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胡青云原本也没有什么点子。不过这些日子,在鳌拜府里听班布尔善分析时局分析的多了,他对现在的情况也就认识的比较清楚了。
现在大家都等着听胡青云的怎么说,胡青云便说道:“京城之中,皇宫侍卫、九门禁军、巡防衙门是三支十分重要的力量。不论是皇上,还是鳌拜,那一方能够控制这三股力量,那一方就有了绝对的胜算。皇宫侍卫,由皇帝和领侍卫内大臣掌管,这个我们难以入手。九门禁军,由九门提督掌握,不过九门提督吴六一这个人我不熟悉。巡防衙门,目前有你们在。只是目前我不清楚巡防衙门如何调配。”
王俊宝说道:“巡防衙门,平日里也就是负责京城的治安巡逻。每天我们到衙门点卯,然后有主事大人安排我们到哪里去巡逻。如果是要大量调集人手,那必须有巡防衙门堂官的手令,或者是皇上的圣旨才行。”王俊宝说完,其他几人点头说道:“王大哥说得对,确实如此。”
胡青云一听说道:“是这样。如果我要调巡防衙门的差役兵丁,去随我勤王保驾。可有什么办法。”王俊宝坐在那里想了想说道:“说实话,巡防衙门的差役主要都掌控在各队队长的手里。如果一旦有事,少爷你想调集巡防衙门的人,那么首先必须控制住巡防衙门的堂官,其次就是控制住各队的队长。只要有这两条,那么在巡防衙门调兵就不是什么难事。”
“好!俊宝大哥,那到时候就麻烦你们回去好好的查看一番,看一看那些个队长是能够为我所用的,哪些个是死跟着鳌拜的到时候整理个名单出来。到时候,一旦有事咱们心里也好有个底。”胡青云说道。
王俊宝看了看几个兄弟说道:“这个没问题,就交给我们哥几个吧。”胡青云端起酒杯和王俊宝等几人碰了一杯,说道:“那这件事情就拜托几位哥哥了,一定要秘密行事。”王俊宝说道:“少爷你就放心吧!”
巡防衙门这块总算是有了眉目,可是九门禁军这个确实让胡青云有点为难。因为他对这个吴六一确实是一无所知,就别说跟怎么着手了。
看着胡青云刚才松了口气,随即有眉头紧锁,洪文进说道:“怎么这巡防衙门的事情有了眉目,现在是不是开始为这个九门提督发愁了?”
胡青云说道:“可不是。巡防衙门总算还有几位兄弟能够帮忙。那九门禁军可就难办了。也不是说里面没有认识的人,可是我认识的那些都是拿了鳌拜银子一心为鳌拜效命的,找他们想办法我就是自入虎口了。”
洪文进一听笑着说道:“那你怎么就不问问我认不认识这个提督呢?”胡青云一听瞪大了眼睛说道:“老伯,你认识吴六一?”众人也纷纷盯着洪文进看,好像是刚刚才认识了这个人一样。
洪文进看大家都望着自己,说道:“你们也不用这样看着我。说实话,我也不认识什么吴六一,不过我倒是认识吴六一身边的师爷——何志铭。”
洪文进看着大家眼睛仍然盯着自己没动,继续说:“那是一个冬天,我去附近五十多里的集镇上卖打来的猎物,换几个钱给家里买点日常所需之物。回家的路上路过一个小山包时,我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灰色的东西,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人,不过已经双手通红。”
胡青云一听,说道:“那个人就是何志铭。”
洪文进点点头说道:“没错,他就是何志铭。我把他背回家的时候,衣服都已经冻在了他的身上,最后没办法不得不用刀子将他的衣服划破才脱了下来。看着他冻僵的样子,村民们就要拿温水给他洗洗。”
说到这里,胡青云急忙说道:“那可不行!”
洪文进微微一笑,说道:“青云你也是大山里出来的吧。对,我说不能用温水,要用雪给他搓遍全身,知道他慢慢的缓过来才行。这时候要是用温水,他就会血管爆裂而死。”
众人一听,都惊出了汗,心想幸好这个人没遇上自己。
洪文进说道:“我们几个人给他用雪搓,一直到他的身上渐渐有了温度,然后,我们才给他用被子将他盖住。后来他醒了,我们才知道,他是个过路的书生,冬天风雪大一时间迷了路也不知怎么就晕倒。”
胡青云听到这里问道:“那后来他是怎么到了铁钙身边的?”
