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完志愿后,众人又各奔东西。
这一次,徐笑倒是有些感伤。事实上他知道,有许多人,以后就永远也不会再见面了。虽然大家都以为以后有的是机会,可生活就是这样,真正分开后,相聚的机会并不太多。
徐笑没想到这次的叶静,会让自己心境受到触动。对徐笑来说,他已经坚定地准备成为一个单身主义者。他很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未来,知道自己并不适合成为一个有家庭的人。婚姻与恋爱,对自己来说是奢侈的。
但是这年月,如果你不准备结婚而想谈一场纯粹的恋爱,那就是明确地被定性为“玩弄妇女”或者是“耍流氓”。徐笑不想“玩弄妇女”也不敢“耍流氓”,所以他只能把若有若无的一点情愫装作不经意地放开,让它自己随风而散。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徐笑喃喃自语道。
他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就先放开,这是徐笑处理事情的方式。他真放开了这些,重新将自己的精力放到培训班里,放到自己的小说《我为舞狂》之中。
一个意外的事情打破了徐笑的按部就班,有一天徐笑很偶然地看到徐乐躲藏在另一边的教室那里哭,如果不是徐笑刚巧想找几条凳子,他还不会到这边来。追问之下,原来是那个她同班的同学莫小冲因为一件很小的什么事情,骂她是傻瓜和头脑不开窍。
这正中了徐乐的脆弱之处,她忍不住哭了起来,又让徐笑给发现了。
安慰好了徐乐,让她回到教室去画画,徐笑想了想,还是把莫小冲叫到教室外的花坛边。
跟在徐笑身后的莫小冲很是忐忑。徐笑是谁啊,是十一中的风云人物,是声名远扬的六大金钢的老大,是只要他上场田径比赛时别人只能争亚军,是元旦晚会中绝对的第一名拥有者,是全国专业考试的状元。到现在,他甚至成了自己的老师。经过半个月的学习,所有的人都对他信服,将他当成真正的老师。这样一个人,自己如何面对?他会怎么教训自己?是骂自己一顿,还是揍自己一回?如果他真的教训得自己很过分的话,自己可以反抗吧?大不了不学了,大不了转学,难道他还真当自己是十一中的霸主?
莫小冲抬头,看徐笑正坐在花坛上,他的神情似乎不是愤怒,反而有点……哀伤?
这感觉让莫小冲有点莫名其妙,自己是晕了头了吧,徐笑会哀伤?
“坐吧,不用站着。”徐笑轻轻拍了拍身边的花坛。
莫小冲怔了一下,一咬牙,索性坐了下去。
“我的家庭有点特殊,父亲很早就去世了,还是我8岁的时候。母亲拉扯我们三个,很不容易。我妹妹在4岁的时候,因为一次发高烧没有及时治疗,对她后来的成长造成了一些损害。”徐笑淡淡地说着,他语调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看起来非常平静。“其实你和徐乐同班,也知道徐乐的人并不笨,她只是在文化学习中记忆方面有点障碍。像画画等各方面,天赋也很好,她只是天性单纯,有点娇憨,不太懂得人心世故。她总是觉得,人都是很好的,没有坏人。她也知道妈妈带我们不容易,所以她想学得好些,让妈妈开心。可惜在文化学习这一块,她很难做到,这是她的心病。其实以前她也被人说过不聪明什么的,她也能勉强接受,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这次她会哭。可能她觉得你和她是一起画画的,也许她感觉你是不会这样说她的,也许她把你当成朋友。”
徐笑停了下来,一时间没有再说话。
莫小冲没想到徐笑会和他谈这些,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嗫嗫嚅嚅地说道:“其实……其实平时我和徐乐关系还是挺好,我真没想到会伤害到她。”
“我妹妹像个孩子,一般人说什么她会自动地过滤掉,但她在意她认为的好人揭开她的伤疤。她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内心很干净。她一直以为这世界很美好,大家都对她很好,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好人。你不要将我妹妹惊醒,让她觉得这世界是丑陋的。作为一个男孩,要小心关注一下身边的同学朋友,不要在不经意间伤害了别人。虽然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毕竟别人难过了。”
