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帝国的东面,巍峨屹立着一脉绵延连仞的冰川,高峰林立,沟壑丛生。鲜有人知道冰脉背后的世界,也是依靠这道天然的屏障,使得西方帝国东部防线得到了强有力的保障。但也正是因为这道冰脉的存在,使得西方帝国膨胀的野心受到了囚困。所以冰川的背后像是有一股神秘而又神圣的魔力,蛊惑着好奇的旅者,又召唤着强大的勇士。
之前任务密信的内容自己也是心里有数,密件里面称西方军事兵团虎翼正进行紧急军备,并有向东行进的动向。而靠近东边的军事兵团银夬也屯兵边疆,最近也有几次明显的军事动作。总的来讲,西方帝国目前的蠢蠢欲动,不像是简单的军备竞赛,反而可能会在近期对东方帝国进行大规模军事打击。
东西两帝国疆土虽都幅员辽阔、绵延万里,但共只有三处接壤。其一为修罗殿,而在东方帝国内战中,西方帝国从中作梗,通过交易从原东方帝国身上占据了优势,从而掌握了修罗殿的完全控制权。其二是荒芜之地,由于光戾的势力范围影响,导致光戾城周边大面积土地都是没人居住的无人区,而东西帝国都很默契的对光戾有所忌惮,怕与光戾争执过多反而会让另外一个帝国得到可乘之机,所以索性直接设立无人区,互与光戾保持中立。而所谓的荒芜之地并不是寸草不生,恰恰相反的是由于没有人类的侵扰,这里保留了大量的大自然该有的景色,高山俊水,荒漠冰原,飞鸟猛兽,光怪离奇。其三是泪海,泪海是一片内海,泪海的南面是入海口,北边直抵荒芜之地,之所以称它为泪海,是因为据周游世界的旅人讲,它就像广袤的大海留的一滴眼泪,看似不经意,却滴滴扎进大陆的骨肉里。听着虽然像是个诗意的名字,但我觉得它更像一个失意的名字。
通过上次任务的不顺,西方帝国对暗影协会内部也有了警惕,而种种迹象表明东方帝国是不可能对西方帝国的动向一无所知。所以大战一触即发,很多与东方帝国相接处的事宜就相对迫在眉睫。作为尤里乌斯最“信任”的两个弟子,亚森和阿瑟被紧急调到了尤里乌斯身边执行秘密任务。而西方帝国一直对光戾的存在有所顾忌,而据说尤里乌斯个人也感到了极大的未知力量的觉醒,所以派能力“最强”的苏茜,也就是紫执行任务,来探查光戾内部的动态,以及神秘力量的来源。相对的因为阿瑟和亚森的调离,我失去了队友,所以被分配到和紫一起执行任务,而我更多的是起到辅助和协助的作用。不过这样也好,远离暗影内部也让自己有机会松一口气,毕竟对方高手云集,自己稍露马脚就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光戾这个组织虽然成员各个身怀绝技,不过他们对血液的渴望却异常的膨胀,在一定层面上讲,血液可能满足的不仅仅是他们的胃,更多的传递给他们的是一种信仰与能量。光戾强大的背后也有其脆弱的一面,就是光戾成员的活动范围是受到约束的,越靠近光戾孤城他们的力量就越充实,相对的越是远离孤城他们的力量就愈发薄弱,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光戾这么强大的种族却只能囚居孤城的问题。
光戾分四大种族,血族,灵族,幻族,鬼族。四个种族的样貌都异于常人,分别是赤眼,利爪,锐耳,尖牙。四个种族有相应的职能,血族负责竞技斗兽;灵族负责通灵祭祀;幻族负责饲养和屠杀人类;鬼族负责饲养异兽。四个种族的黑暗属性能力也不尽相同,各有所长,也互有所短。每逢月圆之时,光戾的力量会得到补足,除了灵族以外的三个族群就会猎捕孤城周围村落里的人群,供本身享用和祭祀。不过光戾所有种族只能内部通婚,若是跨种族通婚就会造成血液的不纯,出生的后裔将不继承光戾的任何特质包括能力,与人类无二。所以这类光戾是遭受光戾内部歧视和排斥的。
自己之所以这么了解,也多归功于自己之前在光戾的那番奇遇。
从冰川的至高点向下俯视,是一列悠长的纵队,队伍呈一字形,绵延数里,有点望不到尽头。不过每隔一段有个醒目的小黑点,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个金属的牢笼,里面囚禁着失魂的人类。不过这支队伍似乎被面前的高山抵住了去路,愁眉硬生生绷的笔直,看不到一点微笑的弧度。
“嘿,青,怎么办,好像走不过去了。”
我把头稍稍侧过去,差一点点就碰到她的脸庞。
“随机应变吧,先不要有所动作,观察他们的动向,我们和他们的动作状态保持一致,不要轻易摘下帽子,暴露自己的相貌。”
“你说这些我都懂,不过我还真想不到光戾如何翻过这座冰川,他们个人还好,或许能依靠能力翻越障碍,那这些囚徒怎么办?他们又不会飞…会不会我们的行动暴露了,他们已经发现了你我的身份,想找个封闭的角落处理掉咱俩。”
看来紫真的是久别了行动,居然会产生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你想多了,要动手他们早就动手了,不至于诱敌深入,他们这么做肯定事出有因,光戾是一个行动力极为高效的组织,他们不会做没有意义的行动。”
紫歪了一点头,感觉到我的话有那么几分道理。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怎么这么清楚?光戾的事情。”
“那是因为…”
“吱——”
一个尖锐的啼叫刺穿了半面天空,紧接着一声又一声的啼叫彻底撕裂了整片天空。周围光戾的战士像是疯了般撕心裂肺地叫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会发生生么,我也扯着嗓子嗷嗷嚎了两声,不过我很少放声高亢,没吼多久就咳出了一口深痰,紫看着我的状态,一脸尴尬。当时我推测,难道是声音共鸣到一定频率会触发冰川本体的崩坏?然后在用黑暗之力将碎石抵挡,然后再翻越高山?
