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宪心下颇为惊疑不定,万料不到,竟然是杨坚派人诛杀自己。心下不由疑惑不解,心道:“我宇文宪与杨坚,近日无仇,往日无怨,为何这杨坚要诛杀与我?难道我阻碍了什么?”这一想之下,心下陡然间生出了一股恐惧之感,一个念头在脑海之中盘旋开来,宇文宪只感觉全身发冷,身子颤抖不止,心道:“难道这杨坚想要篡夺我大周皇位,这才诛杀与我,怕我宇文宪阻碍了杨坚大计谋?”这一想之下,心中豁然开朗,心道:“是了,杨坚野心勃勃,只是涵养甚深,这才没有露出马脚,若是诛杀了我,我大周便无人抗衡,这杨坚自然到了水到渠成机会,将我大周江山社稷一举断了,然后冠冕堂皇做了皇帝。”想到这里,宇文宪只感觉心下颇为惊慌不安,心道:“当年若是武帝皇兄答应了我,今日这杨坚也不会留了下来。偏偏皇兄宇文邕妇人之仁,这才使得那杨坚有机可趁。”
念及至此,宇文宪不禁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神针手吴不凡,缓缓说道:“若是我不答应你,你是不是就要杀了我呢?”那神针手吴不凡道:“那是自然,若是留下你,岂不是留下了祸害?”宇文宪淡淡一笑,道:“祸害?我宇文宪朝不保夕,哪里会是祸害?”
那完颜艳怒道:“你若是想要杀了他,就要先过了我完颜艳这一关才是。”那神针手吴不凡怒道:“别以为你是冰河上人高足,我就不敢杀了你。若是你阻挡了老子计谋,老子一样要杀了你。”完颜艳道:“口气不小,至于武功嘛。”说道这里,便停顿了下来。那神针手吴不凡大眼瞪着小眼,喝道:“至于武功如何?你倒是说一下?”那完颜艳笑道:“至于武功,却是稀松平常了。”那神针手吴不凡怒道:“就算是稀松平常,老子照样可以杀了你。”完颜艳哈哈一笑,道:“你这汉子,说话口没遮拦,难道就凭你这稀松平常本事,真的可以杀了我?”神针手吴不凡直直气得哇哇大叫,道:“你奶奶的,小妮子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完颜艳道:“错了,错了。”神针手吴不凡微微一怔,道:“怎么错了?”
完颜艳笑道:“你说错了。”神针手吴不凡奇道:“我怎么说错了?”完颜艳笑道:“本姑奶奶是罚酒不吃吃敬酒,并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神针手吴不凡怒道:“你奶奶的,还不是一个意思?”大喝一声,手中大针头急刺过去。完颜艳道:“自然不是一个意思,试问下,你爹爹和你妈妈,是不是一个人?”神针手吴不凡微微一怔,手中大针头,骤然间,停了下来,缓缓说道:“这个自然不是了。”那完颜艳笑道:“这就是了,所以我这罚酒不吃吃敬酒,与敬酒不吃吃罚酒,自然是不一样了。”那神针手吴不凡大喝一声,手中大针头急刺过去。完颜艳呸了一声,道:“以大欺小,好不要脸。”神针手吴不凡哈哈一笑,道:“正是,要脸不是好汉,江湖豪杰,以大欺小,甚为常见,若是要脸,岂不是就成了别人刀下亡魂了?自然是好不要脸,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句话谁都明白,谁也都知道其中道理。”那完颜艳哈哈一笑,道:“如此说来,你这神针手吴不凡就要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了?”那神针手吴不凡哼了一声,道:“这是自然。”只说了“这是自然”四个字,就听到一阵风声袭了过来,完颜艳手持长剑刺了过去。神针手吴不凡大喝一声,怒道:“你奶奶的搞偷袭?”完颜艳哈哈一笑,道:“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自然是遭殃了。”
