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未曾有过输局,而今却败给眼前中年人,张镇帆心中倍觉挫败,他无心收纳长剑,些许是性格中的自负,就这么一路提剑下了楼梯。
到了楼下,想起师妹为何之前不曾趁着自己与人比斗时候,按计划从窗户旁跃出取走那鸟笼子,只当是今日取书一事有变,为何朴友三身边突然冒出一个江湖高手,这是那伙计不曾告诉过自己的,如此想来一个念头涌上——那伙计将消息不止是告诉了巴山派一派而已,如此想来知师妹如今是遭难了。
他走出翠香楼两目望去,见不远处大街上许多人围着一个圈子,吵吵闹闹,似是在看甚么有趣的事情,心下既是好奇又是担忧,便是收起长剑大步过去。
就快赶到这人群围着的圈子时,便见人群中突然从里面飞出了个身影,定睛一看正是未能如约破窗进来取走鸟笼的师妹燕援。
燕援见张镇帆两手空空,联系先前的遭遇知是计划有变,当下来不及解释,只能冲他吹了一声口号,便展开轻功遁去,张镇帆见状掉头也迈着身法回追了过去。
话说这燕援本打算从后面绕过去躲在窗户旁与师哥来个里应外合,怎想到她刚准备跃到路旁房屋顶上时,却是在路上出现一个傻傻的怪人,那人生的白白胖胖显是自来就娇生惯养,她见这人岁数约与自己差不多,不过一副邋遢的模样令人好笑,尤其是胸前大大的一个长命锁更是衬得他一脸稚气,身上这份公子少爷的好行头却给他给穿出了乞丐的模样。
长相白胖的小子见燕援走过一时眼看呆,随后又像小孩子一样闹着要旁边手下的人把燕援给围住,那一群人平时就怕了这个小怪人,也知他任性胡闹,见他一副痴呆的模样,心下好笑便把燕援给围了起来。燕援突然被一群人给围了起来不免觉得古怪。
邋遢的白胖小子见他被围住,这才傻笑说道:“漂亮姐姐,漂亮姐姐。”
他话语说的结巴,此番两眼望着燕援更显得痴态,如今纵使燕援被围住,可看他模样却是觉得出奇好笑。
“乖,姐姐等下再找你玩。”她这话说完便要冲出人群,却不想如今跟在这白胖小子身后的人数之多还是她以往不曾见过,她冲出一重,后面人士又是补上,又将她围住。
她既是逃跑不成,却叫白胖小子嘴角外咧一笑,更是痴呆神色,他却是伸出手向她身子捞了过来。燕援见他如此轻薄,朝自己跑来,连忙一跃闪开,那小子见没有逮住她,倒是不怎么泄气,他还当是寻常玩的捉迷藏呢?换了个方向又往她这儿冲过来,燕援又闪了几次,可那小子还是一个劲的往她这边冲过来,几次摔倒,也不介意。旁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全当看这小子调戏漂亮姑娘,随着白胖小子一同来的许多人顿是见此情况哄笑一阵。
燕援听周围笑声觉得既恼怒又羞愧,她何时受过这样的欺负。此番见眼前之人不识好歹,连忙长剑出鞘,握在手中在抖了几个剑花向那白胖小子威吓说道:“刀剑无眼,莫要是逼我不客气!”她这话刚说完,却不知从何处飞来一个石子只听“嗖”的一声,正击中她的手腕,她吃痛,手上长剑就此落地,旁边围着她的人又把长剑踢到远处,让她再难是得到。
燕援见手腕通红,又见长剑此刻被人踢到其他地方,心下也是一惊心知这围观人之中有高手护着这这白胖小子。
那小子此番仍是莽撞冲撞,他有时快靠近的时候,燕援也只好用拳脚功夫把他打过去,奈何那人生的白白胖胖虽是娇生惯养却是难得禁得住打,被打的鼻青脸肿倒还是一副笑呵呵赔笑模样朝。
燕援见他痴呆神色,当即心头恼怒呵斥问道:“你到底是甚么人,我又是如何得罪你了?”