莫小冲心里千头万绪,却又不知应该如何表达,他认真地说道:“我去向她道歉,其实我真是无心的。”
徐笑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这个的动作让莫小冲觉得徐笑就像是自己的父辈一般。徐笑呵呵地轻笑一下,“其实事情已经过去了,不开心的事,徐乐不会长久放在心上。你要懂得,道歉不道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徐乐觉得她的同学是一个好人。回去吧,不用放心上。”
莫小冲迟疑了一会,回教室去了,徐笑却是坐在花坛上,坐了好久。
生活又回到正常的程序中来,徐笑还是一如既往地教学、写作,经过几次地推翻重来,他的小说已经形成了自己的较为固定的文字质感与语言方式。小说的字数在增加,故事开始浮渐露雏形。
俞栋梁和徐乐成了最初的读者,后来孔子华、江云辰以及鲁萍等人也加入进来。徐笑是有意增加了阅读的人数,他需要别人看《我为舞狂》的反馈。如果自己的方向有所偏差,他宁可推倒了重新再来。只有大多数的人的认可,才有成为畅销书的可能性,才会让书商心甘情愿地掏出钱来,让自己掘得第一桶金。
“好看!老大这真是你写的?太爽了,就像书里写的那样,太酷了!”俞栋梁看书,非常有代入感,老大这回是直接把自己写进小说里了啊,连名字也不改。其实用这些人的名字徐笑是有想法的,那就是有个活生生的形象在那里,自己写的时候,可以充分地将每个人不同的性格表达出来。
“呸!胖子你太有代入感,直接将小说中的人物当成自己了,一点没有理性的判断。”徐笑笑骂道,看向其它朋友:“你们怎么看,说实话,你们要当成在看别人的小说,你们感觉怎么样?”
“我觉得非常好看,比街上卖的那些书还要好看。”孔子华充满喜感的脸看起来表情层次非常丰富。“我是说真的,要是出版的话,绝对就是琼瑶小说啊。”
徐笑大拍脑门,“那全完了,一不小说整成琼瑶了,我写的可不是那路子啊。”
“不是不是,我是说写得好看,像琼瑶阿姨的书一样,看了我就放不下来。”孔子华慌不迭地说道。“我说的是真话,绝对好看,看得我热血沸腾!”
“我是觉得有个大缺点。”郑爱卿一本正经地说道,她话音刚落,江云辰就跳起来:“你什么眼光啊,会不会看小说啊,这还说得出有大缺点?”
郑爱卿翻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道:“那么你先说?我等着?”
徐笑也认真地看着郑爱卿,说道:“你说说缺点,这个最重要,说了我才好改。”
“就是把我的名字给漏了,至少也应该让我出场一两回啊。”郑爱卿还是说得一本正经。
“我倒了,你们这般评介,我一点不清楚这样写下去行不行,我是成心要靠这发财的。你们老实地和我说说真实地感觉,是不是看得下去,可不可看?”
“好看!真的好看!”这一回是异口同声,这么绝对的回答却是让徐笑心里更没数了。
鲁萍扶扶她那圆圆镜片的眼镜,肯定地说道:“看是真的好看的……只是好象写得有点粗糙,又感觉好象故意这么写一样,我也说不来。”
“有道理!”徐笑是泪流满面啊,总算有一个真正和自己想到一块去的了。“你们可能和我是朋友,所以会觉得好看一些。要不你们私下帮我找几个喜欢买书喜欢看书的同学,不要告诉他谁写的,看看反映怎么样?”
“我是真的按出版的小说来评价的,这书应该有许多人喜欢看,也会去买。”鲁萍说道,“不过你说的方法也挺好的,我们就说是某杂志里抄来的好了。”
《我为舞狂》的第一次创作研讨会,最后就这么决定下来后结束了。
几天后,对《我为舞狂》的反映汇集上来了,简单地归纳一下就是好看,然后是催问哪里抄来的,怎么还没有新的内容之类。
至于自己这帮朋友,早就是催得不行了。徐笑苦笑道,居然这年月,也有“催更”的?
经过这次一番调查,徐笑有了写下去的信心,速度也比以前相对快了一些。一天4000多字,这也是目前徐笑能达到的最高的上限了,毕竟现在还要上课。如果全天的时间都用来写作的话,也许每天可以写到8000到一万字吧?
每天的字数凑出来,马上被兄弟们抢过去,大家都想一睹为快。
“也许会有一个新的雪米莉诞生?”徐笑在写作之余,不由地做起白日梦来,好好地YY一番。当“花田错”三字成为畅销书的品牌,那兄弟就将真正脱贫致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