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翩翩脸色一变,愤愤饮下杯中酒,而后哀怨看了眼郑苏易,才跟着柳丰走开。而至于沈长安那句郑苏易已派人先一步打点好了的话,众人只听得半信半疑,当初李恒铜墙铁壁一般的长安城,郑苏易都进得来并且打败李恒的禁卫军,何谈控制不了宫里小小的萃华殿呢,也许正是夫妻二人里应外合也不一定。
酒席还没有散,郑苏易便推说不善酒力,提前带着沈长安离开。
离开时,沈长安看见柳泽成那黑着的脸,郑苏易酒量朝臣也都见识过,三五坛都不成问题,此时借此提早离席,谁都知道是郑苏易不高兴了。沈长安都能想到酒宴过后,柳泽成会怎样训斥柳翩翩了。
比预计时间早,郑苏易让马车先行一步,自己则和沈长安两人手牵着手走在长安街上。
已近黄昏,街边摊贩的叫卖劲儿早耗尽了,大多都是坐在摊位上等着客人自己上门,只有卖冰糖葫芦的老翁带着嘶哑的声音继续喊着,他扛着的木棍上,冰糖葫芦已没有几根了。
两人虽衣着华丽,但长安城的百姓认人只认车马,是以手牵手肩并肩走在街上,看着也不过一对普通夫妻。
“咱们帮老翁早些收摊吧。”沈长安说完,先一步走到老翁面前,道:“这些冰糖葫芦我都要了。”
老翁很是开心,热情地把冰糖葫芦摘下,递过去,“一共二十文钱,给夫人算便宜些,给十八文钱就好。”
沈长安接过冰糖葫芦,看着老翁黝黑褶皱且开裂的双手,回头对郑苏易道:“三十文钱。”
三十文钱还真没有,荷包里最小的也是一两的银子,可把老翁吓着了,苦着脸道:“贵人就别拿我老人家开玩笑,这么大的钱,我可找不出来啊。”
“别找了,明日你再送五十根冰糖葫芦去城西的好酒坊交给掌柜的。”
沈长安说完,转头离开,身后的老翁看着手里的银子,轻声喊道:“五十根也要不了这么许多银钱啊。”可惜,人已经渐渐走远,混迹在人群之中。
沈长安手上留了一根,把剩下三根交给郑苏易。冰糖葫芦长安长这么大也只吃过一回,是当年春兰姨还在长安的时候买给她的,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味道都忘得差不多了,如今第一口就酸酸甜甜,味蕾刺激得有些受不了。
多吃几口,倒是习惯了它的口味,郑苏易看着沈长安津津有味吃着,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冰糖葫芦,感觉手指都有些黏腻,嘴巴也有些泛酸了,遂问着:“这三根莫不是还要等着回府里吃?吃太甜了不好。”
“自然要吃,不过不是我吃,阿莲一根,兰生一根,还有阿蛮啊。”
郑苏易笑笑:“连阿蛮都有,你还真没想到我啊。”
沈长安一顿,诧异看着郑苏易:“你连这个都吃?”
“怎么不吃。”说完凑过去把沈长安手中的冰糖葫芦咬了一整个下来,嚼在嘴里,咔哧作响。
“额……”沈长安本来想说那颗她舔过了,后来想想,只道:“你手上不是有么。”
“阿莲,兰生和阿蛮,你不是都算好了么,那我只能委屈下吃你手上的了。”
两人正聊着,前路却被堵住,围了好一群人,好似有热闹能瞧。
沈长安和郑苏易都不是喜欢瞧热闹的人,正要绕路而行,却突有天外之物飞来,还好郑苏易眼疾手快,将长安拉开护到自己身后,而那从人群中被抛出来的钱袋子则落在了沈长安刚刚站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