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云晃晃悠悠地来到了乾清门,好在京城深秋的早上天气比较凉爽,这才让胡青云慢慢的清醒了过来。
“哥几个听说了吗?讷谟昨天犯夜,被九门提督的人给抓住了,硬是打了二十大板,现在还在那里关着呢。”
“讷谟那可是鳌中堂的人,这九门提督胆子也太大了吧,连鳌中堂的面子都不给,拿着京城他还能呆的下去?”
“我可是听说,这个九门提督吴六一跟鳌中堂一直就不怎么对付。这次讷谟犯夜他又有理有据,鳌中堂也不好拿他怎么样。”
“你们几个臭小子,脑袋在脖子上带的太安稳了是不?这是什么地方,什么事情都敢乱说?”这话一出口,议论之声顿时停了下来。大家准备了一番都出去换岗了。
胡青云听到这个消息,觉得这个吴六一还真是不简单,竟然敢在这个时候还公然打了鳌拜的人。这至少说明,这个人和鳌拜还没有完全走到一起。
胡青云刚在乾清门前站好,穆里玛就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说道:“胡兄弟,赶紧跟我去一趟九门提督衙门。”胡青云心中发笑不过还是一脸茫然的问道:“穆大哥,去九门提督衙门干什么呀。现在可是我当值。”穆里玛着急说道:“我早就找人把你给替换了,你就赶紧跟我去吧。”见穆里玛都已经安排好了,胡青云再没说什么,跟着穆里玛走了。
“穆大哥,我说这么一大早,咱们去九门提督衙门干什么呀?”路上胡青云想证实一下刚才听到的消息是不是真的。穆里玛不高兴的说道:“还不是那个吴六一,昨天晚上把讷谟给抓了,而且还打了板子。这不鳌大人不好出面,就叫你我去把讷谟领回来。怎么着也不能让讷谟在那里受罪不是。”
胡青云一听假装生气说道:“这个吴六一还真是胆大包天,连宫里的侍卫也敢打,这还了得。”穆里玛也很生气,不过想了想又叹了口气说道:“没办法。那小子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咱们这次去了把人领出来就好,千万不能和他来硬的,在他的地盘上弄不好吃亏的是咱们。”穆里玛话软了下来,胡青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答应道:“放心吧,我一切找您的吩咐就是。”
来到九门提督衙门,穆里玛上前拱手对门口站着的戈什哈说道:“烦请通报一声,就说乾清门侍卫穆里玛奉鳌拜中堂手谕拜见吴大人。”戈什哈看见穆里玛着一身二等侍卫的服色也不敢怠慢,转身进里面通报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师爷模样的人跟着戈什哈走了出来。刚一看见穆里玛就拱手说道:“贵客,贵客。小的不知道穆里马大人来了,有失远迎,还请您见谅。”穆里玛也拱手说道:“何师爷亲自出迎,已经给足了我的面子。”
穆里玛口中的这个何师爷就是何志铭。胡青云仔细观察只见他五短身材,一对三角眼,看上去十分的精明。何志铭在和穆里玛说话之时也注意到了胡青云,于是问道:“这位兄弟是?”穆里玛呵呵一笑说道:“这位是乾清门四等侍卫胡青云。”
何志铭见胡青云看上去只不过是十四五岁年纪,居然已经是四等侍卫,拱手向胡青云说道:“胡侍卫,年纪轻轻就已经做了四等侍卫,这真是后生可畏啊。”胡青云也拱手说道:“哪里哪里,青云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不像是何师爷跟着吴大人一刀一枪挣得功名来得实在。”
何志铭跟吴六一一样根本就看不起那些依着祖上功勋或者身份背景被提升起来的人,现在胡青云这番话,明显是在降低自己太高何志铭,而且这番话正好说到了何志铭的心里。何志铭听了自然高兴,同时他也立刻觉察出这个胡青云不是个一般人。
何志铭拱手又谦虚一番,然后领着穆里玛和胡青云进了衙门大门。他边引路便说道:“两位来的不巧,吴大人有事一时半会还回不来。不过,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在这里小的说话倒也还能管用。”
穆里玛知道何志铭跟吴六一的关系,说道:“何师爷谦虚了。今天我们来也没什么大事。听说昨天夜里,讷谟这个狗东西犯事让吴军门给请来了。当然,讷谟犯事该处罚的就处罚,我们也不能偏袒。不过,不管怎么说,讷谟也是乾清门的侍卫不是,还有宫中值守再身。我们来就是看看,能不能今天把讷谟给放了。”