长剑一抖,寒光闪闪而去,正是冰河剑法得意招式了。那神针手吴不凡怒道:“奶奶的,你这小妮子当真狡猾。”大针头斜刺而去。这大针头颇细这一斜刺,当真是无声无息,若是不仔细听辨,竟然是听不出来,而对手一旦听辨,却早就被神针手吴不凡大针头刺中要穴而死了。正是如此,这神针手吴不凡才坐上了太行山脉总舵主职位。如今那完颜艳剑法颇为精妙绝伦,本来就是师从冰河上人,冰河上人是江湖上公认剑术名家,其门下弟子,自然剑法也不会逊色,虽然只是学了一些皮毛,对付那四大邪神,却是绰绰有余。完颜艳也深知这位神针手吴不凡的名头,知道这人善于用针。本来这针,其实是江湖上女侠客善于用了,又绣花针、毒针,谁知道神针手吴不凡堂堂男子汉,竟然也用了针法,真是令人疑惑不解了。神针手吴不凡怒容满面,显然动了震怒了。若是完颜艳一旦栽在神针手吴不凡手下,定然会被神针手吴不凡折磨而死不可了。那大针头带着无声无息气势斜刺而去。当的一声,大针头与长剑相交,霎时间,火星迸溅。那完颜艳冷冷一笑,长剑上挑,托着大针头也随之上挑,神针手吴不凡心下一惊,就是这心下一惊,完颜艳长剑上挑之后,又顺势下滑,那大针头也顺势下滑,就好像粘在了完颜艳长剑之上一般。
神针手吴不凡心下一惊,心道:“难道这小妮子武学修为这般厉害?竟然将我大针头以内力粘在了长剑之上?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了。”心下这般想,嘴上却道:“奶奶的,这小妮子当真邪门。”完颜艳微微一笑,却不说话。其实这长剑粘上大针头,并非是完颜艳内力深厚,其实是这套冰河剑法之中一组招式,原来这完颜艳手中长剑,并非是普普通通长剑,而是冰河上人早年行走江湖,在东海洪荒山万年谷底之中,采集精铁炼制而成,这万年谷底之中精铁,埋藏万年谷底,约莫万年,自然是带了磁性。炼制成长剑之后,磁性却有增无减,若是以人打斗,这磁铁兵器自然是沾了上风。完颜艳这一顺势下滑,长剑堪堪将大针头沾了上去,看上去就如同完颜艳将深厚内力吧大针头沾了上去。不由得神针手吴不凡惊恐不安。完颜艳哈哈一笑,道:“这不是邪门,是你武功不济。”神针手吴不凡往地上呸了一声,吐出一口唾沫,道:“你奶奶的,你这小妮子说话大言不惭,就算你是冰河上人徒弟那又如何?就算是你打从娘胎就开始勤练武学,哪有如何?难道还胜得了我?”完颜艳正色道:“正所谓:名师出高徒,难道你不知道?我师父冰河上人,胜了你百倍,我学了我师父武学,自然是胜了你十倍了。”那神针手吴不凡怒道:“哼,大言不惭。”然则眼见长剑托着大针头左右摇摆不定,自己确实无能为力,也不由得神针手吴不凡怒火中烧了。只听得神针手吴不凡大喝一声,嗤嗤声中,大针头划出火星点点,当的一声,拔了下来。神针手吴不凡下意识退后几步,这才站稳脚跟。原来适才神针手吴不凡下意识退后几步,只不过是条件发射。本来神针手吴不凡心想:‘若是拔出长剑,定然要费一些气力。”
这才用了全力,殊不知,这长剑黏住大针头,并非是完颜艳内力深厚,而是这长剑原本就是磁性精铁炼制而成,神针手吴不凡这一用力,轻轻巧巧就拔了下来,却用力过大,下意识退后了几步,这才站稳。眼珠子一转,心道:“这小妮子这般厉害。若是我真的打不过她,岂不是要死在这里了?”转念又想:“那杨坚以数万两黄金为代价,想要杀了宇文宪。我神针手吴不凡,若是杀了宇文宪,定然会得到那数万两黄金,虽然如此,但是一旦宇文宪身死,那大周江山,岂不是落入那杨坚手上。我神针手吴不凡定然不会有机可趁,得到一片江山,满足老子王霸之气。”心下这般想,至于有没有王霸之气,还不得而知了。神针手吴不凡转念又想:“若是我不杀了宇文宪,让他们两败俱伤,到时候我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一举两得,这大周江山,岂不是我神针手吴不凡的了?