那白胖小子嘴边仍是念叨甚么“漂亮姐姐”“漂亮姐姐”
燕援见他又迫了过来,提起身子猛地一跳哪里知道躲过了那人伸出来的双手,可右脚一触地,便心道声不好,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竟然意外踩空了,她正要摔倒在地上时,突然从周围人群里不知谁人伸出一手,正好搀扶住她,她身子当即不稳,竟就撞到那人怀里去了。
她回过神来,连忙是推开那人,正眼去看,正是先前在翠香楼里问路的那小厮。
骆晓本是坐在这酒家里面,听到这外面声响,这才过来观看,先前见这燕援躲闪这小子到了自己这儿附近,刚才见她快要跌倒,便是伸手把她顺势搀扶。岂能料到她竟也不稳就撞在他身上来了。
他只觉得手心盈盈一握,既不敢握紧了,怕这燕小姐会认为自己轻浮,又不敢握松了,怕她又会跌落在地上。少女身上香味扑鼻而来,更是让他心神不灵,他从未与异性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此时心里不不觉一震,燕援见骆晓一副犹豫神色,她虽然快要跌落,可是稍微调整一下也可稳稳落地,自然是用不着被他所救。她见骆晓在一旁,心下生出一计,她左手一挥便把旁边的长剑拾起,见这骆晓此刻立在一旁,神色出奇的尴尬,不由对他喝道:“小心脚下”骆晓一听自然低头朝地上望去,燕援正是使得好计谋,见他低头,连忙施展身法却是借着骆晓的肩膀猛踩着一脚,飞到高处还不忘记冲那白胖小子高呼一声:“后会有期,姐姐先走了”率先飞出人群远遁而去。
白胖小子见刚才漂亮的姐姐走掉了,此刻恼怒骆晓搅局,骆晓心里此时也暗暗叫苦,他哪里想到那么文静印象的燕援会丢了他先走呢,此刻被众人围住也不知怎么办,他又没有像燕援一样学过甚么轻功,此番只能是听天由命来了。
他白胖脸庞被骆晓气的通红,却是街道上突然传来一声哨响,小子听后一阵高呼道:“爹爹成功了啦!”旁边围着的众人一听也知事成了。
哨声吹过不久旁边的房屋顶上跃下一人,他一只手挟着白胖小子一手又是提着鸟笼子向众人吩咐道:“给我散开。”围观众人听他一说顿时四处散去,如做宴后宾客一般,一时大街上人头攒动混乱至极,骆晓再是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经立在混乱的人群之中,而那白胖小子也与先前从屋顶上跳下来的人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那两人刚遁去不久,房屋一侧又飞下一人,正是陆敬修。他击败那张镇帆后,迟迟不见另一女子出现,一时也不敢懈怠守在门口。谁知张镇帆刚走久,一人猛地从后面窗户里扑出。他人早就藏在这窗户后面,听到里面一阵对话打斗声响,知是自己要找的《道陵经》在这儿不错。
他乘着陆敬修分神之际破窗而入,先是一掌向吴瑛面庞打去,陆敬修怎么想到会有这手,他只当另外没出现的女子守在门外,却不想窗户边一直藏着一人,一时鞭长莫及来不及解围。陆承瑜见他要取自己娘亲性命,他虽不会武功但救母心切更是不顾一切挡在了吴瑛面前,两人身旁朴友三见状连忙出掌招架那人两掌,岂料那人声东击西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趁机手掌做钩状,取了朴友三身旁的鸟笼子,三人又听“噗”的一声,方才明白他又从另一扇窗户扑了出去。
陆敬修想起刚才那告密伙计的话,知道这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许未盛的《道陵经》就藏在笼子里鸟儿身上,当下也破窗出去欲追回笼子。
两人便在城里屋顶上追逐起来,此刻情急,陆敬修也不敢怠慢,提起当日叶哲风教他的轻功,全力追赶起来,哪知那抢了鸟笼的人轻功似乎也毫不逊色与他。追了一阵,陆敬修心中更是惊讶,心想怎么今日会有如此高手在这里出现,朴叔叔化名于此不该是有多少人晓得他身份。
又是想这人可能就是在自己与那巴山派弟子打斗时候就已经躲在窗户边,一直闭气不发声,这份内功休养已算了不得,如今轻功又与自己不相上下,估摸着也算是江湖上一流的高手。
陆敬修追了一段时间,追逐过程里几次他发声欲问那人姓名,那人只顾着逃走,并不答话,二人距离也仍是刚才模样不曾有过一番缩短,那人纵身一跃中途从房顶上跳到街上人群里,只听他大喝一声,街上顿时就乱成一片。陆敬修再是从房顶跳下来时去寻那人,还怎么寻得到。
如今街上一片混乱,他见现骆晓立在大街上便对他问道:“阿晓,你可注意到刚才跳下来的人跑哪里去了?”骆晓本身就崇拜陆敬修的武功,四年的相处下对自己这个老爷的品性也是敬重,此刻老爷问话连忙恭敬回答道:“老爷,刚才街上人群一片混乱,我见他一跃,逃到人群中,带着一个白胖小子就没了踪影了。”
陆敬修见这街上一片混乱,又见骆晓刚才所说,知道自己是把这人追丢了,此刻满街都是乱跑的人,哪去寻刚才夺走鸟笼子的人呢,他暗自叹了口气,随即脑袋里不免一想,鸟身上的《道陵经》更是自言自语道地低声:“这也好,这也好。”他这话说的甚是低,但骆晓在他身旁,又是细心去听,也能听到。他见陆敬修此时前后神态差异,内心一时也不知道刚才是发生了甚么,老爷为何要追着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