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胡青云来到自己的房间,等待着出发的那个时刻。不过时间似乎就是这样,当你紧赶慢赶想让它慢的时候它偏偏如流星一般转瞬即逝,当你无所事事希望他赶快过去的时候它又像是老牛拉车一步一摇。
胡青云等了半天一看天色还尚早,索性坐在炕上,继续练起了老叫花子的那套内功心法。
不知道为什么,胡青云觉得自从那次替鳌拜挡了那一箭之后,虽说是自己流了很多血,更差点为此丧命,可是好了之后胡青云突然觉得浑身都通透了。从那之后,他每次练功都觉得进展很大。前几天,他找了一个没人注意的地方暗地里试了一下,这一掌下去竟然能够劈断一棵胳膊粗的小树了。这个发现让胡青云惊喜万分,不过这个事情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觉得只有让大家都觉得他还是那个功夫不怎么样,只是撞了狗时运才获得贵人提携的家伙,那么在关键时刻才能够发挥出超乎寻常的作用。这不现在这机会不就来了,如果明天鳌拜这家伙真实要图谋不轨,胡青云决定就是拼死也要杀了鳌拜保护好皇上。
夜半时分,胡青云找了一身夜行衣。穿戴好之后,听见四周无人,胡青云走出房间,轻轻关了房门。然后飞身上房,一路疾驰向虎坊桥而来。
自从得知了张胜的真实身份之后,张胜曾经几次邀请胡青云到自己的府上坐坐,可是那时候胡青云多数时间都在陪皇上没有时间。后来,康熙皇帝让胡青云接近鳌拜,这自然也就和张胜的关系疏远起来,所以也就不可能到他的府上做客了。现在,在明处胡青云可以说已经和鳌拜是一伙,他就更不可能来张胜的府上了。
不过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巧。现在,胡青云还就必须要去张胜府里走一趟。不过这一次不是被请去的,而是他自愿去的,更有甚者还是偷偷摸摸去的。想到这些胡青云只觉得好笑。他觉得这世上之事有时候真的是很滑稽,而这滑稽背后隐藏的则是无奈。
胡青云一路蹿房越脊,按照张胜以前和他说的,他绕过了几条小巷来到了一处宽阔的大院子旁。胡青云一个纵身来到了院子正门的房顶上。胡青云站在房上向四周望去。只见这是一个三进三出的院子,东西分别还各有一个跨院,看上去似乎比自己的家大多了。从正门进去,院中中间有一道屏风,屏风后面是一溜四间大瓦房。那瓦房青砖青瓦,廊柱矗立,看上去十分气派。在院子四周有两到回廊直通后院。
胡青云看了看那厅堂,虽然亮着灯,可是里面没有人,只是门口不时地有家人走过。
见几个家人离开,胡青云轻轻地飞身跃到了厅堂房顶向下看,这第二进院子左边一见房子里面亮着灯,并且有人影来回走动。右边也亮着灯,并且有几个仆人进进出出。这要是放在平时,胡青云会马上将写好的纸条用飞镖带着扔进书房,不过因为这件事情过于重大,胡青云觉得还是要确定书房里确实是张胜才好。他又找了个机会,飞身来到了书房的屋顶上,从上面轻轻地解开瓦片向屋中望去,只见确实是张胜在那里来回踱着步子,而且看上去还很兴奋。
胡青云确定书房中人的身份之后,毫不迟疑,迅速回道厅堂房顶。他从怀中抽出放好纸条的飞镖,手腕运力“嗖”的一声飞镖飞了出去。然后迅速飞身到了张胜府院外的一棵树上,他藏好后回身一看。只见张胜已经站在的厅堂房顶,并且说道:“何方神圣,不妨出来一见。”
胡青云没想到张胜反应如此之快,心中为自己即使离开感到庆幸。张胜府上出了这件事,家人早已经用火把将院子照得灯火通明。胡青云此时只好藏在树上一动也不敢动。
张胜从厅堂房顶跃到院门房顶,又从院门房顶跃回到厅堂房顶,然后有来到书房房顶,在进行了一番仔细的搜查之后,张胜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他这才从房上飞身来到地上,吩咐家人说道:“好了,没什么事,客人已经走了,都散了吧。”
这时,张府中的火把才都熄灭,胡青云趁此机会迅速离去。
当张胜走近书房,拔下匕首,展开那张字条时,只见上面写着:“明日一定要时刻不离皇上左右。切记!切记!”张胜看着这张字条,虽然他不知道是谁送来的,不过通过这张字条他知道明天一定要有什么大事发生。因此,张胜便早早睡去,第二天一大早,他便来到了毓庆宫做好了各项安排。
四更将尽,两顶大轿便向皇宫而来。来到了宫门口,轿子纷纷停下,轿中之人纷纷走出。来的这二人正是鳌拜和议政王杰书。鳌拜一切都已经做好准备,因此他走起路来昂首阔步,杰书则不然只见他走起路来身体颤颤巍巍,似乎是得了一场大病一样。
鳌拜回头看了看杰书说道:“王爷,你也不必如此。今日一过,定叫王爷安详数日清闲。”杰书苦笑着:“鳌公说话,我自然相信,只怕……”鳌拜冷冷的说道:“你只管放心奏事,其他的一切自有老夫,你害怕什么?”杰书点点头说道:“是!是!”
