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麟见辛尘对暗刹女少男多的事情如此在意,知当是不得不说,但几欲发言,均感有所不妥,最终,长叹一声,才下定决心,把辛尘拉到九转堂的一处角落,见四下无人,才将真相娓娓道来。
“几乎与吸血鬼事件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名为‘冰墓’的神秘组织,他们自称是替天行道的‘吸血鬼猎人’。自从他们出现之后,吸血鬼伤人的事件也的确减少了不少,他们也有一种特殊的药丸,能够抑制尸毒的发作,听说这些药丸是吸血鬼猎人从吸血鬼蚀人的獠牙中提出去的成分炼制,但具体是什么药用成分,据说连薛神医都分析不出来。”
辛尘听韩麟这般说道,不由困惑,滋是件好事,但有何他之前还会吞吞吐吐地闪烁其词,况且,吸血鬼猎人和暗刹女少男多又有何关联?这让辛尘有点摸不到头脑。但隐隐的直觉告诉他,这名为‘冰墓’的组织,觉不会像韩麟形容的这么简单,没有利益的指引,又有何原因迫使他们铤而走险?
辛尘颦眉侧目,复而问道:“冰墓?这个组织和暗刹城男多女少又有何关联?”
韩麟答道:“冰墓一开始确实为暗刹城出了不少力,也并没要什么回报,但后来冰墓却向百姓提出了一条无理的要求…”
“什么要求?”
“冰墓要求暗刹的百姓每月月圆前夕必须向冰墓奉贡七名处女,否则他们便不再保护暗刹。”
听到这里,辛尘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月圆?处女?这些都和光戾的习性极为相似,月圆时的能力膨胀以及对圣女之血的极度渴望,都似乎与这名义上的‘冰墓’有着极为微妙的联系。
“后来呢?百姓照办了没有?”
“后来啊,起初百姓是抗拒的,人们心里想得都是吸血鬼虽然蚀人,但骨脉里流淌着的是兽性,可冰墓成员虽然是人,但骨脉里流淌的却都是嗜淫成魔的色性,颇与这蚀人的野兽无二,便都没有答应冰墓的要求。只是…”
韩麟顿了顿,这停顿也似乎正表明了结果:“没有了冰墓的保护,嗜血成瘾的吸血鬼便更加肆无忌惮地侵害百姓,百姓迫于无奈,便应了冰墓的要求,每月月圆之时的前夕祭上七名处女,用以供养冰墓,但这些处女却都是有去无回,没有人知道她们的下落,冰墓也从来不说他们将这些处女如何如何。只怕…霜大人,下面是小人的猜想,依您高见,请判断下事实是不如正如小人所想。”
“哦?请讲。”
“之前不说到冰墓有一种抑制尸毒的神秘药丸么?依小人拙见,这药丸的成分,八成就是由这些处女的身体炼制,这冰墓成员各个身怀绝技,也一定通晓诡秘的巫术,不然凭空把这大活人变没了,确实有点不可思议。”
辛尘心想,这胖子虽然不太靠谱,但这番分析又似乎合情合理。辛尘不自觉地用左手摸了摸下巴,低头细思,继而说道:“说,你继续说,不用管我。”
韩麟继续说道:“由于此事影响,这暗刹城中的百姓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亲墓派,另一派则是抗墓派,只不过大多数百姓都是亲近与依赖冰墓的,只有极少数不听从冰墓的安排。亲墓派在每次奉祭处女后,冰墓都会给他们一帖‘咒文银帖’,叫他们挂于自家房门之前,可抵挡吸血鬼的侵蚀。而吸血鬼多在月圆之时行动,这‘咒文银帖’便可在月圆前夕贴出,只不过这‘咒印银帖’的功效只有一晚,过了这晚,银帖便消失不见,也就只能等待下一次祭祀再奉献处女,拿到银帖。”
辛尘对银帖的出现感到奇怪异常,他从来没见过,甚至都没听说过有哪种能力能够将自身能力封印在物质里,再由这种物质对抗强敌,就连强大的光戾都很少有这种能力的出现,即便是有,也定会是辛烨这个级别的实力,况且银帖一晚就消失的这个点,也让他困惑非常。
辛尘说道:“看来,这就是暗刹城女少男多的原因吧。”
韩麟若感无奈地点点头,言道:“不过说来也怪,这银帖好像真有功效,从那以后,门前挂银帖的人家鲜有被吸血鬼侵蚀的事件,反倒是那些与冰墓作对的百姓家庭,倒是出现了不少身染尸毒的病例。但谁家的闺女不是人啊,当爹妈的都心疼自己的女儿,即使是冰墓的拥护者,也都叫自己的女儿赶紧出城,逃向远方。可冰墓才不管这些,后来索性是女的就要,处不处女不管,年不年轻不管,只要是女的就要,也真是饥渴坏了。就这样久而久之,暗刹城的女人越来越少,而冰墓给的银帖数量也越来越少,所以就连那些之前已经奉祭过女子的家庭都逐渐被踢出组织,也便面临了被吸血鬼吸蚀的风险。”
辛尘听完韩麟语毕,滋已是怒不可遏,心中暗道“好啊,好啊,你个韩胖小儿,暗刹城中发生了这般大事你却对我有所隐瞒,恐怕你心中只惦记着我这个晦星赶快离开,自己便也好高枕无忧地做着这塞外重官,而不敢言尽其谈,也定是怕自己将他责怪,要是跑到辛烨面前美言几句,恐怕他这肥头大脑可就要搬家了。”
辛尘只是心道“你不想要我责怪你,我就偏要责怪”。冰冷冷地斥问道:“韩麟!此般大事,为何现在才报!你是拿当我是傻子!还是拿辛烨大人不尊!”