反正这宇文宪中了五角星芒暗器剧毒,也是时日不多,”念及至此,心下已然放下心来。那完颜艳停下长剑,站在宇文宪面前,眼见那神针手吴不凡神色不定,一会笑出声来,一会沉下心来。不禁微微一怔,心道:“难道这神针手吴不凡失心疯了?还是中了邪了?”左思右想,也没有看出来个所以然来。心道:“定然是这神针手吴不凡又在想一些什么阴谋诡计,意欲陷害与我。”这一想之下,心下依然知道一些,便屏气凝神,看神针手吴不凡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只听得背后咳嗽声断断续续,侧过头来,只见宇文宪脸色苍白,体力不支,显然已经时日不多了。完颜艳虽说与宇文宪时日不多,却倍生情愫,眼见宇文宪这般模样,不禁心下一悲,险些落下泪来。
宇文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淡淡一笑,道:“不要担心我。若是我死了。你就将我就地埋了就是了。”完颜艳叹了口气,却又无可奈何。就在此时,只听得那神针手吴不凡哈哈一笑,道:“小妮子,老子见你这般情深意重,对着宇文宪也是情意颇深。老子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放了你们就是。”此言一出,完颜艳与宇文宪心下一惊,二人对眼一望,完颜艳心道:“不知道这神针手吴不凡心中打什么鬼主意?竟然不杀了我完颜艳与宇文宪了?”转念又想:“就算是不杀了,那又如何?宇文宪时日不多,我如今也是伤心欲绝了。”那神针手吴不凡哈哈一笑,将大针头藏在身上,身形一闪,便如苍蝇一般,飘然远去。可想而知,这神针手吴不凡,武学修为,着实不凡。
完颜艳良久才缓过神来,当啷一声,长剑落在地上,蹲下身来,扶住宇文宪身子,眼见宇文宪气若游丝,不禁心下颇为悲凉,却又无可奈何,心道:“你若是死了,我也不独活了。”须知道,大周礼教甚严,完颜艳心下已然以身相许宇文宪。自然是不愿独守春闺了。若是宇文宪一死,完颜艳定然殉情,虽说礼教甚严,却又颇为浪漫,那时候,少男少女追逐爱情,比比皆是,颇有一派潇洒飘逸之态。须知道,大周皇族宇文氏,或谓其源于鲜卑,或谓其源于匈奴,不管怎样,并非汉族,显而易见,大周与姬周的制度与文化为楷模,这姬周便是灭了商纣王的周朝了。宇文泰大力推崇什么“遗风盛业”,虽然不及魏晋,但是就北魏以降得二三百年间而言,却数大周为上,完颜艳眼见宇文宪这般模样,不禁伤心欲绝,想要说话,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眼睁睁看着宇文宪,呆呆出神。宇文宪微微一怔,道:“你不要伤心。”虽说宇文宪此时头脑晕晕,却也知道一些,眼见完颜艳脸上挂着泪痕,不由心下着急起来,心下这一着急,宇文宪身受五角星芒暗器剧毒,一口精血上涌喉头,只感觉喉头一甜,一口精血吐了出来。那完颜艳大吃一惊,吓得花容失色,急忙叫道:“宪哥哥,你没事吧?”这一声“宪哥哥”,叫的宇文宪心神一罪,宇文宪缓过神来,淡淡一笑,道:“我还好了,倒是委屈你,陪我再次受苦受累。”完颜艳听得宇文宪这般爱护自己,不由脸上一红,低下头来。道:“宪哥哥,我只要你好。
”宇文宪心神一荡,道:“艳儿。”完颜艳嗯了一声,道:“怎么了宪哥哥?“抬起头来,脸上红晕兀自未去。宇文宪道:”你真美。”旋即将完颜艳抱在怀中,完颜艳只感觉全身滚烫,想要挣扎,却又不敢,心下说道:“今生今世,我便是宪哥哥的人了。”此时,月色皎洁,一抹薄雾遮挡开来,似乎是眼见地上缠绵男女,羞红了脸庞。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完颜艳只感觉全身酥软,想要站起身来,却感觉下身颇为疼痛,眼见宇文宪靠在树上,不禁甜甜一笑,宇文宪道:“你醒来了?”完颜艳嗯了一声,低下头来,宇文宪将完颜艳抱在怀中,道:“是不是弄疼你了?”完颜艳摇了摇头,道:“自然没有。”
