出。而眼前,漫长的路,我们风雨兼程的跋涉还在反复地进行。
清晨阳光四起,傍晚暮色如水,是人生光明与黑暗正反转换的两个阶段,流逝的总是好的。在暮色如水的故乡,在清晨阳光四起的车上,想着同样一个人的离去,心境幻然如两种尘世。过去了不可得,现在了不可得,未来了不可得。同样的你我,在描述过后,交臂而过。像花开花谢、潮起潮落,一个过程衔接着接踵而起的又一个过程。无所从来,亦无所去。
在早春湿润的一个夜晚,有人在线上对我说,陌上花开,君需缓缓归。其实那个时候,我对着电脑,想起强离去引起的往事,思维混沌,已是无法敲出一个字。想到在小镇,漫长的久远,还有一首歌,会不时拾起。它与强的离开,一样清澈入骨。
一张黑白的相片,时间定格在二十多年前。背景是一堵墙,与树身粗大的树。其实,在写到这里的时候,我想起了文章的开始,或者无意,或者有意。它们终于水乳交融。
年轻的小学语文老师,在画面的一隅,歪着头开满幸福的笑。原谅我忽略关于她的其它记忆。一首不知名的歌在淳朴、久远时光缓慢得低吟浅唱:“花喜鹊,叫喳喳,喜鹊叫啥,我不知道。喜鹊说它要远行,飞到那个银河,把桥搭,让天上的牛郎会织女,桥上说说,知心话儿。”一群孩子在时光深处的声音逼真而清晰,它们在多年后如期抵达,渗满水质哗然过去的质朴。
年轻的语文老师,依旧留在小镇,当年的孩子们,我不愿提起的是,有些长久的离去,大部分像种子分散在需要的土壤上。在那年那日,无法确定时间的某一个瞬间,在一堂音乐课上,孩子们整齐唱起了那首歌,课没结束,她有些事,要到班上说一下。在那个下午或者早晨,她在走进教室的时候,停了下来,倚在教室旁边的树身下,静静听完这首歌。很多年后,我想起她的一句话,孩子们,在你们毕业长大,走向四面八方的时候,如果想起了我,那么就请轻轻地唱起这首歌。
在往事的阳光下,她长久地靠在一棵树上,童年的风微微地吹过,那些淳朴的时光,由几分钢蹦儿、香烟纸盒、邮票大小的人物纸片叠成的童年,随着少年的手,用力一抖,晃晃荡荡地飞向远方。这些记忆,因为年轻语文老师,在一首歌中的驻足,清晰勾勒出我们不再的过去。
在小镇里,年轻的语文老师由步履匆匆,逐步走向衰老。毕业后,我见过她一面,也是好几年的事情了。在我们也逐渐老去的时候,好在她还在,慢慢讲述着当年的孩子,在她人生里留下的那些痕迹。
陌上花开,年华如诗,开在生命里的朵朵花朵,它们一夜之间,装饰了人生美好的层面。关于回忆就是这样,一些人离去,一些人出现,总有动人的理由,像花瓣,飘落在时间的深处,不然,我们为何满怀笑意地站在这个春天的路口。缓缓得经过,缓缓得归去,看着陌上花开,游人如织,看着过去飘飞如风,看着启程接近到达。
在这个春天,两首歌淡然编织着我匆忙的步履。就在回忆后,诀绝地抹去关于伤感的一些过去。如果,还需要记起的话,那么,就在春天的清晨,想着一棵枝叶繁茂的树,树下的一堵墙。树叶是百无禁忌的,它们向着外面的天空,在风中胡乱舞着什么。或者还有在你意识呈现的一些字,它们无缘由地出现,不理你的存在,之后消失。睁开双眼,阳光哗然。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两个自己,一个感性的自己,一个理性的自己,如果用理性战胜感性,那么你就获得了某种意义上的成功,不能制约自己的人是不能称其为自由人的。在我们的人生旅程中,如何在理性的支配下,完成漫漫成功道路的跋涉,这似乎涉及到如何如愿的活着,如何在追逐梦想的旅途中寻找隧道尽头的微光。从启程到到达是人生完整的一个阶段,我们所要做的应该是服从理性职责的召唤,调整呵护脆弱的心灵,使它磨砺坚强,以达到我们的人生目的。
时时勤拂拭,莫使染尘埃,在尘世奔走,保持心灵洁净如镜,对每个人来说,很难做到。我们像蜗牛一样负重旅行,在某些时候,牵挂的东西太多,以至于使脚下移动的方向狐疑不定。在这一点上,我们必须明确自己的内心需求。简单的理由是如何做到听从内心的呼唤,不过于为难自己,相对积极,保有梦想,懂得知足和感恩,珍惜亲情、友情和爱情,健康、阳光、真实地过上无悔的一生。换一句话说,要懂得轻装上阵。在前人浩如烟海的典籍中,如《周易》教给我们做人的道理千万条,基本的原则要记住,那就是:正确的思考、真实的活着、自由地聆听大自然的表达。
