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艳看了一阵,也觉得索然无味,心中牵挂宇文宪,便拍马而去。完颜艳夜宿破旧寺庙,早上便兼程赶路,原来这破旧寺庙,其实是武帝宇文邕之成果了。当年北周王朝奠基者宇文泰宠信佛教,其继承者孝闵帝宇文觉,明帝宇文敏也同样宠信佛教,故而佛教势力在北周境内,大肆泛滥,当时,北周全国便有佛教寺院一万座,僧尼近百万人。道教势力也不亚于佛教,以至于时人又“缁衣之众,参半于平俗,黄服之徒,数过于正户”之说,这所谓“缁衣”、“黄服”便是指佛教徒与道教徒了。其实宗教大规模扩张,大大影响北周经济收入,因为教徒不纳赋税。然而世人对佛教与道教崇拜也影响到了北周皇帝最高权威。因此上,有着远大宏图志向的武帝宇文邕便对佛教与道教采取了禁断措施。其实武帝最初意欲定儒教第一,佛教为后,道教为上,然则当时独揽重整宇文护宠信佛教,这才作罢。待得武帝诛杀宇文护,亲掌大权,便召集群臣,沙门,道士进行辨证。
其后武帝设立“通道观”,意欲调和佛教与道教争端,本来,武帝击灭北齐之后,曾在北齐邺城向佛教与道教讲说尊儒罢佛之意义。然而却遭到了佛教与道教对抗,武帝便下令在原北齐境内彻底毁佛,当时佛经遭到焚烧,四万佛寺充公,三百万佛教徒还俗,因此,北周境内破旧佛寺甚多。行了数日,完颜艳便到了长安城。此时细雨绵绵,四下里阴云密布,一场春雨悄然降临。完颜艳找了一处酒店,那酒店内酒客颇多,吵吵杂杂,熙熙攘攘,完颜艳一路上风餐露宿,早就饿了,狼吞虎咽一番,便吃下肚去。此时完颜艳早就女扮男装,虽说吃相有些难看,却看不出来是女扮男装了。只听得那邻桌上,有一位老者,叹了口气,道:“齐王殿下忠心耿耿,却不想被当今圣上囚禁起来。”此言一出,当啷一声,完颜艳手中筷子掉落在地。只见,完颜艳脸色颇为难看,心道:“怎么宪哥哥到了长安城了?”
只听得那老者旁边那人,也是叹了口气,道:“是啊,当年圣上生怕齐王得了他皇位,便将齐王殿下囚禁起来。”那老者说道:“齐王殿下为了咱大周忠心耿耿,怎么可能贪恋皇位?定然是那朝中奸臣所为了。”那旁边桌子上,一位胖子大声笑道:“老丈,你怎么知道齐王殿下,为了咱大周忠心耿耿了呢?”那老者看了那胖子一眼,哼了一声,道:“齐王殿下为了咱大周立下了汗马功劳,难道不是忠心耿耿?”那胖子哈哈一笑,道:“你倒是说说看。只怕是不知道吧。”那老者受激不过,哼了一声,道:“我怎么不知道了。”那胖子笑道:“你知道什么?”那老者怒道:“其实齐王殿下从小就聪明机智,卓有见识,气宇轩昂,相貌端庄,幼年时期与武帝宇文邕一起学习经、史,很快便可以领会,得其要旨。当年太祖宇文泰让其诸子任意选择骏马,单单只有齐王殿下选择了一批杂色吗,宇文泰变问其故,齐王殿下便道:‘此马毛色既然与众不同,则其神俊程度,也可能异乎寻常,再者说了,日后从军作战,一旦军情紧急,我便可以在众马之中辨认出自己坐骑来。’当时宇文泰闻言大喜,称赞道:‘这个孩子见识不凡,今后必成大器。’齐王殿下虽说年龄不大,却对政治之道颇为精熟,善于抚慰百姓,公正断狱听讼,因此颇为深得百姓称颂,为之树碑,留美名于千古。当年齐王率领二万兵士,出自龙门,在夺得齐地之后,故意撤离,致使齐将认为咱大周无力经略较远地区,从而放松戒备,而齐王殿下却乘机渡河偷袭,攻克了不少城池。当年武帝宇文邕大举东征,齐王殿下则率领二万精骑,充任先锋,连连攻克北齐洪洞、永安二城,当时,那陈王宇文纯屯兵千里径,永昌公宇文椿屯军鸡西原,大将军宇文盛驻守汾水关。尽皆归齐王殿下指挥。当日齐王殿下便吩咐永昌公宇文椿,道:“正所谓兵不厌诈,兵无常势,只能见机而作,伺机而动。因此,你这次扎营,不必用帐幕,而可伐木建造简单木屋,待得日后悄悄撤军之后,仍保留大军未动阵势,那么便可起到了迷惑敌人重要性了。”那老者说完,便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其实这齐王殿下,便是指宇文宪了,完颜艳心下一甜,心道:“想不到宪哥哥这般英武。”
那胖子哈哈一笑,道:“话虽如此说,然则当今圣上昏庸不堪,竟然想要杀掉这位有着赫赫威名、地位尊贵、德高望重,为了咱大周立下了汗马功劳的齐王殿下。”那老者叹了口气,道:“可不是吗,可是齐王殿下,却是甘愿受死,连话都不说一句。”那胖子道:“齐王殿下对于咱大周来说,可谓是忠心耿耿,可是宇文赟,却要效仿那宋前废帝刘子业,当真是亡国之君了。”那宋前废帝刘子业,便是一位荒淫暴力君王,曾先后诛杀叔祖刘义恭及其四个儿子,又杀了两个弟弟,名将沈庆之与刘远景也遭到杀害。杀刘义恭时候,刘子业命人先将刘义恭四肢砍断,肠胃挑出,又挖出眼珠子,和上蜜汁,成为“鬼目粽”。那老者叹了口气,道:“自古兴国者,皆力娇前弊,去除奢华,崇尚勤俭,宽大刑法,缓征赋税,达到与民休息。而宇文赟却反其道而行之,若是如此下去,宇文氏灭亡,就指日可待了。”那胖子叹了口气,道:“可不是吗,若是这般下去,咱大周定然会覆灭。”完颜艳奇道:“不知道齐王殿下被囚禁在了何处?”那老者叹了口气,道:“齐王殿下被囚禁在了麒麟宫。
