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由总管禁兵的尉迟纲入宫,谎称招乙弗风等人议事。将他们擒入宇文护府中,随后,宇文护召集公卿大臣,声称孝闵帝宠信小人,不顾大局,而其兄长宇文锍却仁孝忠厚,众望所归,所以必须废昏立明,众朝臣不敢反对,都说这是宇文皇室的家事,全凭宇文护做主,于是乎,乙弗风、李植、孙恒等人均被处死。孝闵帝废为略阳公,原岐州刺史宁郡公宇文锍继承皇位,这便是明帝,距离那孝闵帝登基只有短短九个月。旋即那宇文护被拜为太师,其地位更加巩固。尽管当时仍有相当军政大权掌握在了宇文护手中,但是当宇文护发现明帝既有胆识,又有智慧,是个能干的帝君,宇文护不免为自己的权位担忧起来。宇文护忌惮之心与日俱增,并且日益加重,竟然买通明帝的膳布下大夫李安,指使这位膳布下大夫李安在明帝饮食之中加入慢性毒药。使得明帝未几一病身亡。旋即明帝驾崩,在位不过二十一个月。宇文护按照明帝临终前授予的‘遗诏’,又立了宇文泰第四子宇文邕,这便是武帝了。宇文护则为太宰,地位之高,权利之大,无人能够企及。更是都督中外诸军事,总司百官。
从此,那宇文护自认为拥戴武帝宇文邕即位有功劳。专擅朝政,更糟糕便是致使许多奸徒窃取要职,而其诸子则狐假虎威,贪赃枉法,残骸百姓,自然武帝宇文邕对于宇文护这类行为颇为不满,更主要是再也不能容忍宇文护长期傲慢无礼,专断独行。于是乎,便于卫王宇文直定下诛杀宇文护密计。天和七年,宇文护从同州回到了长安,武帝宇文邕在文安殿接见宇文护,并随后引宇文护到了含仁殿拜见太后。武帝宇文邕事先关照宇文护,道:‘太后年事已高,却酷爱饮酒,因此即对身子不利,又往往举止失度,喜怒无常,希望你拜见之际,诚恳劝谏一番。这是一份古代周成王所撰写戒酒的酒诰,请你当场宣读,肯定大有陴益。’宇文护不知道这是武帝宇文邕计谋,在拜见太后之时,便认真跪读酒诰,武帝宇文邕趁其不备,猛地里用玉盘猛击宇文护后脑,宇文护跌倒在地,藏在内室的宇文直便仗剑而出,斩下宇文护,旋即,宇文护诸子与亲信便被武帝宇文邕斩杀。”说完这句话,那神针手吴不凡深深叹了口气。宇文宪奇道:“这是我大周秘辛,你如何知道了?”那神针手吴不凡叹了口气,道:“我当时便在朝廷为官,成了宇文护手下亲信,后来被武帝宇文邕赦免,我也厌倦朝政,这才勤练武学,称雄太行山脉。
”宇文宪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那神针手吴不凡叹道:“其实宇文护虽然未必是经世奇才,但是能得到宇文泰赞赏,委以重任,甚至于‘托孤’,则至少是相当能干的将相之才了。其实宇文护也确实在政权动荡之际安定大局,匡扶社稷,甚至于变魏为周,辅佐幼帝,然则,他辅佐之后,权令智昏,野心勃勃,既不礼让,也不忠贞,为图一己利益,竟然置大局于不顾,一再策动宫廷政变,乃至出现弑帝之举,‘权’之惑人,尤胜于‘财’、‘色’,‘权’之祸害,也甚于‘财’、‘色’。宇文护下场,便是绝好例证了。
”那宇文宪点了点头,道:“正是,当年宇文护被武帝诛杀,我便觉得自己曾获得宇文护宠信,故主动向武帝请罪,谁知道武帝安慰我说道:‘我朝天下,乃是太祖所创,我们后辈之人守护这份基业,都应该小心翼翼才对,唯恐有何闪失,然则宇文护却欺君罔上,图谋不轨,因此被我诛杀,以保卫社稷安宁。你与我有手足之情,休戚与共,并且并未涉及宇文护的篡位阴谋,哪里有什么罪过,何必于心不安?”那神针手吴不凡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不过是形式上信任罢了,武帝因为晋公宇文护等人教训,十分注意限制皇亲权利,”宇文宪点了点头,道:“我也深知武帝顾忌,因此对于自己一言一行及其小心,首先是确实不做非分之想,其次则恰如其分的表达自己雄心耿耿,虽然卫王宇文直一再进谗言,要求武帝除掉我的时候,武帝仍然不为所动,未曾产生疑虑之念。”神针手吴不凡道:“虽说武帝如今驾崩,然则大周朝政确实风云变幻。那宇文赟颇为宠幸一些奉承小人,非但不着意于修身立德,抑制各种欲望,反而纵情声色,尤其是嗜酒成性,武帝管教宇文赟甚严,一旦发现宇文赟犯有过错。不仅仅言辞斥骂,还往往痛加捶打,以至于宇文赟伤痕遍体,武帝也常常威胁宇文赟道:’自古以来,太子被废的例子不计其数,入过你以为唯有你能,继承皇位,其他弟兄均无资格,那就是大错特错了,所以还是小心为妙。‘为了加强督责,武帝命令东宫官署记录太子一言一行,不准有任何隐瞒,宇文赟虽说在父皇如此严密监视之下,当然是不敢再过分放肆,但是宇文赟,劣行不改,只是表面装的老老实实,私下却贪图享乐,不思进取。”
