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那十年,你从未老去。这不是很奇怪吗?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凡人,虽然她不相信鬼神之说,可事情真切的发生在她身边,她有再多的理由也解释不了,不如坦然接受。
原来,船已经靠岸。幻苦笑着,看着木汐离开的背影。他这师父做的是不是太失败了些,到头来还是徒弟解了困惑。
罢了,世事不由己。他来到这尘世,一直是苦心经营,为的就是想让他的恩人逃开宿命的禁锢。如今,已经不要他去费心思量,他突然觉得无比的轻松。他摊开手掌,掌心上绘着一朵绚丽的曼珠沙华,他抚摸了很久,最后温柔的说道:“心,既然俗事都抛开了,那我便带你领略这世间的美景,守着你到地老天荒,你一直在我心里。”
曼珠沙华,花开无叶,叶生无花。原来,禁忌的解除很简单,一人死,两相守。虽然是一个人独守世间,形单影只,但其实随着死劫的开始,两者已经融在彼此的骨子里。虽然,经历那遭,他已是个凡人,历经生老病死,但是他满足了。
“心,我们走吧!”
青色的衣衫消失在另一端路的尽头。
“有没有一种永恒的幸福?如果可以,我愿用尽一生去等待。等待,你回来的那一天。”木汐的眼角挂着一滴泪水,她努力的抬头看天,为的是不让自己强忍的坚强突然的暴露无遗。
这一日,她瞒了所有的人,逃离了皇宫,逃开了那禁锢着她生死的牢笼。想来,她是如此的可悲,从小没有家人疼爱,却还要替他们背负所谓的责任。遇到了一个自己爱的人,那人却忘了她。好不容易又碰到了一个爱自己的人,那人,如今成了一抔黄土。
刚才,寺庙门口,那对甜蜜的恋人深深的灼伤了她的眼,所以她逃到了后院。不是因为她与他们相识,而是这个场景是多么的熟悉。那年的他也是这样的陪着他。越是一个人活下去,越会觉得周围是派遣不开的寂寞,她饱受着记忆的折磨。她喃喃道:“莫离,这是不是你在冥界对我的报复,你恨我让你孤单一人行走在慢慢的黄泉之路而我却还在在世上活着。”
“姑娘,你的背影好熟悉,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一个好久不曾听过的声音在木汐的身后响起,木汐僵硬的转了身。她的眼眶还是红红的,这看在男子的眼里不自觉的升起了想把她拉近怀里,一股保护的欲望蠢蠢欲动。
很久,木汐微微绽放了一个笑容,疏离的说道:“公子,你认错人了。”然后,她不等他有何反应,再次转身往前走去。
就这一瞬间,男子的嘴唇张了张,那分明叫的是“汐儿”。是,他是云逸尘。此时他想起了所有的事,包括那段甜蜜的过往,那言犹在耳的海誓山盟。不过,他没有追上去,他在她转身之际看到了她眼里的柔弱在见到他时变为冷漠。是他伤害了她,现在一切都回不到过去。
他突然的跪了下来,一拳一拳向着地面砸去,丝毫不在意那冰凉的地面是青石半路,只是任由自己发泄,发泄。鲜血在那一片蔓延开来,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再抬头的他,脸上满是泪水,还有絮絮叨叨的话,“汐儿,汐儿……”
今天真的很巧,她不仅碰到了云逸尘,还碰到了同样她不想见到的女人……木宛凝。陌生的姑侄在一起能有什么好说的。但是她热情的邀请,木汐便大方的接受了。
木宛凝并不知道她刚才已经很云逸尘碰面,她之所以邀请她,无非是想告诉木汐,他们现在是如何的幸福,任是谁都不能拆散他们。这样的对话实在无趣,木汐深深的为面前的女子感到悲哀,一个男人倘若要女人不住的提醒是如何的爱他,那这样的爱还是爱吗?从头到尾,木汐没有主动去接话,一直安静的当个倾听者。
说到最后,木宛凝也自知没趣,匆匆的结尾,然后离去。由始至终,她都没有用友善的眼神看待木汐,这个好歹跟她是血缘上的至亲。女人就是这样的悲哀,一旦沾上了爱情这个毒,可能连最亲的亲人都变得如草芥一般,毫无意义。
木宛凝回到行馆,前脚刚落,云逸尘也接之而来。两人各怀心思,不过一人藏得深,另一人无法而已。
“皇上,你不是说去走走吗?难道遇到了什么事?”一见到云逸尘,再有多少的不快,木宛凝也放下了,她一门心思在他身上,自然瞧出了他的不快。
她见云逸尘没有回答,上前想拉他,哪知,不待她走近,云逸尘身影往后退了退。木宛凝一时也愣住了,不知何意?“怎么了,是臣妾做错了什么吗?”
“哼哼。”云逸尘自嘲的笑了笑,不去看她,可眼角的余光分明是冷的。“皇后贤明在外,谁都可以错,皇后怎么会错呢!所有的事实从你口中出来不都是名正言顺的吗?”
“皇上,你怎么……”木宛凝一阵尴尬,成亲以来,他从不曾用过如此刻薄的话说过她。情分虽不是深刻,但是夫妻多载,他们从不曾争执什么,今天难道发生什么事了吗?那就只有出门的时候。一想到出门,木宛凝就想到她刚刚碰见的人,于是不可避免的做出了猜想。
“皇后,你为什么骗朕。你不是她,你永远都不会是她。”云逸尘咆哮地吼出来把压抑的都发泄出来。三年了,原来他被人骗了三年之多。这三年,他枕着别的女人,狠狠的伤害了他最心爱的女人。不,汐儿肯定是心死了。回想起,庙里的匆匆一瞥,因为冷漠,所以一切都成了定局,可是他不甘心。
“果然。”木宛凝这一刻突然变得十分坚强,前一刻的脆弱仿佛不曾出现在她的脸上。“你想起来了。皇上,臣妾在这里祝贺你想起了所有的往事,也包括,那个你心中的女人。”
从容的说出压抑心里三年多的秘密,木宛凝顿时如释重负,没有半分惊慌,脸上露出一份笑意。她的笑容让云逸尘一阵错愕,她的反应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当然,云逸尘没有含糊,他想为他们的爱情讨回一个公道。“你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