洪文进说道:“他好了之后,说是别人介绍他到一个參将府里当幕僚的,那个參将就是吴六一。他随着吴六一南征北战几经生死,两个人也算是结下了一份情谊。”
听到这里,胡青云只觉得眼前出现了一丝曙光,急忙问道:“洪老伯,你来到京城之后,可见过这个何志铭?”他这一问,也正是大家都想知道的,所以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洪文进的身上。
洪文进端起酒杯喝了一杯说道:“见过了。那日在悦来客栈,我被鳌拜的人围追堵截,于是便在大街小巷来回的穿梭。由于跑得快再穿过一条窄巷时面对面撞上了一个人,那人起身一看又听见有兵丁叫喊着抓我,就带着我来到了一个小院里。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过了一会儿官兵没寻见我便走了,此时那人突然问我还认不认识他,我仔细瞧了半天才认出他就是那年我救得那个书生。”
听到这里,王俊宝说道:“看来好人,终究还是有好报的!”大家听他这样说,也都赞同的点点头。
胡青云心里还是想着吴六一的事,说道:“何志铭没留你在他那里吗?”
洪文进说道:“留了。不过我怕因为我的事情连累到他,后来就没同意。不过他说过,九门提督吴六一和鳌拜并不是一路人。想当年吴六一和鳌拜的功劳不分上下,只不过因为鳌拜是满人,所以这官职才比吴六一高一大截,因此吴六一对此一直觉得不平。他让我安心地待在他那里,有什么事情自由他担着,不过我觉得终究还是不妥,没答应。他见我坚持不留,就说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他。我们两个喝了一顿酒,我就从他家离开了。”
“老伯你刚才说,吴六一和鳌拜不是一条心?”胡青云问道。洪文进坚定地说道:“是呀!刘志铭就是这么和我说的。”
胡青云搓了搓双手说道:“那这个看来就好办了。吴六一不是觉得鳌拜比他官高心里不平衡吗?他真的要是办成了这件大事,皇上赏给他一个一品官那还不简单吗?”
洪文进此时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那也不一定,听何志铭说,当年顺治皇帝好像是把吴六一的什么人给抓起来了,到现在海关在大牢里。要是能把这个人给放出来,那么吴六一肯定是会感恩戴德、誓死效忠的。”
听洪文进这么说:“看来改天我们还真要好好的拜访一下这位何师爷,只有把准了吴六一的脉,我们才知道怎么下手才好。”
洪文进看了看胡青云说道:“青云,你小小年纪,就能够想得如此周到。看来这皇上找你来办这件事,还真是找对人了。”
胡青云被洪文进这么一夸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说道:“洪老伯说的是哪里的话,这不都是因为有你们帮衬我嘛。要不然,我到现在也找不到东南西北呢?”
洪文进见他如此谦虚,也是微微一笑不再说什么。
此时,王大壮走了过来问胡青云道:“少爷,我过来看看,还缺什么?”
胡青云扫视了一眼,只见桌上的就已经所剩的不多,说道:“王伯,你带着两位兄弟到后院,把我埋藏的好酒在挖出两坛来。今天,大家高兴,我要和大家来个一醉方休。”
王俊宝一听,忙对着胡青云说道:“少爷,你平时可是不喝酒的。还能行吗?”胡青云嘿嘿一笑,说道:“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必须要让兄弟们和好才行。”王大壮也本想在劝说一下,不过见胡青云兴致很高不想扫了他的兴,也就没有说什么。
事情到目前为止,至少说已经都有了眉目。胡青云的心也就放松了下来,大家相互敬酒猜拳,这场酒一直喝到了三更方才散去。胡青云被王俊宝缠到了房间休息,洪文进则被王大壮带到了后院的房间休息。
第二日,胡青云起来只觉得头痛欲裂。他打了一盆冷水浇在了自己的头上,才觉得缓解了不少。巡防衙门的事情有王俊宝他们几个,这个胡青云一时半会不用去操心了。现在,胡青云考虑的就是找个机会去见一下何志铭,不过总不能什么事也没有就去见,总要找一个理由才好,这样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不过胡青云现在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怎么保证今天自己能够守好自己的这班岗,因为现在他似乎还觉得自己的腿在打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