宇文宪叹了口气,道:“宇文赟如此之人,继承大统,定然会使得大周亡国了。”那神针手吴不凡道:“其实民间早有传言。”宇文宪微微一怔,道:“什么传言?”说这话时,心情激动,不由自主咳出一口鲜血。完颜艳走上前去,扶住宇文宪身子,宇文宪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完颜艳,微微一笑。完颜艳只感觉满脸通红,不由自主低下头来。那神针手吴不凡叹了口气,道:“当日武帝回到长安,于当夜去世,享年三十六岁,太子宇文赟则在次日入继大统,武帝英年早逝,令内宫后妃与众位大臣颇为伤感,然则宇文赟却非但毫无悲戚之容,竟然摸着昔日武帝鞭打所留下来的伤疤,恶狠狠地说道:’老头子死得太晚了。‘,更为荒唐的事情便是,宇文赟第一件大事就是悉数召集武帝内宫嫔妃,挑选容貌上佳者,逼为****。第二日则报答了长期以来始终想方设法为宇文赟寻欢作乐的郑泽,将这个吏部下大夫,越级提拔为开府仪同大将军,内史中大夫,并委以重要朝政。于是,一开始与太子宇文赟寻欢作乐之徒,结成一伙,将‘及时行乐’置于首位,可想而知,宇文政权败亡,指日可待了。”宇文赟即位之初,为了展示自己的圣明与仁厚,经常宣布大赦,往往不论罪之轻重,一律予以赦免,对于大臣劝谏,则根本听不进去,其实是不愿听从,依旧我行我素,然则当他发现民间犯罪骤增,以及朝臣荒淫无度的劝规日渐增多,便一反常态,动辄施以严刑拷打,试图以暴力镇压的方式减少民间犯罪与杜绝群臣批评,并且指示亲信密切监视大小官吏,一旦发现对他不敬言行,轻则贬官,重则诛戳。宇文赟以高压手段拒绝群臣劝谏,却恣意行乐,日以继夜,既无消停之时。正所谓:鱼龙百戏,成为殿前经常景观,广采天下美女,充实后宫,乃至其数多的不能确记。宇文赟朝夕设宴欢饮,中日醉生梦死,不理国事。”宇文宪狐疑一般看了神针手吴不凡一眼,心道:“这人怎么知道这么多?说与我听,又有什么意义?”
转念又想:“看来事情并不简单,若不然,这神针手吴不凡为何苦口婆心跟我说我大周宫闱之事呢?”那神针手吴不凡叹了口气,道:“宇文赟肆无忌惮,妄自尊大,国家典章,随意更改,更是游戏无常,往往朝出夜归,陪侍之官,苦不堪言,公卿大臣,稍有不慎,即遭到鞭捶,搞得满朝上下人心惶惶,个个自危。至于真心关心国家大事者,则如凤毛麟角。”宇文宪哼了一声,道:“不知道阁下言外之意,到底是什么意思?”那神针手吴不凡道:“如今那宇文赟刚一即位,就失去人心,正是咱们举事大好时机。”宇文宪虽说已经猜到了一二,但是听到神针手吴不凡说出“举事”二字,心下不禁吃了一惊,心道:“果不其然,这神针手吴不凡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我与他一起举事罢了。”转念又想:“虽说我大周国运不畅,也轮不到你这外人指指点点,竟然还想要让我宇文宪与你一同举事,若是失败而归,我宇文宪一世英名,岂不是付之东流水了?
虽然那东晋恒温曾言:就算不能流芳百世,遗臭万年也是好的。我宇文宪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做出这等遗臭万年之事情来。到时候,我宇文宪有何面目见到武帝宇文邕?有何面目见到父皇宇文泰呢?”心里这般想,嘴上便道:“依你之见,难道是想让我宇文宪举事不成?”那神针手吴不凡点了点头,道:“当今主上昏庸,咱们揭竿而起,定然会有人响应。到时候,你宇文宪做了大周皇帝,自然可以重新改革朝纲,振兴大周社稷。”宇文宪哼了一声,道:“我就知道你便要说这句话,既然你想要我揭竿而起,那到底是谁派你来杀了我呢?”那神针手吴不凡正色道:“便是当朝国丈,杨坚。”此言一出,宇文宪只感觉背后隐隐生出了一身冷汗,这杨坚生于西魏大统元年,生般若寺之中,出生之时,般若寺四下里充满了紫色之气。
般若寺主持感觉着小子由来甚为古怪,异于常人,不能再世俗之地养育。而此时杨坚头上隐隐长出角来,全身尽皆是鳞片。杨坚相貌出众,气度不凡。学童时代,杨坚便深沉严肃,以至于其他同学不敢与他随便戏耍玩笑,成年之后,更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之势,令人望而生畏,以至于招来众多议论。宇文宪依稀记得,当日见到杨坚之时,曾与武帝宇文邕说道:“普六茹坚相貌异常,我每次见到他,总有惶惶不能自持之态,此人恐怕不是久居人下之辈,不如趁早将他剪除。”然则杨坚已经承袭父亲爵位“隋国公”,而其长女杨丽华更是皇太妃,声望日隆。旋即宇文赟即位,杨丽华成为皇后,杨坚也升格为国丈,由毫州总管,迁为大司马,上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