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苦笑道:“要怪,是娘的身份累了你,怨娘吧!其余的,你就淡了吧!娘希望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论将来如何,一定会护你周全的。”
“只有三年了,娘会好好的陪着汐儿的。”阡陌满脸慈爱的对怀中的女儿说道。
世事不可变更,如果可以,谁希望离乱。可是,没有这一切,怎么会有结局呢?
若有顾忌,时间再长也只是眨眼;若是惦念,它会玩笑,迟迟失约。
不想不过,无法逃离的禁锢。永恒未果,又一段距离的接近。承受,是既定的结果。
三年后,水漾,御书房。
“皇上,边关的事臣已经暂时安妥。此番前来,臣是想要请辞的。”堂下,木润泽恳切的说着。
“皇叔何出言?”无疑,水润泽这番话在宇帝心里引发很大的波澜,他在心里暗暗嘀咕:他这走的是哪一步?
“世人原本就容易受声明所累,臣意在庙堂之外。先帝在时,不容我脱身,后来是皇上您初掌朝事,难免放不开手脚。现在,四国安定,鲜有战争,容臣清静的日子到了。”木润泽解释道。
“皇叔,容朕再思考下。”说完,整个御书房陷入平静中。
良久,木润泽再次开口,“原本,臣就无意官场。臣这辈子求的是寄情山水,满足内心的自在坦荡。并且,皇权需要巩固。臣手中有水漾一半多的兵权,难免树大招风。臣虽无二心,可那些流言蜚语不利一个朝堂清明的政治。臣这一去,正好杜绝这些闲言碎语,严肃朝堂纪律。”
顿了顿,他再次开口:“就算皇上体恤老臣的私心吧。对于你婶婶,这些年臣亏欠太多,实在不希望她再苦等下去。这对彼此都是一个煎熬。嫁入水漾,她承受了太多压力了。”
“皇叔……关于那些流言,朕实在汗颜,朕一定会马上处理,给皇叔一个交代。但是,皇叔是水漾的功臣,于公于私,朕都不想放手,关于请辞的事……”听了木润泽的话,轩帝悬着的心暂时放下来了,可是,好歹是忠臣,又不能直接放行,还是委婉客套一下。
木润泽,立马跪下,语气坚定决绝,“臣去意已决,望陛下恩准。”
轩帝松了口气,木润泽的离去对他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既可以收回兵权,巩固自己的皇位,又方便控制。他不能显露喜色,只是故作惋惜道:“罢了,皇叔去意已决,若是侄儿再阻挠,倒是朕的不是。但是,皇叔的封号,朕会永远保存。皇叔永远是我们水漾的轩王。”
宇帝的神色尽收木润泽的眼底,他装作没在意,继续道:“谢皇上成全。只是汐儿还小,还只是三岁,臣等不便带她上路,把她一个人留在王府又不放心。所以,臣想,让汐儿寄居皇宫,求您代为看管。”
听完,宇帝脑海闪过一丝容颜,马上他回过神来,道:“皇叔放心,汐儿尽可以把皇宫当成自己的家。论辈分,汐儿算是朕的堂妹,朕一定会好好照顾汐儿的。”
木润泽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听到轩帝应允,也没在意心中那份迷惑。
“如此,麻烦皇上了。”木润泽告退离去。
往往是一个不经意,一个疏忽,便使往后徒生波折。
“郡主,刚才来消息,王爷快回来了。”作为郡主的贴身婢女梦儿听到这个消息,马上来到落园,心想:王爷是三年前走的,那时郡主正在襁褓之中。现在郡主这个年龄已经初始人事,对每个孩子来说,听到至亲的人回来一定很高兴。她也为她家郡主高兴,没准王爷回来能改一改郡主的心性。
“嗯!”木汐淡淡的应了句,没有半点波澜。小小的身体还趴在书桌,钻研手中的书卷。
望着郡主淡淡的回应,梦儿的情绪顿时低了下去,还是不能看到郡主的笑颜,可是郡主才三岁,怎么会有种云淡风轻的感觉。可是做奴才的怎么能轻易揣测主子的心思。梦儿不好说什么,轻轻地退下了。
“爹,好遥远。”看着梦儿退下,木汐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离开书桌,来到窗前,因为身子不够高,就搬了把凳子,爬上去,然后靠在窗沿,静静的陷入自己的思想中。
“好像,一出生我就懂很多,大彻大悟对一个孩子多么荒唐,可是,这就是事实。从小就听娘在唠叨,三年,三年的解脱。或许是对他们,我还是一如既往。沉默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心境。大概,母亲也发现了我的不俗,她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什么都不说。只是我从她的眼里看出了一丝担忧。”
“想这么多干嘛,总要离开。三年,等了好久,应该是我这个包袱离开的时候。只是不知道,他们,爱过我吗?”
就这样很久,直到,木润泽进来,把她抱进怀里。望着这个女儿,他重新思量,这是另一个他看不懂的人。尽管,她还只是个孩子。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从阡陌口里了解到,这个女儿很不凡,思想太过早熟。他有一丝不忍,可是,能怎么办呢?索性,自己的女儿是坚强的,虽然是三岁,他可也看出她的坚硬。
“汐儿,爹和娘会离开,可能很久。汐儿还小,有许多汐儿要做的事,所以,爹把你交给皇上了。今后,你住在皇宫里。若是不喜欢,你也可以住在轩王府,爹留下了许多人,他们会在暗中保护你的。”木润泽压抑着心中的不舍,把一番话讲完。
看着这个爹,记忆中没有多大成分,木汐平静的回答:“早该预料到的结果。横竖是莫生,既然来了,没有入心,所以都是无谓。放心,爹,我会好好的。”
这番清冷的话会是从自己的女儿口中出来吗?望着女儿,不悲不喜,倒也信了,只是,她还是个孩子,怎么会……
木润泽就那样呆呆的望着女儿,想要把她看清。
木汐也不回避,清亮的眸子回望着,没有一丝羞怯,不安。
好久,无奈中,木润泽放弃了,都是他的女儿,担忧什么。
他再唠叨几句,就离开了,关门的那一刻,他听到一句清冷的话,“我只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