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嗯……”高光风支支吾吾了天没说出句话来。
“你要是不便说我也不勉强……”
“不…不是的,莫愁姐,这段时间你我算是患难与共,你是属我最信任的人了,我有什么秘密好对你隐瞒的啊……”高光风急忙摆手辩解道。
“其实那晚,我本打算与你不告而别的……”
“什么?那晚你小子可是身负重伤,你这样不辞而别一个人想去哪啊?”
“不不,我想莫愁姐你是误会了,当晚我只是觉得祠堂里太闷了,想出去透透气而已啦……”高光风故作轻松的表情道。
“哼,我想就算是连傻子也能看出你这临时改口的拙劣演技了吧,平时一向精明果决的高光风去哪了?”李莫愁暗自思索着,“还算这小子有点良心,自知身负血海深仇,为了不让我这个局外人也卷入其中,干脆一走了之,以免搭上我的性命,就凭这点,算得上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子汉!”
“哦,原来是这样,乡间的空气还不错吧……”李莫愁索性不拆穿他的谎言,接着他的话头道,“后来你又溜达到哪儿去啦,又是怎么遇到那算命的老婆子的?”
“我本来只是打算出来透透气的,可不知怎么的走入一团迷雾中,穿过迷雾便遇见了之前见过的老婆婆。”高光风一五一十地向李莫愁交代道。
“那她都与你说了些什么?”
“唔……我也记不太清了……”高光风挠挠后脑勺,突然他打了个机灵,道,“对了,她叫我这两天尽快找到蓉蓉,再见她一面,不然就没机会了……”
“此话怎讲?”
“那老婆婆给我算了一卦,我是不会相信的,所以大可不必将她的话太放在心上……”
“等等……你说那老婆子在给我占卜之前也先给你算了一卦?!难怪她临终前的意思是你我同命相连。快说,那老婆子给你算出来的具体内容是什么?”李莫愁话说到此越来越激动,双手不住地摇晃着高光风的肩膀。
“莫愁姐,你不要激动嘛,我不是说了,她的话大可不必太相信……”
“我只想知道她到底说了什么!”李莫愁的眼神中透露出吃人的凶光。
“好了,我说就是了。她给我占卜后竟告诉我在世上已时日无多了,在这剩下无多的时日里要我多去见见自己牵挂的人……我就不信了,我高光风身负血海深仇未报,传家的轻功也还无人继承,岂能这样草草辞世?”
“她说的时日无多究竟是几日?”李莫愁不管其他的,咄咄逼人地问道。
高光风被她这恐怖的神情吓怕了,抖抖缩缩地伸出了三根手指。
“什么?只有三天了?这么说从那天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那咱俩还有一天寿命可活了?”
“嗨,莫愁姐怎么连你也这么相信他们的这套迷信啦,再说老婆婆临终的手势也并不一定是像你那样理解的啊,要相信命运只会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高光风自己为自己鼓气道。
“你说的也是不错,但这世上某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咱们今后行事还是小心为上。”
“嗯,那当然啦,对了,莫愁姐,你怎么会又遇到高家班一众的?你又是如何逃离险境的?”高光风话锋一转,反问起李莫愁来了。
于是李莫愁将她去药铺买药的经过以及自己在佛像后听到的对话简略地讲给了高光风听,只不过这其中她故意略去了自己为了去雁荡山找寻雪雁草的意图。
高光风一下子听了李莫愁这么大量的信息,一时难以接受,他期期艾艾道:“什…什么,高…高伟杰这恶贼竟真的是我亲叔父,可他为何次次都要对我下死手,非除掉我不可?”
“傻孩子,你爹夺走了他的女人,还有那本所谓的轻功秘笈,他定是恨透了你们父子俩,如今你爹已死,所以他只能将矛头指向你一人了啊!”
“那他为什么不能向杀我爹爹一样一下结果了我,这还省得他掏空心思来骗我手中的秘笈……”
“这也许就是这老狐狸的可怕之处,当初秘笈藏得十分隐蔽,也许他也没能找到秘笈所在,之所以又留你的活口,也许他就想像玩一只臭虫一样,先养着,等玩腻了,再一指把你给捏死,这比一刀杀了你可好玩多了……”
“等等!好像我们还遗漏了些什么!”高光风独自低头沉思着,他沉吟片刻接着道:“既然高伟杰是我的亲叔父,那么蓉蓉自然也就成了与我共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了啊!”