韩麟听必,当感大祸临头,双腿一软,竟不自觉地噗通跪地,心里却是暗暗叫苦,只是不是他不想不管,不想上报,而是他不能管,也不敢上报。而辛烨二字已是让他诚惶诚恐,他跪在地上,提起微颤地声调说道:“霜大人!你刚来暗刹,可能对这里的状况有所不知,虽然暗刹已经归降,可实际的权利还是掌握在黑鸦左羽的手里,我虽然知晓了暗刹城的诸多状况,可也是有心无力地不敢多做干涉,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况且,左羽好像,好像与辛烨大人不合…”
韩麟的声音越来越小,等他言道“不合”二字的时候,声音都已经几乎低沉的听不见声响,若不是辛尘全心倾听,还真不知道这韩胖子所言何云。
辛尘只是想吓吓这韩麟,看看他还有没有什么事情有所隐瞒,只不过他也没想到这韩麟如此胆怯,经不住折腾,只是一声历喝便将心中所知全盘托出,心中不由不暗道,这样的情报员一旦落入敌手,恐怕也会贪生怕死的口无遮拦吧。唉~
不过看他的状态,应该是没有什么隐瞒了,只不过他说的那句“与辛烨不合”的确让辛尘在意非常。辛尘曾经和名为左羽的女人有过一面之缘,那是在雾都江府的时候,正是江逸凡被杀的那个夜晚,自己还曾怀疑过她会是刺杀江逸凡的凶手,但光是从面相的感觉来看,辛尘还是隐隐地觉得,这个女人不一般。
“韩大人请起吧,放心,我并没有为难你的意思,辛烨大人全知全能,一切也都在他的掌控范围内。”
韩麟听到辛尘这般言语,悬提的心不由下沉了三分,长疏一口气,扶着墙壁缓慢站起,稍一抬头,但目光却在碰到辛尘的一瞬急忙避开,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但从刚才的几番对话,韩麟暗暗感觉到面前的这位霜大人对吸血鬼以及吸血鬼猎人的事情关心异常。照常理来说,听他这般说来,一般人会选择避而远之地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更何况此时正直战时,他应该有战场上的任务需要执行,绝不会在此多耗时间。
可这霜大人却不比常人,似乎要多管闲事地亲身赴险,出于同僚的角度,还是让韩麟有所感言:“霜,霜大人,这吸血鬼以及冰墓…我劝你,我劝你还是少接触为妙。”
辛尘还在思考事情应对的方法以及光戾冰墓的关系,却被韩麟的这句话从思忖中拉出,搞不清对方是善意的提醒,还是恶意的警告。
“韩大人何出此言?”
韩麟又四顾环望,确保没人倾听后,复而答道:“我虽来暗刹时日不多,但也不是安分守己的干吃白饭,我也安排了一些手下的人调查了冰墓以及吸血鬼的事件,发现…”
“发现什么。”
“发现冰墓似乎和左羽有着莫大的关系。”
“此事当真?”
“当真,只不过小人派去调查冰墓以及左羽的兄弟已经死亡殆尽,这些情报也是他们拼死换来的信息,虽然只是小人的一面之词,信不信由您,可这些兄弟的血,我不会让他们白流的。”
韩麟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硬了三分,也换了个人似得,一扫之前的怯弱,而这句话,竟也好似拥有魔力般,有着它不可质疑的说服力。
辛尘拍拍韩麟的肩,说道:“好了,说多了,我们走吧。”
韩麟明显还没从久违的激愤中苏醒,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走?霜大人,我们去哪?”
“去大牢,我要去会会这‘盖世绝功’的王神医,你忘了?”
“哦,对,您瞧我这记性,走!去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