突然,我感到一阵飓风的袭来,风力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我有点站不稳,伸手扶住了一架牢笼,天空却突然陷入了昏暗。我抬头望去,一只拥有巨大双翼的猛兽在空中翻腾,那猛兽浑身骨骼密布,只有翅膀和头部有些许肌肉,咆哮着,从四周卷起震耳的轰鸣。它缓缓落下身来,双爪顺势勾起一架囚笼,一个振翅,就乘风远去。错不了,这就是光戾鬼族饲养的尨骨龙。
尨骨龙接二连三地破翼而来,进而又抓着囚笼振翅远去,渐渐地地面就只剩下光戾的战士若干。
又有新的尨骨龙御风袭来,不过这次它们却乖巧地扶着地面,似乎在等待着光戾战士的眷顾。领头的光戾战士走向前去,轻抚地触摸着尨骨龙的头,尨骨龙还撒娇似得摇了摇尾巴,他一个鱼跃,就踏上骨龙的背膀,尨骨龙随即展翅,一个腾身,就汇入了骨龙的大队。
接下来大约是两三个人乘一条龙,零零散散地飞入了空中,一个晃神,地面就只剩了我和紫还有一条骄傲的尨骨龙。
“怎么办。”
紫显得有点懵,看来对付动物不是她的强项。是不是我身为男人在这个时候要挺身而出?
我大步走向前去,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学着别人的做法,轻轻地摸了摸它的头。那尨骨龙好像察觉到某种异样,大声地啼叫起来,还不停地拍打着翅膀,好一阵,才恢复平静。
“动物和人不一样,人和人交流要靠演技,和动物相处是要靠心的。你那拙略的演技在聪明的动物眼里简直是作呕的原形毕露。”
紫边说着,边走向前去,和我样子差不多地抚了抚尨骨龙的头,那骨龙反而极其温顺地扭了扭头,晃动着尾巴,俯下身来,示意我们坐上去。
“还愣着干吗?上去。”
“啊?哦,好的,好的。”
没想到尨骨龙看似残暴,飞行起来却是相当平稳,总的来讲我对我自己的这一次飞行体验感到十分满意。
眼下是一片片纵横交错的冰脉,透着清澈的阳光,折射出一种曼妙的光色,我静静地欣赏着这片刻的景色,而眼前,眼前,眼前…眼前是一个美,没什么,眼前是紫。
说实话自己有些窝火,生平最讨厌的第一是被人瞧不起,第二就是被别人照顾。而面前这个女人却占尽了这两条自己的命门。先是独自与光戾战斗,然后又是轻松驯服异兽。我觉得心里有点不爽,但又说不出不爽在哪里,或者我也没法和这个女人倾吐自己内心的不快。
“青,你看,好美啊。”
“是啊,站在山脚时,以为眼前的就是全部,翻过之后,才发现山的背后还是山,路的背后还有路。只有站在至高点,才能一览山与路的全部。”
“那你是喜欢处在山脚还是站在山顶啊。”
“山脚的人总羡慕绝顶的人的高度,而山顶的人也羡慕山脚下人的无知,二人的眼中只有对方,却忽略了对方的眼中只有自己。”
“我和你的理解不一样,有时候山脚和山顶的身份不是自己本身能决定的,而永远没有所谓意义上的山顶与山脚,我们在低处仰视,也会有更底层的人们在仰视我们,就像我们俯视的时候,也会被他人俯视一样。说白了,你我都是处在半山腰的人。”
“确实,以我的视野看,或许我只是我是视野中的绝顶,但任何事都要有所突破和作为吧。只有真正登上顶峰的人,才有资格看尽所有的景色。”
“你看,我们到了。”
“是啊,到了。”
面前的城自己熟悉又陌生,总觉得,自己有一部分记忆,甚至一部分生命都留在了这里,留在了这座叫做光戾的孤城。