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吴瑛与陆承瑜,朴友三才快步赶了过来。朴友三此番担心自己那本《道陵经》,又见陆敬修面目沉重,手上空空无物连忙迎着问道:“敬修,那人呢?你可追上了?”陆敬修听他问话,知自己追丢了人,一脸黯然摇了摇头道:“朴叔,真是惭愧,那人轻功甚好,刚刚在屋顶上我就没能追上去。他后头又借着街上的一片混乱不知窜到哪去了。”
朴友三见他两手空空心里本就有了最坏的打算,只不过心存侥幸,此刻听他一说难掩失望之色。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敬修,那小黄呢?”小黄自然就是那鸟笼子里的关的小雀儿了,陆敬修听他这么一问连忙移开身子。朴友三侧身一看见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只雀儿,腹腔内脏都已经流出,正是他口中的小黄了。
原来这夺了笼子的人落到了地上害怕夜长梦多,从笼子里取出了小雀,手指一摸那雀儿右腿上正绑着一个小竹筒。他取了竹筒中东西,便丢了这小雀与鸟笼,挟着那白胖小子离去了。那可怜的小雀便是被之前混乱人群踩踏而死。
朴友三见这鸟儿死状,一时失神,恍恍惚惚走至它尸体身前。众人谁也未想,他却是跪在地上,俯身痛哭起来,显然这死去的小雀与他之间确实有着深厚的感情。
吴瑛听他哭诉声音,知他以往在山谷里每日都有着小雀儿陪伴,十几年下来颇有情感,如今这只鸟雀与当年山谷中的那只模样肖像,恐怕会是以前那只鸟雀的后代。见他此刻不仅丢了自己手上的《道陵经》,又死了一直相伴的小雀儿,她心中内疚心想朴叔若不是因为救自己,那人如何会有机会抢走鸟笼子。
她走过去安慰他道:“朴叔,你不要难过了,要不是为了救我与瑜儿,你也不会丢了这鸟笼子。”朴友三这才站起身子,他手中捧着死去鸟雀的尸首连外露的内脏都捧在其中听她言语说法连是一阵摇头,继而叹气说道:“你是我这世上最亲的侄女了,我哪里有不救你的道理,罢了罢了,这《道陵经》看来始终是在我手上留不了多久。”说完一脸的惘然。
吴瑛见此知他一日内失了最宝贵的两个东西也不再答话。倒是陆承瑜此时走过来对陆敬修说道:“爹爹,你看刚才若不是朴爷爷救了我和娘。那人一掌击中还不知道会有甚么结果。”陆敬修正若有所思琢磨着那个拿走《道陵经》人的身份,听他这么一说,连忙抱拳恭敬的对朴友三说道:“朴叔”
他话还没说完那,朴有三一手捧着小雀儿的尸首,一手平举示意他道:“敬修,无须多礼,吴大哥生前待我如兄弟,阿瑛更是我在世上最后的亲人。”
陆承瑜见朴友三为了个死鸟伤心成这番模样,心下不屑只当一只死鸟容得了众人这么感伤?想起陆敬修刚才的几招间潇潇洒洒击败张镇帆的情景,心想你们口中的《道陵经》也未必敌的上自己爹爹的武功,一时又被勾起了学武的兴致对着身旁的吴瑛说道:“娘,你看若是你们从小让我习武,说不定我就可以像爹一样把刚才那抢鸟笼子的人给轻轻松松的打败了?也不会害的朴叔丢了东西了。”
他自幼听娘说起当初陆敬修行走江湖的事心中非常的向往这种生活,只希望自己有一日学成武功后,行走江湖也不是比天天呆在陆府里快意的多吗?想到这儿,脑子里又想起之前自己与燕援在街上比肩同行的情景。回到之前一路上既忐忑又欣喜的心境之中,心想爹当初闯行侠江湖时旁边定有娘陪着,自己若武艺学成后,跟她一起行走江湖风啸山林该是多么的惬意!
朴友三也是奇怪心想陆敬修刚刚击败那人如此大的本事,怎么他的儿子却一点武功都不会,只是当下无甚么理由问起原因。
吴瑛听陆承瑜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便望着陆敬修喊道:“敬修!”自十几年前那她爹爹吴翰水因《道陵经》被时香玉给害死后,她对江湖中人便产生了强烈的仇恨,她恨那些江湖中人为了这本经书害得自己与父亲得躲在山谷里隐居生活,更害得自己父亲最后惨死在时香玉的手上。她生下陆承瑜后,出于对儿子的关爱又害怕他会随着他外公因这本被无数人觊觎的经书受尽别人算计,倒压下了原本任性的脾气与陆敬修决定一辈子都不让陆承瑜习武踏上江湖。陆敬修也是见多了江湖中的恩怨情仇,这之后也渐渐是把自己重心腾挪到自己家产的打理上,两人夫妻同心,又加上陆敬修往日名头,这才把原本衰败的陆府又给振兴起来。
陆敬修听她喊话,又见陆承瑜面色殷切似是盼望着自己答应他学武的请求。回味之前那人破窗偷袭场景,若不是朴友三在旁边,那人一掌击中母子二人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想法至此不免叹叹一声,寻思自己是怎么避还是避不掉这江湖上的恩怨,自己以后若不在他们母子身旁,谁去救他们?想通这点倒是明白过往自己以为能够逃脱恩怨的想法是如何幼稚,他朝着这吴瑛自语道:“看来,还是我们想的天真啦!阿瑛。”
他说完这句话,掉头对着陆承瑜严肃问道:“瑜儿,你想不想习武?”陆承瑜听他这么一说正中下怀连忙答道:“爹爹我想习武,我想学!我要学会你的武功好好让这江湖都知道我们陆家的威名。”他自小在府里众人就惯着他,心想自己在陆府里是小霸王,出来后就该是江湖上的小霸王,自己若要学武就要学成天下第一,他当然不会把自己想与燕援仗剑江湖的想法透露出来。
骆晓站在几人身旁听他们谈话对之前发生的一切只是半明半不明,可见陆敬修武功如此之高,又见他答应教陆承瑜武功,心里一时羡慕的很,想起自己学的是老伯伯的功夫,心底不清楚到底是老伯伯武功高还是这陆敬修武艺高呢?
朴友三失了这手中宝物,又见今天这情形知道这“丁掌柜”的身份是不能再用了,藏身多年的翠香楼也是待不下去。他与陆敬修讨论了一下,决定同他们一起回陆府。吴瑛听朴友三这么决定,心里更是高兴,朴友三此刻便是她这世上最亲的长辈了。倒是骆晓听他们说要回陆府一时心里没了个主意,心想自己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去外面找老伯伯,但自己又不能去跟他们直说,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跟他们提起自己要一人离开的事情。
一行人暂且入住在翠香楼,准备明日回程。
深夜骆晓在自己屋内踌躇踱步,明日回陆府启程在即,该是如何开口说自己要离去呢,他不愿意把自己离去的理由说出以免之后因为自己牵连九江帮开罪陆家,可又不愿意说谎欺骗一向待自己恩重的老爷夫人。
踱步之间眼看明日及至,他定了决心问客栈的小二要了笔纸,在自己的房间里留下书信,天还没亮便拿起自己的东西离去了。
他就此一路开始了寻找小时候曾听地宫里几人说过的九江帮。九江帮在各地都有分舵,他打定主意先去最近的分舵去探探消息,再到总舵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老伯伯,这最近的分舵便是离此地最近的徐州分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