高光风此时还算反应过来,自己与高晓蓉这辈子是永远不可能走到一起了。此时他悲从心起,因为这道人类伦理筑成的禁锢之墙他们是永远也翻不过去的。
“不对!此间还有蹊跷!”现在唯独李莫愁还没有被感情冲昏头脑,她冷静分析道,“高伟杰这老狐狸想来早已知道你就是他的亲侄子,可他却仍三番两次地有意撮合你与高晓蓉的婚事,这么做岂不是将他自己的亲生女儿向火坑里推?”
“这姓高的老贼想必为了骗取我的轻功秘笈而无所不用其极,为了自己的私欲不惜出卖自己的女儿,用心如此险恶,简直是禽兽不如!为了我想要保护的人,我发誓我这辈子一定不会让他得逞的,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他的后面!”
“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也不希望那老婆子说的话成真吧!”李莫愁安慰道。
“对了,小子,今后你有什么打算啊?”
“我打算先回雁荡山一趟,找到小月儿的父亲,向他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确定真正的杀父仇人,然后练好功夫,手刃真凶,最后…最后再去找蓉蓉和小月儿,与他俩相伴浪迹天涯……”
“正巧我也有事要去往雁荡山一趟,不如咱们同行吧!”
“好啊,好啊,有莫愁姐在身旁我也放心得多了……”
“怎么,现在就不想把我给甩了,一走了之啦……”
……
咱们再说说被滕旎推出里屋的阿珠那。这小胖墩的心思可算是复杂着呢,别看他表面上对李莫愁一口一个坏女人,眼下种种证据都指向李莫愁——他的小叶是被李莫愁所害。可自从他第一次见到李莫愁,便被她那窈窕的身段以及迷人的脸蛋所折服了,自此一发不可收拾,色色的春心荡漾,又听闻她在江湖上的种种事迹,更增添了他的几分好感。
“怎么办呢?这事到底该怎么处理呢?”阿珠那独自嘀咕道。
“那儿,你到底怎么了,别胡思乱想了,你可还记得咱爷俩千里迢迢从苗疆赶到中原来的目的是什么么?”滕旎瞥了眼阿珠那,正色说道。
“是,孙儿不曾忘记……”
没待阿珠那把话说完,滕旎继续道:“没忘就好,这件事你定要时时刻刻印在脑海里,不要因为外界的七情六欲而淡忘了我们来此地的初衷……”
“是,爷爷!对了,孙儿有些饿了,想去田里抓两只田鸡烤了来吃!”阿珠那摸摸他那滚圆的肚子乐呵呵道。
“哎,不是刚吃过正餐么,这么快就饿了?真拿你没办法,快去快回,别跑太远了啊……”滕旎皱了皱眉道。可能就是自己从小宠惯了这不争气的孙子,才令他养成现在这样自由散漫的性格。
“好叻……”话没说完,阿珠那便如同一只滚圆的皮球般跑得没影了。
“真是的,爷爷还总是这么喜欢唠叨……”阿珠那在田间边走边埋怨道,“不过我到底该不该原谅那个漂亮姐姐呢?不原谅她就要和她撕破脸,虽然我们也有办法能制住她,可这样势必会伤了和气;原谅她吧,我的小叶可就死不瞑目啦!不过也许这样可以增加她对我的好感,体现出我是一个宽容大度的男人,今后可能她还会和我永远在一起,甚至一起做那羞羞的事情,嘿嘿嘿,这又有什么划不来的呢?”阿珠那一边幻想着,嘴边一边留下贪婪的涎液。
“算了,这样吧,原不原谅她还是让老天来作决定,今天我要是抓到三只脚的田鸡,我就非得要她给个说法。要是抓到的是四只脚的田鸡那就代表我要原谅她啦!”
阿珠那洋洋得意地哼着小曲,在田间四处寻找着田鸡的踪迹:“田鸡田鸡快出来,助我将莫愁姐姐娶回家……”
“呱呱呱……”不远处传来了几声蛙鸣,阿珠那凭他的经验一下定位到了田鸡的踪迹。“嘿,还是一对的,今天就算你们倒霉了……”阿珠那见一只田鸡坨在另一只身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网捕获了它们。
“嘿,果然这两只都是完好无损的四脚田鸡,这么说连老天都要我原谅莫愁姐姐啦……”阿珠那暗自得意道。
省得麻烦,阿珠那就地生起了火开始烤起了田鸡。不多久,鲜嫩的田鸡肉浓香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我要开吃啦……”阿珠那早已忍不住这田间的美味了,伸手就要去取烤架上的田鸡。就在这时,突然一阵轻风掠过,阿珠那再定睛一看烤架上的田鸡,顿时眼珠瞪得溜圆——这哪还是刚抓到时完好的田鸡啊,两只田鸡竟都各自缺了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