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无话可说。不知道皇上想如何处置臣妾,是废了臣妾迎娶那个女人?还是要臣妾这条命?”木宛凝像是突然懂得一般,说的无所顾忌,也没有再坚持什么。
“你放肆。朕以为你是个温婉守礼之人,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朕爱的一直是汐儿,她是你的姑姑,朕不奢求你敬重她,但你怎好夺人所爱。难道,你当时没有想过朕会有记起一切。你以为能承受朕的怒火吗?”
“皇上,臣妾既然做了,自然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我是错了,但绝不会为我当初的决定后悔。既然相爱,为什么要拱手把爱人想让。我不是圣人,不会做那么高贵的事情。我后悔的是我看错了人。”此时,木宛凝的眼里再次露出哀怨,“你对她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既然我选择代替了她,那我便是她。君王不由己,你的誓言呢?你口口声声的爱,可你又做了什么。宫里的女人,都是你背叛的见证。可惜了我不是她。如果是她,恐怕,她早就离开了你。难怪那年的宴会,她虽哀伤却不曾心软,因为你不是个良人。”
“住嘴,你不是汐儿,你无权猜测她的心思。”许是说中了他的顾忌,云逸尘变得不再温和,此时他的面临在暴躁的边缘,素日的翩翩公子形象万分之一都不见。
木宛凝没有服软,既然说开了,大不了一死,现在她的心都快死了,还有顾忌吗?“皇上的恼羞成怒不会是因为臣妾说中了您的心事吧!可惜,不管怎样,臣妾说的就是事实。她是一个眼里容不下任何沙子的人,既然你坐了,那么你永远都不能换回她的心。这些年,臣妾自认为是问心无愧。你要纳妃,臣妾不曾反对过一次,那些妃子仗着你的宠爱,不把皇后的威仪放在眼里,为了后宫和谐,臣妾也是能忍则忍。她们的子嗣,臣妾视如己出,绝没有亏待半分。但是,皇上你呢?你没有善待过我半分。皇后的名分又如何,我要的是你对我的在乎呀!难道,这些年,我的心你没有看到过吗?”
一下子把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木宛凝突像被抽干了力气,整个人无力的倚在柱子一旁。强忍着得眼泪,这一刻突然全都出来了,一发不可收拾。她突然觉得好苦涩。有多少年她不曾哭过了,原来哭得感觉是这样。没一次,当她想哭得时候,她不断的叮嘱自己,她是皇后,她要替皇上着想,为整个云沧着想,千万不能为了一点点委屈心存怨念。坚强了那么久,她也不过是个女子呀!
这些话,云逸尘一句句听下来,听到最后,看到她的眼泪,他再大的怒火突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发。诚然,他确实不是一个负责任的人。君王无奈,他注定要亏欠无数的情。她说的对,不管她是不是骗了她,但这些年她对自己一直是真心的,何况,当时是他自己忘记了。深爱的人都可忘,还能怪谁?
汐儿,这一生,他们必然不会再有交集了。他回头了,可是身后的人早已不见影踪。一时间,他想了无数,突然发现,这个陪伴他这么久的人,同样是他伤害最深的。当他正想开口的时候,木宛凝身子突然倒了下来。
许久之后,只听见太医说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这是喜脉,怀孕一月有余。身子没有什么大碍,龙胎很稳。应该是情绪过于激动才会昏倒,只要好好休养即可。”
木宛凝温柔的摸着自己的小腹,一时感慨万分。等了这么久,她终于怀孕了,终于可以替他生育后代,只是,这个孩子来的似乎不是时候,现在的她还有资格幸福吗?
听了太医的话,云逸尘也没什么反应,只是交代了几句,匆匆离开,无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态度。甚至连木宛凝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命运很巧,有时候明明心里仇恨着一件事情,却偏偏还要装作若无其事,面露微笑,把那个疙瘩深埋。不管是对是错,抑或着自己本身就是苦难或是哀伤的承受着,一切又有什么办法。这就像是一个平衡,一个习惯的定律谁又会试图去把它给打破。
这时候,云逸尘不得不承认,无论过去发生的,还是在他失忆期间的不为人知的既定的事实,他都不能改变,必须开始尝试着去接受。他的愤怒,她不是那个承担者,尽管始作俑者是她。正如她说的,爱是没有错的,她做的一切无非是因为她爱他。当然,他也不会再去怪她。可是爱,那会有吗?离去那刻的他,满是思绪,不知道怎么面对今后出世的孩子,还有那个她。
人生倘若如意,何来怨恨交加,一世沧海蹉跎?人若无野心,存之于世,却也失去了太多了。本该要人承受的罪过。不论,上天是否故意愚弄众生,不可改变的事实都是浮生辗转。世人都是罪人。
周遭是潇潇的紫竹,寂静空明,带着冬日的冷,秋意的寒,早春的料峭以及立夏三分的浮。两个人对坐着。一个人笑意浅浅,温润的能柔了十二月的冰,可眸底的死寂即使深埋也阻挡不住丝丝的逃逸。一个人静若止水,独立着世间而去一般,可惜那外露的憔悴不觉得泄露了她的苍凉。
她端起茶杯,递到他的面前,“莲华,你收手吧!你,我对着江山都没有觊觎之心,不若一杯茶散了先辈的纠葛。”
“我说不呢?”他没有接,只是盯着她的眼睛看,试图探试她这次只身而来的目的,“收手,茶没有接的话,不正好应了这景。”
一看手上的茶,她片刻了然。不过,她的手没有放下,像是对待许久未见的一个老朋友,实际上,她现在不过度过了短短十几载,听她倾诉的对象已然老矣!
“凉音,你好记的柔儿吗?相府皆知有个名为凉音的琴师。可惜,凉音死了,柔儿忘记了一切,最后还是一入宫闱,是被深爱的人推向一个万劫不复的牢笼。何为责任,何为爱意?莲华,你的心里一直缺了一块。据说,你偏爱白色,从未换下身上的一袭白衣,这并不单单是一种执拗吧?”没有顾忌的说,是她没了顾忌。一番调查得到的结果竟然是这样,那个深情的女子爱的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