穆里玛说话的语气十分恭敬,可是何志铭也颠得出他话的分量。讷谟毕竟是皇宫侍卫,而且犯夜也不是大罪,不能老是把他关在九门提督衙门。三人进了衙门大堂旁边的一间屋子。何志铭笑着说道:“穆大人说的是哪里话,其实昨天吴军门就想把讷谟大人给送回去了。可是你也知道,吴军门掌管京城九门,事务繁多,这一耽搁就到了现在。没想到这还劳动了穆大人你,这真是不好意思。”
穆里玛说道:“吴军门事务缠身,难得空闲这都可以理解。我看现在还是把,讷谟叫到这来吧。我们送他回去,也就不劳驾吴军门和何师爷了。”
何志铭听穆里玛这么一说,对门外喊道:“来啊!把讷谟大人给请过来。”门外戈什哈答应一声去了。
不一会儿,几个人把讷谟抬了进来。只见讷谟趴在一个门板上,脸色有点苍白。讷谟一见穆里玛和胡青云来了,刚要说什么,穆里玛已经站起来生气的说道:“大胆的奴才,身为宫中侍卫,京城里的规矩难道你不知道吗?”讷谟一见穆里玛这样说,便不再言声。
穆里玛随后转身向何志铭说道:“那我们就带着讷谟先走了,回头还请何师爷代为转告吴军门一声。”
胡青云见此情况也站起身来说道:“何师爷今天帮了我们的忙,青云心中颇为感激,改日还望何师爷能抽身和我等一聚,以聊表谢意。”
穆里玛光想着赶紧把讷谟接走,倒是忘了这茬,见胡青云这么一说给他圆了场向胡青云赞许的看了一眼,然后对何志铭说道:“对!胡兄弟说得对。改日还请何师爷能够赏脸一聚。”
这种场面话,何志铭心中自然清楚,于是拱手笑着说:“穆大人、胡大人赏光,改天何某一定去。”
听见何志铭这样说,胡青云心中很踏实。今天来到九门提督衙门,他与这个何师爷没有过多交流。最后的这一句话,一方面是出于礼节的需要,一方面也是为以后与何志铭见面做一个铺垫。
何志铭将穆里玛、胡青云等送出了衙门,胡青云雇来了一辆马车,将讷谟放在了马车上,三人向何志铭告别之后,向讷谟的家里走去。
把讷谟安排好了之后,穆里玛带着胡青云没有去皇宫,而是径直来到了鳌拜府。班布尔善等一般人早已经到齐。
“讷谟怎么样?”见穆里玛和胡青云二人进来,鳌拜问了一声。穆里玛说道:“没什么大事,挨了二十大板,已经找了大夫开了药了,过几天就没事了。”鳌拜不满的说道:“没想到这个吴六一还挺扎手。”
班布尔善一见鳌拜如此,站起来说道:“鳌公息怒,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吴六一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是不如此那他就不是吴六一了。现在,正是要用着他的时候,所以下官以为对吴六一的这一举动,你不但不能怪罪,而且还要褒奖。”
鳌拜听班布尔善这么一说,悻悻的说道:“哼!那就让他再过几天舒服日子吧。”
班布尔善见鳌拜这么说算是同意了他的做法,又看看大家都已经到齐说道:“现在,我们的精力更多的应该放在老三的身上。最近,我派人暗中观察,自从搜了索府之后,老三安定了几天,这几日又开始从西华门每日进出。不过,这一次他们有了防备,派去跟踪的人最后都是无功而返,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他们会面的地方。”
济世说道:“这个事情就比较难办了,没有找到地方,我们该怎么下手。”众人都觉得此事十分为难。
班布尔善笑了笑说道:“不过我估计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应该能知道老三到底去哪了?”
泰必图见班布尔善似乎是胸有成竹,问了一句:“不知道班大人又有了什么办法。”
班布尔善说道:“说起来,这个事不值一提。昨天,刘金标他们在一家酒楼发现了经常跟在老三身边的一个小厮,就顺手把他给带了回来。现在这个人正关在我的府上。不过这个家伙骨头倒是挺硬,我们拷打了他一夜,他居然不哼不哈的一个字也没说。”
诸葛哈一听,站起来说道:“把这个人交给我,我倒要看看他有多硬的骨头。”鳌拜此时也说道:“我看还是把他移到我府里来吧,这样一旦他吐露了消息咱们也好立刻行动。”班布尔善笑着说道:“既然鳌公如此说,今天夜里我就命人把他送过来。”班布尔善这笑可是发自内心的,因为他觉得把那个人藏在自己府中一旦出事对自己实在不利,送到鳌拜府里和他就没有多大瓜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