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后的可以看得到的好处是喝着清凉的泉水,吃着天然的食物,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这个简单的认识让沈铭感到很高兴,或许他本身就有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精神,大约这也是上天的一种恩赐,让他能够安心体验另一种生活。
虽然用了整整三个月,他才想通这个问题,既然是重生,那么自己为什么不好好的活一场呢?
于是要好好的活下去,首要的问题就变成了先去了解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为此老道士头疼起来,自己固执的乖徒儿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一个问题儿童?对于一个活了快五百年的老道士,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并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如此漫长的时间已经足够他见识这个人世间大多数的风云变幻,自然也能够回答沈铭绝大多数的问题。然而老道士头疼的不是问题本身的难易,而是来自沈铭提出问题时的年纪。
任谁看着一个三岁的孩童眨着一双清纯的大眼睛,满脸的天真无邪,偏偏嘴里问出道士可不可以娶妻生子的问题来,大概也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老道士也觉得徒儿的问题有些太过早熟,但是他思索了片刻,还是细心的做了解答:“我等修道追寻的便是道法自然,何为自然?这春赏百花秋望月,夏有凉风冬听雪是自然。这传宗接代、周而往复、生生不息就不是自然了么?”
“当然也是自然,既然道法自然,又怎能绝天性、灭人欲呢?所以道士自然可以、也是应该娶妻生子的。”
“噢!”沈铭很满意师父的回答,确切的说是很满意得知自己即便是个道士也可以泡妞的事实。所以他只是稍微的犹豫了一下,接二连三的的问题脱口而出。
“师父、师父,那娶媳妇儿容易吗?”
“或者说要花很多彩礼吗?”
“师父,这个世界男人真的可以左拥右抱、三妻四妾吗?”
突然沈铭羞涩起来,腼腆的问道:“如果真的可以三妻四妾,那道士行不行?”
这真是三岁孩童该有的问题吗?
老道士一呆,顾不得生生揪下的两根银白长须,愣愣看着沈铭,嘴里呐呐的问道:“乖徒儿,你确定你今年才三岁?”
沈铭双手一摊,扬起满脸的无辜说道:“唉,早熟、又不是我的错!”
呸呸呸,老道士连连啐了几口,怀疑自己再跟小徒弟问答下去会不会被这种问题逼成神经病。
沈铭虽然装出了一脸无辜,内心却忐忑得厉害,一不小心吐露了一个孩子本不该有的心声,这可不见得是件好事情。然而他还有老道士都忽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一个三岁孩子能够思路清晰的进行正常的交流,这本身就已经是极不正常了。
好在庆幸的是,老道士活了将近五百年,也不是一个正常的人,所以他的思维很难用正常的眼光来看待。他甚至这么想到,自己既然是上清宫的太上长老,那么收的关门弟子自然也该与众不同,所以不正常才是正常。
况且天才么?泯然众人还算哪门子的天才,这或许才是天才该有的品行?这么一想,老道士深以为然。
沈铭没有读心术,自然是不知道师父的想法,更不会知道自己是不是天才之流。但他知道的是言多有失,也知道勤能补拙。既然还不能行万里路,那么便先从读万卷书做起吧。
但凡是个需要早起的人,总会记得自己在春寒料峭中,是如何与那温暖的被窝拼命斗争的伟大事迹。更何伦小孩子赖床不去上学又是如何的撒泼滚打、让家长操碎了心。然而沈铭是从来不需要师父逼自己起床的人,每当晨光熹微的时候,他就会乖乖的从被窝里钻出来,一声不响的洗漱,然后乖乖的去晨读。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一锅炖不下。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大需要两只烧烤架,一只蜜制,一只微辣、、、、、、”
这是一个不同于前世的世界,所以这个世界不会有庄子,自然也不可能有逍遥游。只是师父所藏的三千道经读起来不但艰涩、而且难懂,远不如鲲之大一锅炖不下来的有趣。所以这便成了沈铭用来提神醒脑的段子,或者说是苦中作乐的方法。
读书百遍其义自见。
再难的书读多了,总会有所得,沈铭也越发的了解这个世界。令他惊奇的不仅仅是他恰巧认识这个世界上的文字。更惊奇的是,这个道法显现的世界中,道经不仅仅是道士们求仙问道的籍典,对道经的理解竟然还成为朝廷取仕的凭仗!
这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不过经历过一次重生的重大变故之后,沈铭觉得还有什么比穿越更不可思议的呢?所以很容易的定下心来细细研读,才发现这道经字字追求道之大义,士农工商的道理无不源自于此。
这便是这个世界“四书五经”,这便是这个世界的“孔孟之道”,这么一想来朝廷以考察道经取仕也就不足为奇了。
只是沈铭纠结的是,既然道经是万法之源,为什么师父不传授自己修行的法门呢?要知道熟读道经三千便可参加朝廷的科考,但也不过人生百年。踏上修行才可以追求长生大道,沈铭虽然没有活成一只千年不死老乌龟的想法,但是也不会拒绝多活几百年和漂亮姐姐妹妹们勾勾搭搭的诱惑。
于是沈铭很认真的向师父询问,却没想到往日很慈祥和蔼的老道士难得严肃起来叱问道:“还没学会走就想跑?三千道经都读熟了吗?读熟了能背吗?能背都能写了吗?”
一番劈头盖脸的质问让沈铭开始骚动的心彻底安静下来。
读,使劲的读。当春意融融、绿草如茵的时候,他在溪流边读;当夏日炎炎,蝉鸣嘹亮的时候,他在树阴下读;当秋风萧瑟、北雁南飞的时候,他在青石上读;当隆冬咆哮、风雪大作的时候他在窗台前读。
读着读着便成了背,背着背着又成了写,不知道观中的水缸满了几次又干了几次,毛笔送来几筐又写秃了几筐,这读写背一眨眼就是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