来到景运门,胡青云、穆里玛、讷谟几个早已经在此等候,鳌拜看了一眼,脸上微微一笑向他们几个示意了一下。随后,这三人便跟着鳌拜来到了毓庆宫,三人站在毓庆宫殿外。不一会儿,索额图和熊赐履也来了,看了看殿外站着的这三个人,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胡青云听见大殿内皇上高声喝道:“你大声读,朕没有听清楚。你给我说,你们给拟定了这么大的罪名,到底要怎么处置苏克萨哈?”
随后是杰书颤颤巍巍的声音:“皇,皇上。苏,苏克萨哈,欺灭主上,理应以谋反论罪,凌迟处死,满门抄斩……”
此话一出,毓庆宫里一时倒是静了下来。胡青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他不能往里面看,他的心里则是在不停地祈祷“皇上,您一定要沉住气,一定要沉住气。”
也许是胡青云的祈祷起到了作用,大殿内虽有动静,不过已经不再像刚才那般激烈了。胡青云的心这是也略微放松了。不过正在胡青云认为康熙皇帝已经忍住了这口气之时,只听见大殿内“啪”得一声,随后康熙皇帝怒声说道:“欺君罔上,朕看苏克萨哈倒是还懂点规矩,至于那欺君往上之人倒是大有人在!”
话音刚落,鳌拜那晨钟般声音响亮而出:“皇上莫非说我欺君不成?”听到殿内这般形势,穆里玛向胡青云和讷谟使了一个眼色,三人紧握腰刀走进了大殿。
胡青云抬头望去,只见康熙脸色苍白,双手按在御案之上。鳌拜则是紧握双拳,怒目圆睁。好在张胜带着几个侍卫站在皇上身边,要不然恐怕这鳌拜就要……
“你们是干什么的?退下?”议政王杰书,看着殿外走进来了三个侍卫厉声喝道。
胡青云一拱手说道:“乾清门侍卫胡青云、穆里玛、讷谟前来侍驾。”抬头的一瞬间,看见张胜、狼谭等几个侍卫已经按剑在手,毓庆宫大殿上大有大战一触即发的形势。
康熙一见此等形势站起身来,喝道:“谁要你们来侍驾的?还不快给我退下。”杰书此时也觉得事情重大,一旦真实要在这毓庆宫里来个龙虎斗,那他可也真就是要活到头了,于是更严厉的说道:“乾清宫的侍卫,来毓庆宫干什么,这里有你们什么事?都给我退下。”
胡青云握紧了腰刀向鳌拜身边靠了靠,两眼望着鳌拜似乎是在等待鳌拜的指示,而事实上胡青云是想一旦双方闹僵,自己就趁鳌拜不防备先杀了鳌拜。
康熙似乎看出了胡青云的意思,但是他觉得在这大殿之上,自己的实力还不足以对付鳌拜。一旦出手,胡青云有可能会伤了鳌拜,但是谁胜谁败还很难说。想到这里于是平静下来说道:“我看这件事情大家也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虽说苏克萨哈犯了如此大罪,但是他毕竟是当朝辅臣,这凌迟之刑是不是太重了?”
鳌拜见皇上如此说,也不再像刚才那般狂妄,于是说道:“既然皇上如此说,那就把凌迟改为斩刑吧。”
胡青云看着这双方都松弛了下来,心里松了一口气。眼前的这场危机总算是过去了。此时,皇上和鳌拜都在看着杰书这个议政王,毕竟他也是参与审理苏克萨哈的大臣,在这个问题上他不能不说话。
杰书知道皇上不愿意杀苏克萨哈,可是看看今天这场面如果不杀苏克萨哈,不知道还有发生什么事情,于是他叩首说道:“依臣看,就处苏克萨哈绞刑吧。”
鳌拜一听“哈哈”笑道:“既然如此,那么就瞧在皇上和王爷的面子上让苏克萨哈留个全尸!臣这就去监刑了!”说着回头看了看胡青云三人说道:“你们几个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跟我走?”说着几人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