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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34.此间事了

岳霸刀看到满院的惨状,嘴角一抽,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朱无视,一甩衣袖大步进了厅堂,身后的弟子一直说着:“师傅,你老人家要为戚威师兄报仇啊!”听到这些话他的火气就往上涨,“废物,统统是一帮废物,一百多人,非但没有把人杀了,反叫对方给自己的人杀了个片甲不留,这弟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江小龙故意将全身的力量压在归海一刀的身上,刚刚胸前划的伤口,在他刻意运功之下配合得一直冒着血,将苍白的脸对准霸刀的方向让他看个够。而霸刀在看到惨兮兮的江小龙时,总算能使消消火气,沉着的脸有点儿改色。只听江小龙断断续续地说道:“义父,死的那个人和我交了一百多招儿,终于在小龙以命换命的打法之下退缩迟疑了片刻,他砍了我一刀,我要了他的命。”说着还用充血的眼睛扫视了四周噤若寒蝉的众人,让他们不要多嘴。

众弟子心里都是对江小龙充满了恐惧,而且对平日里颐指气使的戚威怨念不少,竟然叫江小龙这么一说,完全变了一个味儿,霸刀虽然明知道其中有蹊跷,当着朱无视的面上,也是不好做得太过,当面发火,撕破脸皮,一个是觉得不值,另外一个是有些不敢。

“戚威学艺不精,如今朱兄的义子杀了他,也怪不得别人!你们日后在外边丢了人,千万别说是我霸刀的徒弟!”反正在这一百多人里只会有一个人继承自己的绝学,其余之人全是牺牲品,戚威死了也就死了吧。

江小龙听完霸刀的话,心里暗骂他没人性,看来这绝天绝地、绝怜绝爱、绝亲觉友的绝情斩真不能练,纵然你武功天下第一,没有人性,也是行尸走肉一具。

他见霸刀不在追究此事,立刻恢复成了精神奕奕的模样,昂首挺步走到客座的朱无视身后,不在说话。

朱无视瞥了一眼要喷火的霸刀,心里暗道:“小龙这戏做得,是在诚心气霸刀吧!”歉意地说道:“岳兄,今日之事朱某对不住你!”

霸刀左手一举,摇头不语,看着面前的归海一刀。

一刀平静地跪下,朝着上首的霸刀,再次行了拜师之礼,礼毕后仍然跪在地上,口称:“归海一刀,拜见师父!”

“好,好,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徒弟!”

这次上绝情山庄,两件事情都圆满完成,朱无视两人心里都是极为满意,特别是沿海有了绝情山庄的加盟,绝对不会再出现几百倭寇就能横行中国土地的惨状了。

朱无视在办完一切正事,和江小龙彻夜长谈,两人规划了未来的走向和发展的目标,而在父子俩交流后,朱无视直接就回了陆地,片刻也未多做停留,临走的时候,江小龙倒是依依不舍地抱了抱他,谁知两父子这一分别就是几年?朱无视也只好笑着安慰他,表现得半分伤感也无,要是两人尽皆露出悲伤之色,岂不是白白让人伤心难过?两父子当面的悲伤,不如在人后自己孤独地承受。

江小龙望着越来越小的船,怅然若失,喃喃说道:“义父,不知道我们两父子这一分别,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想到平日里朱无视对自己的期望,和自己相处时他发自内心的笑容,昨夜长谈时的雄心壮志,登时化悲伤为力量,精神一振,不管怎样,义父和自己商议好的事情一定要圆满完成,伸进怀里的手牢牢地捏住两封义父的亲笔信,扭头就走,再也没有想过这等思念的之事。

好男儿,志在四方;而今国家有难,必当自强,为国分忧。

背对着升起太阳的江小龙,看着身底下的斜长影子,漫不经心地走在回绝情山庄的路上,“而今一刀拜了霸刀为师,霸刀也和义父达成了协定,看上去的确是皆大欢喜,实际上,义父和我又怎么能让霸刀就这样永远不受朝廷的管辖呢?”思量着日后的对策,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一刀的屋子外,心念一转,想到了一个残忍而有效的办法,推门而入。

勤奋的一刀打坐了一夜,江小龙对他的态度也不再是相见之日的故意刁难,如今两人可以进行些正常的交流。扫了眼坐得笔直的一刀,江小龙给他倒了一碗水,递过去说道:“喝点水,早晨喝水对肠经、肾经有好处!”

一刀睁开眼睛,接过碗,却是没喝,看着他。

江小龙从桌底下拉出椅子,坐到一刀对面,说道:“觉得我变了性子是吧,很不适应是吧,”说道这里,不由神色一黯,叹气说道:“一刀,你别怪江小龙这般狠毒不讲人情,实在是我拿你当兄弟才对你这样,你要是旁人,死了又和我江小龙有什么关系?”

一刀点头,表示明白。

江小龙双手抹了一把脸,深吸一口气后又说:“一刀,如今你拜了霸刀为师,学他的心法招式都可以,却是不能学他的心性,绝情斩,虽然是可以速成的绝学,但却压抑人性,你要小心。”

一刀又点头,看着江小龙。

“义父让我告诉你,要怀着有情之心,炼无情之刀,方可不入歧途,如若不然,必定心志受到绝情刀法的反噬,到时候你成了杀人狂魔,我一定先杀了你。”江小龙嘱咐道,语气模仿者朱无视的厚重低沉。

还有最后一点,“你刀法大成之日,就拿了霸刀这块招牌!”江小龙说完这句话后,起身便出了门,留下了面上平静,内心震惊的一刀,“这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义父的意思?而你们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呢?”

归海一刀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会不如霸刀的问题,这是何等的自信,何等的豪气冲天!虽然沉默寡言,内心缺失无时无刻保持者清醒,困扰他的从来不是武功,而是人心。

绝情山庄的后院,相当得雅致,谁能想到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霸刀喜欢的不是武功,却是这等美景。方正的院落里,四周种满了参天的常青树木,长亭回环,将一座精致到极点的小楼怀抱在内,琉璃的砖瓦,楠木的柱子,极尽奢华。房上两侧高高翘起的房脊在稀疏的阳光下,闪着耀眼的黄色光华,整个小楼像是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鸟儿。

霸刀把玩着手里的玉如意,时不时地吹口气,仿佛要吹散落在上面的尘土似的,听着下面心服徒弟的报告:“师父,去东瀛的商船已经准备好了,按照您的吩咐,挑的是咱们山庄手底下最大的海船!”

霸刀从身边的小桌上拿起块儿不知用何种兽皮裁剪而成的小布,轻轻地擦拭起来,问道:“别给我整那些歪的斜的,这次到东瀛的船必须保证安全,路上绝对不许难为姓江的那个小子!”

“师父,那戚师兄的愁就不报了吗?这么多师弟的伤就白受了?”

霸刀眼中寒光一闪,右手骤一用力,玉质如意就在他的手里断成了三段,跪在地上的徒弟听着令人牙根儿发酸的声音,低着头小声说道:“弟子知错了,一定都按师傅所说的做。”

霸刀高深莫测地笑笑,挥挥手,径自上了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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