宇文宪还想要说些什么,顿时感觉头脑一晕,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只能看着完颜艳痴痴呆呆看着自己,而自己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不由大叫一声,口中鲜血狂涌而出。完颜艳心下一惊,宇文宪身子往后便倒,就在此时,只听得树林之中,传来一声冷笑,那冷笑声说道:“一对狗男女,真是不知道羞耻。”完颜艳还没有缓过神来,就见那道人影窜了过来。那道人影抱起宇文宪身子,旋即消失踪迹。完颜艳刚刚受了破瓜之痛,想要追了上去,却下身颇为疼痛。头脑一晕,就此人事不知了。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完颜艳这才缓过神来,眼见四下里没有宇文宪身影,不禁微微一惊,心道:“那道人影到底是谁?怎么听起来这般熟悉?”转念又想:“不知道那道人影,将宪哥哥抓到了哪里去了?”站起身来,四下里看了一下,心道:“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找到宪哥哥。”心下打定主意,便走了过去。转念又想:“不对,我该去那里?何去何从呢?”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心道:“是了,宪哥哥若是逃了出来,定然会前往京师长安,我也前往长安,也就是了。”想到宇文宪时日不对,心下不禁颇为担忧,心道:“宪哥哥时日不对,不知道还能不能见面了。”想到宇文宪生死未卜,不禁叹了口气。完颜艳心道:“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找到宪哥哥才是。”
心下打定主意,完颜艳便辨认方向,心道:“宪哥哥说,要带我去邯郸府。我如今前往长安城,自然也要到邯郸府看一下就是了。”幸好那匹马还在。完颜艳打定主意,便骑上马来,向南而去。须知道,北周居民食品,不像南朝或北齐那样丰盛,北周居民通常以面食为主,有些时候,官宦之家也不过以面饼、瓜果等物待客。至于北周境内羌民,则食物颇为粗劣。以麦皮为食物,至于鱼虾水产,在大周境内十分少见,这也与当地水源稀少有关系。须知道,北周辖境涉及陕西、湖北、甘肃、贵州、云南、宁夏等省区,居民之中,颇多胡族,按理说,北周社会胡花程度颇高。完颜艳在官道了行了良久,一路上风餐露宿,不多时候,便到了邯郸府了。其实这邯郸府便是当年战国七雄之一赵国都城,邯郸府内,燕赵风气颇重,正所谓:燕赵汉子颇为魁梧,完颜艳一进入邯郸府,便察觉到了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一排歌舞升平之态。
一路南行,陡然间,见到一处高大城池,城池四下里流水声不止。只见那城池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丛台。完颜艳心道:“原来这便是丛台了?”下了马来,缓步而去。只见那滴水檐下,挂着无数风铃,遥想当年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名震宇内,使得赵国成为战国霸主,虽然后世子孙不肖,然则这丛台点将台,却颇为威武。当真令人望而生畏,青石砖板排列的井然有序。地上少有青苔,显然邯郸府内居民,经常观赏者丛台点将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