◆ 勇敢得拥抱阳光哗然的世界
世界敞开了怀抱,我们在世界的一隅,独自静默思考,那些哗然而来的阳光告诉我们所有的真实只是缘于心灵的致远表达。
一副联: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斯人读三坟五典八索九引。在下午,那些阳光灿烂的时候,我对着这副联,胡乱想起些什么。
当时阳光直直朝着我坐着的位置倾泻了下来,因为窗户是关闭的,风被密封的玻璃隔绝在外头,所以我恍惚听见风声,还看见街道上似乎有灰尘扬起的痕迹,行人在光线中穿行如梭,他们的衣袂褶皱如波。而在我面前,那盘仙人球却一直安然地像从前一样。它静止不动,我也不动。然而我听见了风声。
在心的一隅潜移默化的风声。
我开始搜索起与这副联有关的意象。因为这个时间段的想起,源于中午临睡前看的几行《易经.系辞》。关于这副联内中潜藏的信息,诸如下联中的三坟,指的是《归藏易》、《连山易》、《周易》;五典即四书五经中的《五经》,包括《易经》;八索牵扯刚柔相摩、八卦相荡,九引涉及的河图、洛书之中的理数,其实也与《周易》有关。这是幅清人袁子才贴在当年随园的对联,上年中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联想到闲坐小窗读周易,不知春去几多时的唐人诗,倒映衬了相得益彰之意,以出世之心,行无心之得,读书,读易,于斯时、斯境、斯心,颇有雁过长空之致远,清风拂竹之淡然。
一个中午,我翻着一本《周易》,只是不求甚解,看着清朗的光线,像情人的手轻轻掠过美好的心情。书卷一页页翻过,阳光一寸寸移过,满眼纷飞纸上的烟云。而眼前的光明豁然开朗,使一切纤毫毕现,而心终究不能安宁。前人有言:易,在性情面前,更多关注形而下的情,而往往忽略形而上之性空,斯语诚然。读易,倦余,终会想起一些人,于强求宁静之际更生波澜起伏之妄心。终不如,读佛经,使人于宁静之寂然,悄生世事如云,万化于心悠然而过的空无。
然而易终归是易,一幅上下五千年的中华文化图腾由此衍生,其间鱼龙曼妙,儒释道峰峦迭起,在一座座文化的高峰颠顶,走笔龙蛇,以时间为宇,空间为宙,勾勒着人世间的既有面目;是否本来,若无易,华夏文化是否是另一番场景倒无从而知。
所谓形而上谓之道便是斯理,易与其应是一体叠一。本来便如此,多问,多说,倒落了执著,着了道之反用。
读着易,心便是一枚叶子;一叶扁舟。其间的过程,如在风中无着落,在水中无际崖。而在满目的苍然中,总有一片土地供回归;灯火的彼岸供守望。所有的不明白,已经写在寻找的路上,终归有晨昏的天光,静静守候在人们仰头的回首中。
通乎昼夜之道而知,故神无方而易无体。我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些句子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所谓明极暗生,暗极明生。在光明与黑暗艮古以来的转化中,刚柔相推而生变化。在刚面的物理世界,我们只能看到太阳的公转与地球自转造成的角度,形成明暗的现象;而在柔性,阴性的一面,宇宙万物,包括产生光、热、力物理世界的太阳、月亮,为何存在如斯动静运转的规律,使世界以我们两眼看到的形式出现,前人报于沉默。本来如此,何谓本来如此,所以易有云:圣人设卦、观象,系辞焉,而名凶吉。天尊地卑,乾坤定矣。或如是,也妙,省缺无穷妄想心去攀缘,若证得明心见性,也不过如佛陀所言:止!止!吾法妙难思。
然则一部易经,由此跌宕起伏,乾坤八卦,而生六十四卦。六爻之动,三极之道也。或承之黄老由无极,而太极,生阴阳两仪,变老阴、老阳、少阴、少阳四象,乃至无穷反复,偏成出入世间之势;儒者一事不知,儒之耻也,而明医理、命理、地理三理,定入世之态。凡于墨、法诸家,无不缘此而来。而后世传来之佛法,与中华文化水乳交融,终拓宽出世间一面,为易之斜出大系,云散水流去,心空自寂然。