”完颜艳对于这大周都城长安城知道甚少,奇道:“麒麟宫?”那老者看了完颜艳一眼,眼中闪过了一丝惊异之色,缓缓说道:“正是,这麒麟宫便是大周皇族囚禁之所了。”完颜艳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如今只怕这麒麟宫,兵将颇多了吧。”那老者道:“这是自然,齐王殿下刚一进入长安城,便被宇文赟下令,抓如麒麟宫,只怕如今,这宇文赟正在与一些朝臣,密谋杀害齐王殿下了吧。”完颜艳闻听此言,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救了宪哥哥才是。”心下这般想,便叫来店小二,给了酒饭钱,又找了一间客房,倒头便睡,心中有了事情,这一觉睡得颇不安稳。完颜艳辗转反侧,却是睡不着觉,不禁微微气恼。便坐起身来,心道:“我师父冰河上人,在江湖上德高望重,不如我去吧师父请了过来?”转念又想:“师父若是知道了我与宪哥哥事情,定然是大为恼怒了。何况我已经破了女儿身,连师父神功,也学不了了。”想到当夜破瓜之时,与宇文宪激情缠绵,完颜艳不禁叹了口气,心道:“宪哥哥身中五角星芒暗器剧毒,已经时日不多,为何还会到了长安城呢?”转念又想:“不知道那抓走选哥哥之人,又会是谁?”忽然脑海之中闪过了一道灵光,心下自思:“是了,定然是那人将宪哥哥抓走了,囚禁了麒麟宫。”
念及至此,完颜艳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那人到底是谁?为何这般熟悉呢?叹了口气,完颜艳心道:“就算是死了,也要与宪哥哥,死在一起就是了。”躺在床上,缓缓睡去。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完颜艳这才醒了转来。轻轻坐起身来,缓步走到了窗外。打开窗户,一股清新之气,扑入鼻息。原来已经到了深夜时分。完颜艳心道:“如今深夜时分,正是找到宪哥哥的好机会,至于救出宪哥哥,当然是宪打探好路径就是了。”心里打定主意,完颜艳便换了一身衣服,打开房门,轻轻巧巧下了楼梯,旋即身形一闪,飘然出去。其实大周都城长安城,颇为繁华,虽说已经到了深夜,夜市之上,也是颇有人烟,完颜艳找那偏僻之处,施展冰河上人独门神功,身形一纵,窜了出去。不多时候,便见到好大一座城池,黄墙碧瓦,四下里兵士来往甚密。完颜艳心道:“原来这便是长安城宇文皇族的宫殿了。”
眼见城墙上、城门下,一排排,一对对,站着众多士兵,完颜艳心道:“这么多人,我应该怎么进去才是?”转念又想:“若是进不去了,如何可以就得了宪哥哥呢?”想到了“宪哥哥”,心下不禁颇为悲凉,心下打定主意,身形一纵,闪到了黑暗之处,这一闪身,就听到城墙上有人喝道:“谁人这般大胆,竟然敢闯进皇宫大内?”完颜艳心道:“难道我被发现了?”还未细想,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大声呵斥,道:“大胆,鲁国公来了。”完颜艳心道:“鲁国公?却又是谁?”那城墙上士兵闻听那人大声呵斥,鲁国公来了,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了,一阵骚乱之后,城墙上士兵黑压压的喊道:“恭迎鲁国公回宫。”城门下士兵更是单膝下跪,喊道:“鲁国公万岁万岁万万岁。”完颜艳奇道:“难道这北周篡位不成?只有天子才可以称得上是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小小鲁国公为何会被这些士兵称为‘万岁万岁万万岁‘呢?”当真是所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出来个所以然来、过不多时,就见到一乘羊车官轿缓缓而来,官轿四下里围着数名士兵,前面站着三名太监。这羊车官轿通体黄色,完颜艳心道:“当年那黄帝以土德服人,后世皇帝便以黄袍象征皇权。为何这鲁国公,竟然会用黄色伞盖呢?难道那宇文赟被这位鲁国公杀了不成?”转念又想:“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找到宪哥哥。”心下打定主意,悄然跟上那羊车官轿,身形一闪,窜了进去,直直趴伏在羊车官轿下面。只听得窸窸窣窣声中,羊车官轿赫然驶近宫内。只听得那官轿上,有人笑道:“爱妃,今夜朕便将你给朕留下龙子龙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