刚柔之道,昼夜之象也。眼前白昼的光明,一片片向外扩散,在光明极盛的顶点,有些事情必然发生。一泉月色,不同之人有不同的观感,或悲、或喜、或伤;纷扬的雪,贫富之人必有不同欣赏之境界。一切缘于心念波生,而在此之间,哪一样的情绪与境界是前后之前,高下之高,音声之音,倒生波澜;或者且如孔夫子所言,人之初、性本善之定性而生人生无限之美好。
光明与黑暗在无穷向前延伸的过程中,所谓时间空间的占有其实如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而在此过程中,哪个是无始之来的前、高?倒费一番周折。人为设定的结论,固然有积极与消极人生观念产生的起始。但我却想,在本来面目上,必然有一种固定不变的起始,在阴阳中,刚柔里,分别是阳刚面起作用,虽然在它们无穷向前,向后推进、回转的过程中,一切进行的最终无分别。唯有此,宇宙乃至人生才有简易可知的把握,一切才可活泼泼地运转至今。
所以如易中之数理推演的联想,阳(奇)数,阴数(偶数),所谓12345或者1234,以此类推全部无穷尽以阳(奇)数或阴数(偶数)结尾的数。阳(奇)数总是在前,阴数(偶数)后手和上。虽然在全局上阴阳对峙,奇偶相对,相互无差别。在局部上,阴数(偶数)却永远落了后手。这些在老子的《道德经》中便这样继续阐述,有无相生、难易相成、前后相随、高低相合、长短相较、音声相合,乃至由形而上之道,合推出行而下之用。居善地、心善渊、予善天、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一气呵成,所谓政治、经济、军事、社会、文化,世间种种姿态无不从此脱胎而出,即《周易》所云:动静有常,刚柔断矣。一切有核,简单之理,如动静之动为世界不易之理,如是契然。
一部《周易》,一些简单的时光,一分寂寥的心情,看着昼长夜短,昼短夜长,树叶的阳面脉络清晰,阴面沉潜寂然,心终是无分别的,胡乱地想着什么,身在闹世,得一分楚云出岫心,残阳拂水意,究竟难得,且不如就着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斯人读三坟五典八索九引。静默再静默,任阳光哗然,光阴载沉载浮。
读易是人生美妙的一个过程,人生可长可短,其真谛就在于你如何去体会其中的境界。把心放平静一些,不要带着功利的目的去看待当下的生活,那么阳光就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如约出现。所有的哲学解决的一个根本问题是人如何活着,易也概莫能外,好好地活着,是人生最大的意义。读一些书,了解一些道理,抛弃掉那些急功近利的念头,我们会发现活得舒服也不是一件难事。关键在于我们要勇敢地敞开怀抱,对等待敲门而入的阳光,说声,进来。
儒学“亚圣”孟子在《孟子·梁惠王上》评论墨家“兼爱非攻”时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唐代诗人孟郊有诗云: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说尽了世间的亲情。谁说过,善待我们的老人,爱护我们的孩子,就是民族精神的真正希望所在。中国几千年来,一直以“孝”道立国,在时间跨入二十一世纪,面对风云变幻的改革开放时代,重提人间之“孝”,善莫大焉。每个人都有父母,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自己;他们像一盏明灯,指引我们前行的路;他们是世间最温暖的名字。而对于我们来讲,关爱身边的老人,关爱身边的孩子,不仅仅意味着责任,更意味着一种人间大爱的彰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